血郁独此言一出,三族首脑群情诹诹,心头冒出无数疑问。
看押阵前的火弩淡然一笑,默运口气,身上绳索寸寸崩断,两个解卒方要将他制住,甫触他肩膊,一股大力传来,两人齐齐哎哟一声,被弹得飞了出去。
火弩拍拍衣上尘土,不紧不慢地走到场中,朝血郁独折身拱手,“大王。”
“火弩你怎么也向血影魔屈膝俯首”雷鸣张目喝问。
“火长老,你这是做甚”白元等首领眼面面相觑,也是一脸诧异。
血郁独呵呵笑道:“说吧,只要你助本王拿回荒芜神刀,你便是白禺王的不二人选。”
“多谢大王。”火弩对旁人的质疑充耳不闻,朝着血影魔平静一揖。
“这个,大王,火弩有何功绩那白禺之王不是微臣的吗他若坐了白禺王,微臣怎么办”风野料不想火弩横刺里杀了出来,且是直奔白禺王的位置,大急争辩。
“我说他做得,他便做得。”血郁独不耐烦的伸出一个手指,按住风野脑壳一压,风野站立不住,直楞楞的摔了个五体投地,心头一惧,忙讨好道:“是是是,大王英明。”
火弩从容一笑,道:“大王该知,荒芜神刀原是南蛮王所佩。五百年前,天齐帝出征南荒,征发无数修行之士,血战七十余场,方始平定。此役南蛮王身死,荒芜神刀被天齐帝所得,向来为其四位镇殿将军所掌管。殷相如病殁归途,九王夺嫡。四将军牵涉利害,被手握权柄的天元帝矫旨殉葬。”
“如此说来,荒芜神刀必是早已做了殉葬之物。他火弩何德何能,却能献出此刀难不成一向自诩为明理多智的火长老却是个摸金盗墓之徒,逾穴穿墙之辈”风野掀眉大笑,不遗余力的打压火弩。
楚煌低声道:“传闻血影魔出身南荒幽冥森林,他急着想得那荒芜神刀,恐怕有继承南蛮王号令南荒之意,其志不小。”
秦筝轻叹道:“个中周折,却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楚煌瞅了秦筝一眼,轻笑道:“看来秦小姐也知道不少秘辛。”
秦筝似是揣有心事,黛眉微蹙,却不接口。
火弩淡淡一笑,问道:“风长老可知那四位镇殿将军是谁”
“我怎么知道”风野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由心头一动,“莫非是。”
火弩颔首道:“不错,正是我三族先祖,白典、白贯,赤越,韩浊浪。”
“啊。”众人闻言大哗,三族久窜荒山,处境每况愈下,祖宗事业知之者已是越来越少。
“可惜先祖没能把那荒芜神刀传下来。”风野摇头感叹。
火弩脸色沉了一沉,接道:“我四位先祖精演兵阵,术法超群。天元帝想屈杀他们,却也没那么容易。先祖计议之后,便一边调遣武士,一边纠集族人,挂印辞爵,遁迹于荒山之中。”
“呵。”风野眼睛一亮,急道:“这般说来,那荒芜神刀却是落入三族之手了”
第103章荒芜神刀
“荒芜神刀乃是南蛮王的象征,本身又是神兵利器,煞气极重,上有无数生魂怨鬼纠缠不去,人既惧之,又欲得之。今日南荒数百洞主不相统属,起因便是南蛮王失了此刀之故。当日,我族人流徙荒山,大雍贵主,玄门魔宗,俱都闻风而动,或明或暗,窥伺不去。万里之程,真是步步染血,百年遥想,让人唏吁呀。”
火弩说至此处长叹一声,静默不语。
“大王,无忧谷中便是昔年激斗之所。里面布有玄门奇阵,步步杀机。我说动族长让夭夭携着碧玉杖入谷求救。秦筝当年入山寻迹,受过我族恩惠,我族危难,她必来救。少了她在谷中坐镇,要取神刀,便容易许多。”
“火弩,小人。”雷鸣听至此处,恍然而悟,顿时破口大骂。白元几个高声怒叱,冷冷地盯着火弩,目光中俱有鄙夷之色。
“你是玄门中人”楚煌问秦筝。
“荒芜魔刀决计不能被血影魔得到,你要帮我。”秦筝扬扬娥眉,话说出口,不由呆了一呆,飞快低下头去,神情中带着一丝忸怩。
楚煌看她白皙的脖颈上都泛起淡淡晕红,偏要做起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头好笑。
秦筝扭着衣角琢磨了一会儿,不见楚煌答应,偷眼觑看,却跟他促狭的眼睛对了个正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卟哧一笑。
“这还是那个飞车入阵,叱咤万军中,誓取上将首的秦筝吗”楚煌失笑无语。
“火弩,你真得要为了世间名利,置祖宗族人于不顾吗”一直不语的白天厉喝一声,大步走入场中。
“族长,”火弩上前一揖,温声道:“五百年荒山野居,族人谁无怨言。如今天赐下血影大王,英雄伟略,整合三族,更有再造乾坤之伟力。如火弩之愚,风野之鲁,尚不肯错失良机。火弩非图白禺王之位,为我族前景计,敢请族长三思”
雷鸣大喝道:“无知火弩,亏你自为多智,尚以巧言蛊惑人心耶血影魔何如人也未出荒山,已屠我半族,巧言厉色,肆行霸道。你要供他驱策,助他征战,此贼民助逆之行也,遗臭万代,岂有他说”
火弩不动声色,淡笑道:“自古有忠臣、良将,然后有明君。三代之下,人有善恶之分,为天子者又有几个是天生圣人。就如当今之雍帝,滥征民夫,斥造鹿台,私刑炮烙,阻断言路。三征西川,劳民伤财。其他如,酒池肉林,宠信阉宦,开凿运河,龙舟南巡。种种荒淫无道之行,不可历数。血影大王纵然不善,总要好过俨纣帝许多吧。”
“天齐帝的江山,岂能送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白天冷哼一声,眉发飞动,白袍鼓涨而起,身上绳索寸寸崩断。浑身散出一股浓郁青气,干瘦的面容泥石般恣意变幻。
饱满的额头缓缓平展,清癯的脸颊慢慢拉长。四肢伸展,身上麻袍刺啦撑破,露出树干般的粗糙胸膛,身躯猛然拔高一丈。长袖遮到大臂,露出一双蒲葵般的干枯手掌。
“天参。”地姥微颤着将烟嘴送到口中,长吸了一口,慢慢道:“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
白天轻哼一声,道:“陛下交下的事情还没有办好,老头子怎么敢去死”
“这么多年了,你化身成那么高的一棵大树,孤零零的,也不觉着寂寞你倒是沉得住气,前天被血影大王生生撞成两截,硬是没见你哼一声,老胳膊老腿的,还是硬气的很。”地姥抽着旱烟,絮絮叨叨地说着。
“到底是老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干不动了。”白天嘿然一笑。
“殷相如那个老缺德鬼,养出来的奴才也是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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