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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黎婉孕吐的现象一直不见好转,船靠岸的时候,紫兰从外边打听到了一件事,戚大将军造反攻下了四座城池,过不了三日,戚大将军扬言会攻破江南,李将军戍守江南是为了对抗境外,率领士兵抗击戚大将军,到时境外压迫,腹背受敌,黎婉担忧京城的局势,紫兰打听过了,京城没有消息传出来。

船驶向岸边后要坐一段路的马车,黎婉脸色苍白,越过这处城再走十里地就到了,黎婉还不能下地,而且不知为何,她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张大夫不在,黎婉忍着没说。

老夫人瞧着黎婉神色不对,紧张问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黎婉想摇头,可是痛得她直不起身子,额头脸上布满了细汗,双手不自主的捂着肚子,老夫人面色一紧,“快,去城里找个大夫看看……”

戚大将军谋反的消息传入京城,靖康王怒不可止,张庚是戚大将军埋在京里的棋子,他被骗了,现在的情形禁卫军人心摇摆不定,大部分人偏向承王,兵部尚书摆明了哪边都不沾,或许帮承王死活不承认罢了。

“外祖父,您看现在怎么办?”立大将军传来消息,一万将士死伤无数,若再不反击,大周朝的江山不保。

“王爷,您现在要稳住情绪,京中局势一日没有定下千万不能自乱方寸,戚大将军故而威胁大,如今箭在弦上,等您当上了太子再布局也来得及。”乔老侯爷明白靖康王的顾忌,可今时的局面,由不得有半点闪失,“王爷,如今还有一个法子,皇上昏迷这般久了,朝堂上必须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趁着明日官员祭拜皇上为皇上祈福的时候,我们……”

乔老侯爷没想过会有这日,靖康王冷着脸,当初他的意思就是直接登上那个位子,德妃拦着他,劝他说,“皇上暴病而亡,您坐上那个位子文武百官也不依,不如从太子先。”

要不是因着那句话,静康王何须等到现在,听完乔老侯爷的话,靖康王点了点头,补充了一些细节,两人商讨了许久,之后,各自去布置了。

戚大将军谋反,京城人心惶惶民心不安,呼声最大的莫过于拥护秦牧隐做护国大将军帅兵南下,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秦老侯爷的余威还在,虎父无犬子,秦牧隐出征,必然能守护大周朝,还大周朝一个安宁的天下。

靖康王也听到这番言论了,他与乔老侯爷商量的便是支走秦牧隐伺机逼宫,秦家老夫人和秦夫人在江南,真等戚大将军攻破了江南城门,秦家两位夫人没命了,秦牧隐断然不会等到那一天。

年后,京城渐渐弥漫着硝烟的味道,秦牧隐一身深色朝服,发冠一丝不苟,仁和帝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再装晕的话,得不偿失,秦牧隐进了第一道宫门,远远看去,墙角堆积的积雪有融化的趋势了,缩成了一团,宫里人精明,闻到风声估计要变天了,洒扫的宫女都变得懒惰了,秦牧隐一步一步踩在青石砖上,今日,仁和帝苏醒,他会自动请命领兵去江南收复失地!不止为了百姓,江南,秦牧隐的目光晦暗如深,没有了任何消息,秦牧隐派去的人说江南已经封城了,只准出不许进,秦牧隐不由得拽紧了手,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第三道宫门,远远地,一个高大微胖的身形倚靠在一侧,一身蟒袍衣衫微微紧了些,靖康王不如承王英俊,入宫以来,脸上长出了不少的肉,见着秦牧隐了,大步走了过来。

“王爷是在等我?”秦牧隐不经意地扫过和仁和帝有七分相似的眉眼,漫不经心道。

待会昭阳殿会生变,靖康王声音顿了顿,道,“牧隐,我们也算从小一块长大的,二十多年的交情不是白来的,昨天,江南巡抚给我递了一封信来,说是江南城中治安好,烧杀抢夺的事件屡有发生……”

不知为何,挂心不已的秦牧隐听到这句竟然松了口气,靖康王皱了皱眉,正欲说话就听秦牧隐冷冰冰道,“王爷,谢谢您给我递了消息,秦宅我留够了人手,一般的抢劫犯不足为惧,不知王爷还有什么要说?”

秦宅那些人的身手秦牧隐清楚,秦宅现在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他只会过李将军照应照应秦宅,可是李将军一直没有回复,秦牧隐担心地多是这件事。

靖康王也知道他给秦牧隐提供了消息了,不过,他一点不懊恼,“牧隐,可知江南巡抚还说了什么事?”

没想秦牧隐会回答,靖康王继续道,“秦宅的人准备来京城找您了,要知道,不管秦宅的人武艺如何!戚大将军攻破了城门,你觉得一个小小的秦宅的几十号上百号人会是对手?”

秦牧隐瞳孔一锁,靖康王知道说道他心坎上了,拿出立大将军调动兵马的虎符,“牧隐,别说我没照顾弟妹,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你跟前,去还是不去你自己选吧。”

秦牧隐看见靖康王手里的东西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靖康王只想保住大周朝的江山,顺便当上皇帝,现在,这个机会就搁在秦牧隐身上了,靖康王目光如炬,秦牧隐不伸手,“王爷,戚大将军率领八万大军,外加南夷的人,少说也有十万,您觉得我会上当?”

虎符全在皇上手中,皇上手中还有三十万大军,真要攻打戚大将军府,三十万大军再有胜算,立大将军手里剩下的两万不过是以卵击石,秦牧隐垂谋,脸上的表情阴暗低沉。

靖康王当然也清楚,现在没有法子了,秦牧隐不走,昭阳殿的事情一旦发生,秦牧隐就是死囚,那对抗戚大将军府就没人了,秦牧隐顿了顿,侧过身子,“王爷,您心怀天下,让立大将军亲自帅兵出征不是很好?”

“立大将军多年没有打过仗了,局势在变,打仗的阵法同样也在变,立大将军也清楚这一点才愿意将虎符托你保管。”

靖康王和秦牧隐冷眼相对,俱能从对方眼里看到明显的掩饰,秦牧隐还好,常年面无表情,这时候看上去不过阴冷了一些,靖康王到了后边明显的急了。

沉默间,宫人喘着大气跑来,手指着昭阳殿的方向,靖康王以为乔老侯爷动手了,正要训斥两句,谁知,宫人吞吞吐吐结巴道,“皇上……皇上……皇上,醒了……”

这时候正是昭阳殿中人最多的时候,靖康王身形一软,宫人反应快的上前搀扶住,秦牧隐将两人丢在身后,“王爷,皇上醒了,您也不用担心得全身没了力气,我先去昭阳殿了。”

昭阳殿,文武百官跪在下首,一声一声的吾皇万岁,秦牧隐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龙床上,承王在左,安王在右,秦牧隐不着痕迹地瞅了眼最前边的乔老侯爷,闲庭移步地上前,凑到乔老侯爷耳朵边,“乔老侯爷,靖康王在宫门处吓得不轻,您要逼宫么?”

秦牧隐是从宫人和靖康王的反应推断出来的,靖康王一副话没说完的样子,而且,迫不及待地支开他,若是没有秘密,秦牧隐不至于相信靖康王目的单纯,真是为老夫人和黎婉考虑。

乔老侯爷身子一僵,姜还是老得辣,不动声色地与秦牧隐对视,“王爷可不要胡说,老爷子我都到入土为安的年纪了,不敢肖想其他了……”说着,想要抬手拍秦牧隐的肩膀,秦牧隐顺势将乔老侯爷的手扣下,不冷不热道,“是吗,如此的话我就向老侯爷说声对不起了……”秦牧隐的目光锐利地在昭阳殿周围逡巡一圈,果真有好些士兵蠢蠢欲动准备拔刀。

靖康王缓过神来,问宫人,“皇上还说了什么?”

宫人摇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乔老侯爷说会见机行事的,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靖康王收起手里的东西,正欲转身去找立大将军,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下。

“大胆,谁准许你们挡住本王的去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还请王爷见谅,我们副统领说了,皇上苏醒,最是挂念身边的几个皇子了,王爷您又是年纪稍长的那一位,还请移步昭阳殿……”几名禁卫军说完,还给靖康王躬身行礼。

“王爷,还请必要让下官为难!”不等靖康王反应,几人已经左右扶着靖康王的手臂走了,靖康王给宫人打眼色,欲让他赶紧知会声宫外的立大将军,宫人刚转过身,就被人从后背刺了一剑,“皇上刚醒来,此人居心不良往外边走,已经被下官正法……”

乔老侯爷的手被秦牧隐按下,靖康王消息送不出去,一时之间,昭阳殿气氛和谐,仁和帝气色不太好,不过说话还算利索,立即有大臣站出来将戚大将军串通南夷谋反的事情说了,仁和帝已经苏醒了,听了承王的暗示一直装晕而已,虽然脸色不好,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仇恨愤怒的血丝,“来人,北延王人在何处,朕马上要见他。”

戚大将军府的人最是敬重秦老侯爷,这种时候,秦牧隐帅兵出征最合适不过,秦牧隐大步上前,蹙了蹙眉,声音低沉浑厚,“皇上,微臣在。”

“朕命你为护国大将军,即日起带领三十万大兵出发……”仁和帝习惯地朝一侧的位子招了招手,却不见公公的身形,承王明白他的意思,“父皇,公公在殿外,儿臣这叫他来伺候……”

公公在众人地注视下小跑着走到龙床边,仁和帝吩咐了几句什么,公公转身走了,乔老侯爷知道干系重大,不顾秦牧隐捁着他手臂,大声喊道,“现在动手……”

刚说完,大殿里全是拔刀的声响,秦牧隐呵斥,“来人,有人谋反,快将谋逆之人拿下。”乔老侯爷的话一说完,龙床上的仁和帝面如死灰,果真是靖康王动的手,梦境中,他也是无缘无故生了一场大病去的,现在想来,难不成他冤枉承王了,对他下毒手的人是靖康王,喘气急了,仁和帝咳嗽不已,苍白的脸胀得通红,还能愤怒地说出两个字,“逆子,逆子。”

无论承王性子如何,仁和帝心中一直属意的是靖康王,当年他对皇后下毒让德妃出手便是想着好生教育靖康王,性子不养歪的话便是帝王的料,不过,他藏得很好,一直没有露出偏袒靖康王的情绪来,承王府秦籽韵小产时,仁和帝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偏帮靖康王和德妃,他还暗示过德妃安分守己,不要再动那些歪念,不成想,德妃答应得好,暗地里继续使那些鬼把戏,承王不追究不代表心里没存着气,秦牧隐逼得急,他给出吏部尚书的位子给北延侯府作为补偿。

之后,靖康王做的事情更是胆大包天了,还打起了他的主意,靖康王琢磨,当时刘昭仪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晕倒了一次,虽说是长公主搞得鬼,说知道长公主和靖康王有没有勾结?

昭阳殿的一群人还没多大的动作,人就被控制了下来,禁卫军没了张庚没了主心骨,可是,追随秦牧隐的人不少。

仁和帝对靖康王是心灰意冷,恶毒地望着乔老侯爷,上气不接下气道,“是你,是你们带坏了靖康王,来人,永平侯府意图谋反,全府上下拘押即日问斩,靖康王受外家蒙蔽,一辈子囚禁文宁宫,不得外出。”

刚走到宫门口的靖康王听到仁和帝虚弱的声音,当即晕厥了过去,文武百官无动于衷,乔老侯爷心如死灰,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了,却是再没有醒来。

乔遇和乔宇也在,两人当场被抓住,乔老侯爷鼻尖没了声息,乔遇求饶不已,“皇上,皇上,家父谋划了什么微臣并不知道啊,还请皇上明查啊。”

乔宇垂着头,闷声不吭,头下的地湿了一块,他爬到乔老侯爷身边,晃动着他身子,“祖父,您醒醒啊,醒醒啊。”

处置了永平侯府和靖康王府,威武百官中有人坐不住了,或多或少都有被靖康王利诱的人,仁和帝身子虚弱,看了眼安王和承王,两人面上坦荡荡看不出有什么,仁和帝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扯开了嗓子,道,“承王性子敦厚,爱民如子,乃我大周朝的福气!册承王为太子,即日起入主东宫,处理事务……”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人已经往后倒去,文武百官跪拜,仁和帝病重,祝贺承王的声音也没了,承王给仁和帝盖好被子,公公已经拿着东西来了,靖康王注意到不是旁的,正是皇上的玉玺。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怎么可能,他手底下的人说了玉玺被张庚带去南边了,他的人一路上还看到过张庚的影子,他目不转睛地瞪着秦牧隐,他被骗了,不行,他要告诉父皇,张开嘴,还没说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人堵上了,“皇上身子不行,需要静养,没事的话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东宫禀明太子。”

公公轻柔尖细的嗓音响起,好像有回声,在靖康王耳朵里一遍一遍响着。

永平侯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查封,有了太子,百姓心中总算有了一个依靠,尤其得知皇上封秦牧隐为护国大将军了,正好是他们朝思夜盼的结果,京城家家张灯结彩,甚至还有人买了鞭炮庆祝,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昭阳殿,迷迷蒙蒙中燃起了灯笼,不似白日的热闹,此时殿中安安静静的,仁和帝醒了,公公重新回到殿中伺候,正吩咐宫人将灯罩子里的火挑亮些。

床畔,被子里的身形一动公公就注意到了,他拿了小凳子坐下,太医院,以赵太医为主的太医全部当场处死,没想到,偌大的太医院剩下的太医不足十人,其中八人都受过张大夫指点,他们给皇上把过脉了,说皇上活不过三天,三天,公公眼眶湿润,抬起手臂,掏出灰色的锦帕擦了擦眼泪,“皇上,皇上,您醒了?”

仁和帝艰难地睁开眼,无力道,“公公,现在什么时辰了?”

第一次,公公颤抖地握住了仁和帝的手,“还早得很,您睡下吧,秦王爷已经南下了,戚大将军不会美梦成真的,不过,皇上,您的虎符是假的。”

秦牧隐一拿到虎符就看了出来,平常接触虎符的人不多,仁和帝将这种东西保管妥当了,为何会有假,公公也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仁和帝强行撑起身子,公公起身扶着他,给他后背垫了一个垫子,说起了其他,“皇上,承王孝顺,一直看着您喝完药才走了,就是安王,奴才瞧着他和承王关系挺好的。”

仁和帝点了点头,淑妃是个胆小怕事的,安王是贼心没贼胆,淑妃耳提面命多了会影响安王的判断,加之,没了兵部,安王成不了气候。“对了,你说兵符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