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们初来乍到,听闻那一张文凭要百两纹银,我们便是把手上的皮货全卖了,也凑不够数。是以,是以”
城门官翻个白眼,将银锭往那人身前一推,轻咳一声道:“若是没有文凭,我可帮不了你们。”
“大人,请你看在我们全家老小等着救命的份上,千万通融一下呀。”那人连忙捂住城门官的手推了回去,咬了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小心翼翼地呈了过去,“请城守大哥务必帮忙。”
城门官接过银票,轻轻瞟了一眼,就塞入怀中。这回也不说什么太过为难,无法通融的话了,回头朝手下兵卒摆了摆手,吆喝道:“这几个过往客商,放他们过去。”
那人轻轻舒了口气,正在千恩万谢的当儿。却听得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北风如刀,飞雪飘洒。数十健骑呼啸而至,当先一人,白马轻裘,华贵绝伦。她头戴紫金冠,身穿玄丝锦,面如敷粉,唇如涂脂,额上系一条双龙抢珠红抹额,外罩黑色貂绒大氅,神情冷漠,让人不敢逼视。
身后数十骑都是绒衣短打,肩背弓箭。更有那手牵猎犬,肩伏神鹰的,气势汹汹,路人侧目。他们的健马两边都悬挂着雉鸡、野兔之属,看来是山中打猎刚回,而且收获颇丰。
“这人又是谁呼鹰嗾犬的,声势倒是不小。”
辛昭问了一句,却不闻楚煌答话。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楚煌盯着那华衣少年,面色颇为怪异。心头一动,疑道:“莫非楚煌认得此人”
楚煌收回目光,没承认,也未否认。
第173章玫瑰的刺
辛昭大感兴趣,正要旁敲侧击一番。只见那华衣少年一抖马鞭,啪的一声,城门官手臂已着了一记。他吃痛的叫了一声,两锭银子从袖中滑出,啪嗒掉落在地。
“这一行都是何人”少年问。
城门官心头发怵,拱手答道:“禀监军,是是客商。”
“为何收钱”
“关关税。”
“收了多少”
“两个银锭。”
“只有这些”
“是是。”
“大胆。你这狗才竟敢欺上瞒下。谁给你的狗胆。”少年声音转厉,呼左右道:“来人,拿他喂狗。”
“诺。”身后掌管猎犬的应了一声,翻身下马,牵着猎狗抢了上来。那猎狗吐着舌头奔了上来,又跳又叫,颇为凶厉。
“监军饶命。”城门官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说,多少”少年冷冷发问。
“确实是两个银锭。”城门官额上冷汗直冒,咽了口唾沫,勉强说道。
“喂狗。”少年怒哼一声。
“谁敢。”不等猎狗冲上,城门官跳了起来,拔出军刀,虎视眈眈。
“你敢反抗”少年不怒反笑。
“监军,飞熊寨的关税都有定额,属下只是照章办事。你要动用私刑。末将不服。”城门官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向城门退去。他手下掌管百八十号人,退回阵中自然要安全一些。
少年身边一个副将模样的轻咳一声,小声道:“监军,城门官是淳于将军内亲,他只是依例行事,并无特别过错。监军若执意处罚于他,恐于淳于将军面上不太好看。”
“淳于将军的内亲”少年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蓦的一拽马缰,那白马仰天嘶聿一声,跃到城门官面前。少年挥鞭一抽,将他的皮甲打的四分五裂,外衣破败如乱絮,两张折叠好的银票飘飞起来,缓缓落到地上。
“啊”城门官大吃一惊,顾不得身上狼狈,伸手就向银票抓去。少年早从马上跃下,一脚踩到他手掌上,静如山岳。城门官吃痛,趴在地上正好看到那少年的粉底薄靴,一身黑裘,华贵无比。他心头涌起一股愤恨,挥刀便砍。少年飞起一脚正中刀把,将军刀踢的扎入雪里。
“你敢袭击我。你们都给我看看,这狗材眼里,还有尊卑上下吗”少年怒火填膺,一脚踹在城门官脸上,踹得他凌空几个翻滚,摔到地上,鼻血长流,面上青紫一片。
“让你袭击我。”少年一边骂,一边挥起马鞭没头没脑的抽打起来。城门官手下兵卒一个个看的提心吊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拦阻。副将见少年毫无留手之意,心底不由慌了起来。连忙冲一个兵卒打个眼色,那兵卒悄悄退开两步,快步奔向城门去了。
少年将两人的动静看在眼里,却是微微冷笑,只作不见。看那城门官趴在地上不动了,少年收起马鞭,紧了紧貂裘,便站在风雪之中,他抽打此人不过是做个姿态,至于此人的生死原本就微不足道,既然有人去请正主去了,他便不屑再费功夫在此人身上。
辛昭将少年的所为看在眼里,又见他手下一个兵卒叫开寨门跑了进去,心中大是疑惑,“这人唱的到底是哪出呀”
gu903();楚煌看了少年一眼,许多往事掠过心头,他微微叹了口气,“此人乃襄州侯孙贲之妹,人称作赤练仙子的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