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魔性强炙,便是南蛮王复生也驾驭不得。血影魔若得此刀,祸患不小。雷长老,闲言无益,我们还是速赴无忧谷中,合我们三人之力,或许能封印此刀,庶几万幸。”
雷鸣点头称是,“还是先解此燃眉之急再说。”
秦筝见楚煌有些心不在焉,心中略感生气,轻哼道:“楚相公,我们既是族中长老,如今白禺遭难,你我都是责无旁贷。还望你振作精神,免得无端丢了小命。”
楚煌闻言一呆,莞尔笑道:“多谢秦小姐良言相告。千金之子,不坐垂檐之下。楚煌此命宝贵着呢,岂敢轻忽。既然知那怨灵祸乱之源,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先战它三百回合,拿不下来时,再做打算。”
“够爽快。”雷鸣哈哈大笑,忽然轻咦了一声,想起一事。转问秦筝道:“天参不是让夭夭入谷寻你吗夭夭现在何处还安全吧”
秦筝不由的黛眉凝起,微微摇头。楚煌连忙把碧玉杖中如何现出无情碧剑,夭夭似被景旒儿所害之事说了一遍。
雷鸣皱眉沉吟:“那碧玉杖是我天狼原十族共尊的权杖,五百年前传下之物,料来不该有错。天参随侍天齐帝多年,景旒儿丧故之时,他或许藏下无情碧剑,之后封入杖中也说不定。至于夭夭,她确是白寒山之女,此事日后可向白寒山求证。”
心中疑团稍解,楚煌暗自整理其中头绪,忽地哎呀一声,拊额苦笑:“如今天参、地姥俱已亡故,我该到哪里寻找景旒儿下落”
三人正无可奈何,忽听回雪哎哟一声,讶然叫道:“天参夫妇的尸首快要消失了。”
三人连忙觑看,天参夫妻相拥以死,血影魔等人自然不会丧葬,雷鸣几个也未有轻动。此刻,见他们尸首被一蓬茫茫绿光罩定,地下涌出道道黑气,怨灵游荡窥伺,却近身不得。绿光中尸身白光闪烁,天参夫妻唇角噙笑,眉目如生,好像镜中之影,缓缓遮蔽。绿光蓬然化作漫天浮荧。
雷鸣叹口气道:“叶落归根,水流汇海。化身云气,永埋天地。天参虽有半生杀伐,后来却蔽护生民,生时静穆,死亦无憾。比世间熙攘于名利者,不知高了凡几。”
“五百年修为,竟然就这么没有了”回雪目瞪口呆,她一心想修习高明术法,见天参夫妻偌大本事,却不免身死寂灭,心头顿生几分惨淡之意。
子衿暗想:“地姥虽然有些刚强蛮霸,倒不失为恩怨分明之人。她一生虽做了些错事,最后却能和天参不离不弃,终须安慰。可惜,才解恩怨,便归冥途。她追逐了白天一生,到了九泉之下,终该好生团圆了吧。”
雷鸣拄着拐杖道:“秦小姐、楚相公,事不宜迟,咱们也速去无忧谷吧。”
秦筝微微点头,楚煌也无异议。雷鸣提起蛰头拐一晃,幻出一股冷厉风漩,搅杀进层层黑气之中,破开一处缺口,当先便行,秦筝挟剑跟上。
“喂,楚相公。”楚煌刚欲迈步,便听到身后一声娇喊。
回雪扯扯子衿衣袖,跳出圈子,笑嘻嘻的赶了上来。“楚相公,我跟子衿也想到无忧谷中看看。你本领大,带上我们吧。”
“我们是去和妖魔赌斗,又不是踏青游玩。你不是在你哥哥面前答应的挺好,怎么一会儿功夫便要食言自肥了。”楚煌失笑。
“哼,本小姐长这么大都没求过人呢头一次开口便被人拒绝。真晦气。”回雪板起面孔,很是不悦。
“回雪。”子衿轻嗔一声。
“好,好,你来跟他说。”回雪明眸一转,扶着子衿腰肢推到楚煌跟前。
楚煌见子衿呼吸微促,黛眉婉约,丹颊玉润,香泽隐约可闻,心虚的退开半步,“子衿小姐是明理之人,现在情势万变,实不宜自蹈险地。”
回雪背靠子衿香肩,轻哼道:“原以为他有些肝胆,会跟那些满脑子利害关系的家伙有些不同呢谁知也不过如此。”
子衿浅笑道:“我若坚持要去,便算不得明理之人,而是胡搅蛮缠之辈了吧。”
楚煌呼吸一滞,原指望她能劝抚一下回雪呢
子衿娥眉轻蹙,笑问道:“楚相公你看,我和回雪呆处这光圈之中,是否安然无忧”
那光圈是韩志公划下,想必有些威能。但若是突然出现几个卸甲中人,能否无虞便是未知之数。楚煌叹道:“无忧谷中凶险,必胜此处十倍不止。”
子衿轻啮嘴唇,低声道:“不知闯无忧谷中之难,比之方时的血影魔大营如何”
楚煌面露苦笑,当时血影魔大营何尝不是凶险重重,子衿跟他陌路相识,便赐以援手,磊落豪迈强似男儿。这回,是要他还这个人情来了。
“楚煌从不强作好汉,无忧谷之凶险虽难逆料,怨灵血食却让人惊心,荒芜刀之恶更有甚于怨灵。”
楚煌微翕双目,暗驭神识,一声彻地急震,湛龙腾龙矛拔地而出。楚煌一紧矛柄,砰然扎入土中半尺。
“我这湛龙腾雾矛乃天地神兵,可辟邪祟。此兵还吞食了海莽妖脉和龙太子内丹,苍蟒化龙,神异非常。我跟此矛血气相连,神识相通。今将它立于此处,便是怨灵成精,也休想伤你们分毫。”
子衿急道:“楚相公此去恶斗尚多,岂能失了兵器”
楚煌淡笑摇头:“我有无双变化,不倚此兵称雄。”
“说得好有本事,偏不肯带我们同去。”回雪愕然看着蛇矛,扯过子衿冲楚煌挥挥手,“谁稀罕你的兵器,亏得子衿先时还好心载你,现在倒嫌我们累赘了。我和子衿就躲在我哥划的光圈里,便是被怨灵吃了,也心甘情愿。”
楚煌哑然失笑,伸手一引,蛇矛嗡声一晃,落入手中。
“既然如此,两位小姐自己珍重。”
回雪见楚煌转身要走,气得跺足冷哼。
子衿抿嘴笑道:“回雪,你真得想去那无忧谷”
“鬼才喜欢在这里坐地等死。”回雪俏脸愤愤。
“说得也是,既然两处一样的凶险莫测。勇闯玄关总好似坐以待毙。”子衿浅笑道:“咱们何必托谁携带,求人不如求己,心念定时,便我二人,也一样去的。”
回雪讶道:“自己去”
子衿微笑颔首。
“嗯”回雪好似明白了什么,轻笑道:“求人不如求己,这话很对。咱们何苦求那个白眼狼,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