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热,黎婉全身都烧了起来,想到要推开他时,贝齿相贴,弥漫着他的味道,黎婉手抓着他的腰部,他退开时,黎婉动情的眸子软成了一汪春水,搂着他的腰部,喘着粗气,“侯爷……”
似乎嘤咛的声音激得秦牧隐眼色加深,黎婉急忙拽紧被子,“侯爷,您还没洗漱,快去吧……”
她还记挂着下巴上的痘痘,刚才两人贴得近,她的痘痘擦着他的下巴,疼得厉害,嘴角都歪了起来。
“很疼?”
黎婉没反应过来,秦牧隐去梳妆台上拿了一面小镜子过来,黎婉一看,都快哭出来了,红色的顶尖冒出一处黄色,痘痘化脓了,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牧隐,“怎么办,化脓了。”
早上她挤痘痘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化脓了。
“别急,让紫兰去一趟张大夫那里问问!”想起张大夫古怪的性子,秦牧隐走到门口又改了主意,“全安,去问张大夫要点擦痘痘的药膏,快些。”
今晚本不该全安当值,他是在屋里没事想着和全平说说话,没料到秦牧隐听着他们说话了,全安脸色一垮,这么晚了去找张大夫,侯爷早点说不行么?
拧着眉,失魂落魄地往外边走去,全平站在走廊上,松了口气,朝全安挥手,“全安,兄弟谢谢你了!”
全安身形一顿,步伐越发慢了,他慢悠悠慢悠悠的晃,谁知道去了张大夫院里,他刚拿起酒杯倒酒,全安精神一震,“张大夫,喝酒呢,侯爷有事找您,急得很……”
张大夫应该心情很不错,全安见桌上放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小菜,全安苦着脸,“张大夫,侯爷真的有急事,夫人脸上出痘痘了,你说急不急,快跟我走吧……”
全安顺势就要扶张大夫。
“别动我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天儿渐渐热了,上火很正常,你去我屋里拿那瓶绿色瓷瓶的药膏,让夫人涂抹在痘痘上就好了,拿了东西快滚,别扰了我的兴致!”
张大夫倒满了一杯子酒,慢慢凑到嘴边闻了闻,晃着脑袋。
全安拿了瓷瓶出来,好死不死的又说了句,“张大夫,侯爷真叫您过去,否则侯爷会生气的。”说完又自言自语道,“算了,你要是不去的话就算了,放心吧,我会在侯爷跟前替你说好话的,你慢慢喝啊!”
全安心想,这样的话,张大夫应该不会怪他了吧。
秦牧隐拿着瓷瓶,让紫兰起来坐好,黎婉动了动下巴,“侯爷,要不要把痘痘上化脓的那块挤了?”化了脓如果不挤了,这几天她就没法出门了。
秦牧隐捧起她的脸,认真道,“估计会痛,你忍着点!”
黎婉心一揪,好像他已经按在了痘痘上似的,商量道“侯爷,要不妾身自己来吧!”
他下手慢,黎婉等得煎熬。
“你别动,我心里有数,很快就好。”说话时,秦牧隐手按着她下巴,然后大拇指一挤,听她啊一声,指甲上多了一滴黄色,他急忙用小拇指勾出药膏,抹在她痘痘上。
黎婉刚才一阵刺痛,抹了药膏凉爽得很,扯了扯嘴角,痛感消失了很多,秦牧隐洗了手,去偏房沐浴后出来,在黎婉身侧躺下,将她圈在怀里,“当日,你怎么会想着其中有诈的?”
他心里担忧皇上出事后宫中一片混乱有人趁机对皇上下手,没考虑那么多,要不是全付追上他,他才反应过来,皇上出了事消息肯定!安不瞒不住,可中间的时间差够让他陷入困境了。
承王来了,他才心惊,要是他入了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他与兴乐侯府侯爷还有承王一起,有人就是要算计他也没用。
黎婉早就有了说辞,“妾身在您书房捡了一张纸,上边写着正统领的名字,妾身就觉得奇怪了,皇上出了事该是先告知三位王爷,他却让你入宫,皇上又昏迷,你入宫能有什么用?妾身才会觉得其中有诈,侯爷,妾身猜对了吗?”
秦牧隐当时练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正统领,他在禁卫军当差有些时日了,明面上谁都不帮,可话语间总是针对承王!皇上或许不在意,他却是听出来了,他查过,正统领张庚辈上清廉,家中人口单一,的确算是清流一派,故而,他心里疑惑才更重,心里想着事自然而然就写了出来,没想到她会看到。
“你误打误撞,张庚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甚得帝心,而且,张家清流从不与朝堂上的大臣们保持往来,难怪皇上倚重。”虽然当时皇上有意让他担任正统领,可他拒绝了。
“对了侯爷,妾身想给您引荐一个人,木子言,您还有印象吗?”
秦牧隐微一思索,“多年前帮着三叔送芒果的书生?”
他果真还有印象,黎婉点头,“有次出门遇着马受惊了,差点撞着一个小女孩,正逢木子言经过救下那名了那名孩子,否则,妾身一辈子会寝食难安的,妾身心里奇怪木子言仪表堂堂,说话不卑不亢谦和有理,穿得却是六品小吏的朝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和侯府还有渊源呢。”
好几年的事了,黎婉不提的话秦牧隐也忘记了,手指搓着她一撮头发,道,“你要是想感谢他改日邀请木夫人来府里坐坐就是了……”说完,想到了什么,“木大人还没有说亲?”
如此就解释得通为何黎婉要与他说了,“行,改日我给他下帖子请他来侯府做做,当年老夫人还夸它为人老实本分前途不可限量,没想着多年过去了,他还在京里,对了,他在哪部任职?”
“御史台。”
秦牧隐眼神一变,手指停了下来,想着她对石真和叶苏两人的警惕,好像非常不喜欢他两,甚至说得上是厌恶了,秦牧隐开门见山问道,“和石大人和叶大人有关?”
“妾身和石夫人叶夫人打过交道,她们给妾身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他两又老是抓着您弹劾不放,妾身当然要知己知彼了,侯爷觉得如何?”黎婉的说辞天衣无缝,秦牧隐也挑不出错来。
秦牧隐为着这事问过承王了,承王说石真和叶苏偏向他的多,但是没有明确战队,他两弹劾他其实对他好处多过坏处,既然她起疑,就依着她吧。
“两位大人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弹劾的人也不止我一个,但估计只有我活得好好的,改日,我再派人好好探探两位大人的底,你身在内宅,怎么懂这么多事?”秦牧隐捧起她的脸轻轻啄了一口,听到她喊疼才松开,“外边的事你别管,我能应付,内宅中你要是觉得谁不错值得结交你就好生交朋友。”
秦牧隐不想她因为他而束缚住交朋友的机会,身处内宅会算计的确是件好事,可如果管得太多,最后反而没有好的结局,傻人有傻福并不是一种安慰而已。
“妾身明白,妾身觉得乔二夫人人就很好,年纪比妾身大很多,可是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长辈的范儿!很亲切,和老夫人很像。”黎婉说起乔二夫人,忍不住想起乔双双,心底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大业大的人家更是如此。
翌日一早秦牧隐去了宫里,说是皇上的病情好了,要开始彻查背后的真相了,黎婉想想也是,仁和帝怎么会允许害他的人就这么躲过去了,秦牧隐走了,黎婉去了老夫人院里。
她发现江妈妈看着她眼神不对,好像有又回到了之前,黎婉学着秦牧隐淡定的模样微微一笑,走了进去,老夫人手里拿着一串珠子,正在用线把它们串起来,大大小小的珠子有好多颗,见着她来了,笑道,“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做,帮着我穿珠子,这些珠子还是老侯爷去南边剿匪的时候剿出来的,先皇拿了大头,小的就送给了老侯爷,昨晚梦到一个孩子问我要珠子,醒过来就让江妈妈把这些给找了出来,你看看你喜欢哪些,可以拿去串成手链或是项链,你皮肤好,戴着肯定好看。
黎婉找了一股蓝色的线,将颜色深的珠子串在一起,隔几颗就串一颗浅色的,完了,打成结递给老夫人。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眼光,我啊就只能选颜色一样的或者相近的,看起来反而没有你串的好看,颜色深浅错落,别开生面,对了,牧隐回来了?”老夫人串得认真,完全不像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昨晚回来的,今日一早就走了,过了这两日估计就闲下来了,到时来画闲院给您请安时您劝劝他,不能回来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黎婉速度快,很快又串好了一条,篮子里的珠子多,串完了可以拿出去卖了,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老侯爷留下的东西在侯府都是宝贝,哪会拿出去卖。
老夫人串好了一串,抬眼看着黎婉,神情认真,“我与你说件事,你要是觉得行得通就点个头,要是行不通你就摇头,别怕我生气或是干嘛,你按着你的心意来就好,牧隐说你身子骨不好,我想着让张大夫看看,不说孩子,张大夫看看总归是好的,你觉着呢?”
黎婉神色一怔,动作慢了下来,随即,速度又跟上,轻快道,“听老夫人的。”
刘晋元她下了毒,有没有后遗症她还不清楚,请张大夫看看也好,她之前一直不说是怕从张大夫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她宁愿不知情的活着,可是,老夫人说了,她不会忤逆她。
“你啊,别想太多,看看总归是好的,你瞧着我,每个月不也要张大夫把把脉吗?”老夫人从云隐寺回来就想与她说了,担心她胡思乱想才一直拖着,今天看她心情好才想着说说。
吃过午饭,黎婉午睡起来,紫兰说张大夫来了,在厅堂候着,黎婉紧张不已,穿戴好后,去了厅堂,张大夫坐在凳子上,脊背挺得笔直,黎婉过意不去,“张大夫,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听到声音,张大夫急忙起身给黎婉行礼,“夫人吉祥,老奴来是给您把脉的!”
黎婉在他对面坐下,伸出手,忐忑不安,张大夫把脉的时候换了好几个坐姿,黎婉心一沉,差点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还好,憋了回去。
良久,张大夫才收回手,面带喜色,黎婉觉得莫名,“张大夫为何笑了?”
“夫人是个福气好的,虽然喝了茶可是中毒不深,调养半年身子骨就好了!”张大夫顺着胡须,起身给黎婉行礼后慢悠悠走了,黎婉没明白他的意思,调养半年就好了,也就说她现在身子骨不好得很?
和秦牧隐说了张大夫的话,他笑而不语,黎婉心痒难耐,纠缠道,“侯爷,张大夫究竟什么意思啊?”
张大夫在府里多年,秦牧隐肯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黎婉其实猜着了,只不过想要他给她证实而已罢了。
秦牧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串话,黎婉白皙的面容立马浮上一层娇羞,果真如此,她难掩激动,抱着秦牧隐,想要哭。
“早些睡吧,明日开始喝药了,别怕苦才好。”秦牧隐揶揄,他让老夫人与她说,果真,老夫人一提她就同意了,换做他说,她怕要胡思乱想好一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把实情与老夫人说了。
张大夫诊治的结果也传到了静安院,老夫人眉眼尽是笑,和江妈妈道,“要不是牧隐不和我说,她怕是会一直窝在角落里不提,昨日她来她又使脸色了?”
江妈妈低着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黎婉性子好虽好,生不出孩子,侯爷可以休了她,侯府偌大的家业可不能没人继承了。
“不过,老奴瞧着夫人不似之前胆小怕事了,一脸平静,当没看见老奴似的。”昨日黎婉的神情老夫人在屋里想必也看到了,的确较之前变了。
老夫人笑道,“之前那孩子一直担心我不喜欢她,牧隐不喜欢她,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看我们脸色,今时,知道我和牧隐站在她一边,她勇气足了,心里也无所畏惧了。”
她与老侯爷成亲时,有段时间要和黎婉一般没有自信,渐渐,心境才转变了,喜欢,爱,可以让人变得更光芒万丈,更果断坚决,黎婉现在才有侯府女主人的样子了。
江妈妈似乎也想到老夫人从前了,叹气道,“是啊,夫人越来越独立了,以后,您也不用操心咯……”
今日秦牧隐在家,门外说周鹭和秦牧庒来人,身侧还带着一名客人,黎婉一喜,定是木子言了,转身凝视秦牧隐。
“把大爷和木大人带去书房,我马上就来。”秦牧隐将黎婉写的经书收好,他觉得石真和叶苏或许真像黎婉想的那般,因为,两人又弹劾他了,缘由是皇上晕倒,他得到了消息竟然在宫门前徘徊不前。
皇上生气,秦牧隐以给太后抄写的经书忘记带了,纠结要不要转身回去。
皇上罚他在家里面壁思过给太后守孝,之后把他叫进宫训斥一顿就说了下次入宫将给太后抄写的佛经带上,算是检查它在家是真给太后守孝还是心口不一。
无论怎样,说的人都是皇上,心口不一也是皇上说的,他以这个借口驳回时,皇上脸上的怒气才消散了,如果之前是承王故意授意,这一次就说不通了,这个罪名落实了后果如何,就是承王也该明白。
用木子言试探石真和叶苏,算是一条好计谋。
秦牧隐整理好衣衫,刚出院门遇着迎面而来的周鹭。
“大堂嫂来了?婉儿在院里等着!”
周鹭停下脚步,给秦牧隐见礼,她来有事和黎婉商量,火都快烧到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