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疑不定,还欲再问时,却见楚煌抬手打出一道火练,狰狞猛恶,连忙仰天躲避。砍刀上一紧,已被火练缠了几匝。
那人冷哼一声,两手掉转,一个藏刀式向楚煌横截直下。楚煌急抖火炼将砍刀缚紧,如蚕吐丝。曲指一弹,金砂破空,打到那人面门上轰然一炸,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那人大声抢呼,金砂烈焰便如附骨之蛆,如何能灭。不一刻便烧得精消气灭,魂魄飞散。
回雪看那人慢慢化迹无形,别的怨灵远远退开,都有栗惧之意。呆了半晌,咋舌道:“你倒会讨巧。”
楚煌笑道:“哪里,多亏回雪小姐敌其锋锐,我才好出其不意。咱们是一奇一正,奇正相兼,正合兵家要旨。”
回雪见子衿听此一说,目有奇彩,似笑非笑地道:“楚相公这会儿好会说话,怎么与先时的冷峭风采大不相类”
楚煌嘿然不语,目光笑吟吟地在她腰肢上打转。回雪虽也腰身纤细,常年习武却使得蛮腰更为弹韧有力,偏还有几分腴软处,让人心讶。
回雪粉颊微红,娇哼一口,跑到子衿身边,在她耳旁嘀咕了一句什么,子衿轻啐一口,两人扶着腰肢笑作一团。
秦筝凝起好看的娥眉,轻吁道:“你们这些长于富贵的公子小姐,着实惫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笑。”
楚煌看她一眼,暗道:秦筝仙子般的人物,这回倒有几分俗气。
“天参,这怨灵前赴后继,似无穷尽,当以何法祛之。”
雷鸣腾身跃至,祭起蛰龙拐,风旋刃旋如风刀,光影流灿,将黑云扯作碎絮飘散。
血郁独厉喝一声,将天参从头顶扯下,怒道:“你快说,到底如何才能撤了邪法,让本王双腿复原。”
天参淡然一笑,合上双目,只把血郁独气得五内如焚,偏又无可奈何。
地姥勾动鬼杖磷火,将怨灵驱开,忧急的瞧了天参一眼,大声道:“赤尊信、韩志公、雷鸣,你们听着,现在怨灵肆掠,若不能将其压服,我三族势必将百年经营毁于一旦,元气大耗,还谈何征战天下,光赫祖宗。”
雷鸣急道:“姥姥言是。你倒是快拿个压服怨灵的法儿。”
地姥缓缓点头,一指血郁独,“此法还要着落到血影魔身上。”
“血影大王”众人闻言或惊或疑,神情不一。
血郁独见大伙注目望来,怒道:“别听那老疯婆放屁,本王若能压服怨灵,还能坐视三族灭顶么”
地姥哈哈一笑,沉声道:“天参被血影魔毁断心脉,自知必死,便将生根术的种子播到血影魔身上。大伙看,血影魔现在不是双足如废吗他已具木灵之体,拔地而出,自然站立不牢。我等只消让血影魔埋身土石,生根术奏效,他便能如先时的天参一般长成参天大树,根须如盘,才可将怨灵压服地下,永不出来害人。”
说至此,斜睨着血郁独冷笑道:“血影大王是我三族共主,如今三族急难,大王该不会吝于援手吧。”
“荒唐荒唐”血郁独见众人面目阴郁,也是心惊,张狂一笑,大喝道:“你们休要听这老疯婆邪语挑唆,本王向不曾习他什么木灵之功,焉能立地生根。这老疯婆不过是为了救天参这老不死一命,便妄语欺人。没有了本王,谁能给您们一世富贵,谁给让你们尽展雄略。本王若丧,你们左右不过是在这荒山僻壤中当一世野人罢了。”
雷鸣冷声问道:“大伙以为,是争雄天下重要,还是族人性命重要若是族人尽死,赤尊信、韩志公,你们单枪匹马还敢作争雄之想么”
赤尊信轻哼一声,一摆摩天刃,“如今是我三族危急存亡之际,敢问血影大王,可有对策救我三族”
血郁独恼怒道:“赤鹤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之情势又岂是本王所愿,大伙自然应该群策群力,共渡难关。”
“你身为三族共主,大难将至,只知推攘搪塞,还敢妄言争雄诸侯耶”赤飞霜掀起雪翼,柳眉紧蹙,顾视赤尊信道:“父亲,既然血影魔无法可施,我们只好依地婆婆之言,行险一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赤尊信凝眉顺目,不发一语。
赤飞霜娇叱一声,张开雪翼掠起半空,金棍汹汹,点向血郁独面门。雪翼下煽出红霞刀气,缚绕金棍,燎如丹霞,滚如急电。
血郁独竖起石盾,铁球滚动,滴溜溜几个急旋,避开棍势,急怒道:“赤飞霜,你是本王妃子,竟敢行此谋弑之举”
赤飞霜冷哼道:“你不过无家逃奔一野鬼,还妄想至尊称帝,三族盛时,由得你作威作福,三族急难,你却百无一能。今日要你委身草木,为三族积些功德。”
血郁独惊怒交迸,在赤飞霜猛锐棍势下左遮右挡。他双腿形如残废,化不得铁甲巨人,单以双盾格挡,几乎抵不住赤飞相当空搏击。
一真道长见两人兔起鹘落,争持不下。急道:“赤鹤王,怨灵来袭原属小事,三族正该襄助血影大王共谋对策,如何听妖妇邪言妄语,便大动干戈,自乱阵脚。贫道身是外人,原不该干预贵族之事。叵耐奉大贤良师将令而来,尚请赤鹤王熟思。”
赤尊信未及接口,雷鸣在一旁冷哼道:“道长是蜉羽门高足,列身玄门之首。却为何为虎作伥,欺凌天下。你如此持身,莫要富贵未成,先被宗党清理了门户。”
“你”一真道长指着雷鸣,面皮紫涨。
第112章生不同寝死同穴
雷鸣不再理会一真道长,一振蛰龙拐,大喝道:“血影魔还不伏诛,雷鸣来也。”看那铁球堪堪转到身前,身形暴起,高举拐头结结实实向着血郁独铁肩砸下。
血郁独唬了一惊,铁手一指,飞出一条明晃晃的金背驮龙爪,骨节苍劲,连有金线。呼息间,在拐杖上缠了几遭,金爪一跳,猛向雷鸣面门抓去。赤飞霜空中瞧见,金棍虚晃,一道艳红光电射下,铮得一声,将爪链划断。
“好你个赤飞霜,竟敢坏本王的兵器。”血郁独怒哼一声,臂上暗匣抽开,弹出一柄狼牙链锥,抄在手中,旋了几旋,怀怒向赤飞霜掷去。
“琉璃结阵。”赤飞霜雪翼一展,白色光晕织成气障,挡在身前。
血郁独恨恨冷笑,一抖银链,那铁锥触如苍龙,砰声中,击碎漫天琉璃,攻到赤飞霜面前,獠牙狰狞,直欲噬人。赤飞霜微吃一惊,百忙中伸棍横架,就势退走。
血郁独嘿然笑道:“本王这铁滑车上十八般兵器,各俱无穷妙用,任你通天的手段,又能奈我何”
“血影老魔休得卖狂。”雷鸣大喝一声,展出风旋刃,风刀狂厉,刃刃如锥,劈头盖脑罩将下去。血郁独看出厉害,玉盾一遮,射出暖阳般的光晕,护住全身。
大伙看三人斗得难解难分,正自各怀心事。却见一条淡金色的身影插入战团,手持一把耀如初阳的金色光剑,向玉盾缓缓推去。
雷宝看清那人面目,暗吃一惊,急道:“怎么韩志公也要跟血影大王作对,他那把灵剑非同小可,血郁独处境堪虞。”
一真道长冷笑道:“别人冲上我还替血郁独担忧,若说这韩志公嘛,他对名位家仇看得极重,呶”他朝缓缓行来的子衿和一旁站着的地姥指了指,“舍得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反和地姥做场夫妻。此子心性坚忍异于常人,血郁独于他有用,未必会骤施加害。”
“话虽如此,可事实胜于穷辩”雷宝指着场上争斗,苦笑不已。
韩志公推动属镂剑向玉盾扎下,融和光晕,先自推过玉盾,灼人欲死。血郁独大吃一惊,膝上金铁双盾翻转如轮,飞身急退。韩志公力赶不舍,长剑一转,明光暴射,围观众人都觉炙目难忍,眯眼避过。
血郁独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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