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外罩青缎披风,内穿玄色武士服,面孔白晳,脸上戴了一个金色的鹰眼面具,手扶长弓,披风下箭袋隐现。
孔琬微微一讶,缓步走出船舱,拱手道:“敢问壮士可是飞天修罗庄倏。”
青衣人打量孔琬一眼,笑道:“正是在下。往日听闻孔庄主大名,还道是须髯大汉,今日一见,想不到如此风流俊俏。失敬,失敬。”
“双雀庄区区微名,何足挂齿。”孔琬轻摇羽扇,试探道:“庄公子阻我船只,可是想图些金银”
“非也,非也。”庄倏摆手笑道:“前时黄天军为了区区八百石粮草,攻打双雀庄不成,反被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孔庄主一战成名,威震天下。庄某不愚,岂敢再作此想。只我父子三人久仰孔庄主大名,今日庄主路过敝寨,若是过门不入,日后传到江湖之上,岂不让天下豪杰耻笑我父子不识英雄。”
孔琬微微一愕,谦谢道:“孔某客行匆匆,未得拜上横江王和两位公子,已觉惭愧,想孔某一介后辈,有何令誉,过蒙庄公子推举,实不敢当。我家口繁累,不敢叨扰贵寨。”
“哈哈”庄倏豪笑道:“孔庄主,你可以不卖我庄倏面子,但我寨中尚有庄主一位故人,庄主恐怕不得不屈尊一见。”
“故人既然如此,何不请他江上相见。”孔琬不以为然。
“也罢,久闻孔庄主英略杰出,咱们都是修道之人,难得相见,岂能不略为试手”
庄倏一甩披风,大鸟一般旋起半空,一手展出长弓,飞快的捻弓搭箭,照着孔琬一箭射下。
第259章飞天修罗,覆海夜叉
楚煌飞身跃到江水当中,连忙捏个分水诀,潜息内转,向着船头游去。
“原来是这玩意儿铁索横江,好一个铁索横江。”
楚煌潜到船下,看到羁绊大船的物事,不由暗暗称叹。原来这横江王弄了两个万斤石人绑到河道两旁的崖壁上,悬浮不定,石人上面又绑了上下三道铁索,这要是换了旁人,即便察知根结所在,一时半会儿也休想解开铁索。
“今天算你晦气,我倒要看看这铁索能有多硬。”
楚煌游到跟前,摸了摸铁索,正要化出魔刀将其斩断。却听的忽剌异响,一面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兜头网了起来。楚煌刚要挣扎,两个撒网的黑影一左一右,紧缠了数下,将他手脚绑结实了,脖颈一凉,寒刀闪闪的短刀已架到颈上。
“竟然有人还都是女人”
楚煌心头一凉,直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只道此事易为,怎么也未料到石人后面还藏有喽啰张网以待,她们都穿着鲨鱼皮水靠,头缠巾帕,身姿曼妙,脸上戴着湛青色水鬼面具遮住半边脸。
一个葱绿色水靠的女子游上前来,盯着楚煌一看,不由怔了一怔,似乎没料到是个青年男子,双颊微微一烫。
此女肤色白腻,下颔尖尖,眸如寒星,似要比周围女兵地位稍高一些,这时,两个女兵挨到身前,做了几个手势,青衣女郎抿嘴一笑,向上面指了指,示意将楚煌带走。
身后两个女兵短刃微松,楚煌急捏法咒,化作一道刀光,从渔网中窜了出来。
几个女兵相顾愕然,面容一肃,飞快追了上来。
楚煌却不愿再有耽搁,光刀径自撞到铁索上面,铛、铛、铛,三条铁索次第崩断,船身轰的一声,开始移动起来。楚煌头也不回,光刀在水里窜了数窜,霎时去得远了。
庄倏飞起半空,反身一箭射来,伴着一声轻鸣。
孔琬眉尖微挑,尚未有所动作。一道人影砰的撞破窗户,掠了出来,半空中软鞭一挥,啪的一声将箭支打为两断。
“好身手。”庄倏踏到桅杆上面,见是一个黄衣女子突然飞出将自己箭支打掉了,意外之余反而大声叫好,“双雀庄果然藏龙卧虎。孔庄主,再接我两箭。”他不好跟庞鑫较劲,这次搭了两支箭,一弦双发,仍是飞射孔琬。
庞鑫看也不看,软鞭却如生了眼睛一般,当空一抖,将两个羽箭尽数打落。
“你这女子姓甚名谁,我飞天修罗从不和无名之辈交手。”
庄倏心头微怒,他对自己的射法甚为自负,加上一身青衣,身法劲捷比之飞鸟也不遑多让。方才只是出箭试探,本没有必取之意,落在旁人眼中,却似屈居下风了。
“要打便打,啰嗦个甚么。”
庞鑫冷笑一声,娇躯一转,也不知使何手段,再看时,已掠在半空。庄倏大吃一惊,他却不知庞鑫是金雀之身,飞行便如吃饭走路一般容易。
庞鑫手起一鞭,缠到桅帆的横木上面,就势一旋,船帆的溜溜转了几转,将庄倏裹在当中。庄倏一惊不小,身后披风一甩,疾缠到横木上面,他却弯弓搭箭,倏倏四箭,好似连珠,飞射庞鑫头颈。
庞鑫随手抖动,将来箭打落,软鞭一颤,抖得笔直,卟的一声,穿入横木当中。庄倏闷哼一声,虽是避得及时,披风也被穿了一个破洞,擦的肋下一阵剧痛。
庄倏心中着慌,不敢再胡乱放箭,飞身跃到大船顶楼。不料,楚煌正在此时斩断铁索,楼船猛然开动,庄倏一脚没能站稳,身体向后栽倒。
“抓着。”人影一晃,庞鑫定在半空,软鞭疾甩递到庄倏面前。
“多谢。”庄倏不及细想,伸手将鞭梢抓住,不料庞鑫就势一拽,庄倏哎呀一声,从楼层上摔落下来,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庞鑫飞身掠回顶舱,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庄公子,你没事吧。”孔琬上前笑道。
“我”庄倏拍拍衣衫,又气又怒。
“大哥莫慌,我覆海夜叉来也。”
长笑传来,数十艘快船从峡谷后面转了出来,兵分两路,迅如疾箭,将大船围在核心。
船上喽啰舞刀大叫,纷纷扔出挠钩抓到船舷上面,借势攀援上船。为首青年面孔黧黑,身躯精瘦,一身短褂,裤腿高挽,手持两把牛耳尖刀,一拽绳索,飞掠上船。
“孔庄主,我父子好意相请,庄主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覆海夜叉横行江海多年,手头的人命不算少了,本不在意多杀你几个船工,只是我老爹先有交待,要好言相请,我庄忽不敢不从。我鹰愁崖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还没有哪条船能从我庄忽眼皮底下溜走。孔琬若是执意不肯,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可就顾惜不得这阖船的性命了。”
庄忽的部下都是行船的行家里手,早有人砸破底舱的门窗,一拥而尽,船工眼见拥进这么多手持兵刃的凶神恶煞,哪里还敢反抗,不过片时便被喽啰们制住了。
一个喽啰跑上来在庄忽耳边低语两句,就见他仰天一笑,得意地道:“怎么样,孔庄主,现在楼船已落在我掌握之中,是和是战全凭你一言而决。”
船舱中传来一阵躁动,显然大伙都被庄忽迅雷不及掩耳的进攻震慑住了,孔琬淡淡一笑,摇扇不语。
“好一个覆海夜叉,好大的口气。”一个声音哈哈大笑。
“谁”
庄忽脸色一沉,骤觉一道迫人劲气透体而来,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反应也是极快,两刀交错回身急挡。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