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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离开了醉仙阁, 回来的时候, 她还特意买了两张钟馗大人的画像。
苏泽兰看桑桑的眼神有点怪, “桑桑你今日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桑桑把画像收好, “姐姐, 你不觉得钟馗大人威风凛凛,让人钦佩吗?”
苏泽兰啊了一声,桑桑又说,“以后, 我打算多看看钟馗大人。”
狐疑的看了桑桑一眼,苏泽兰终究没有说什么,反正只是几幅画像而已,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逛累了, 才回到了苏府 , 陈汝景还没有回来, 他是快黄昏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的,桑桑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他, 陈汝景的脸色有些怪, 桑桑抿了抿唇,他和赵暄两个不会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吧。
“二表哥, 你们去干什么了。”桑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陈汝景。
陈汝景笑了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聊了一下午的策论而已, 桑桑今天下午做了什么。”
两个人边说话边朝往院子里走。
“我今天去和姐姐, 榆妹妹买了口脂,螺子黛,还有耳珰。”
桑桑说话的时候,陈汝景就温柔的看着她,认认真真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陈汝景不太想说今天下午的事情,桑桑也不勉强,换了个话题。
“二表哥,你过几天就要参加会试了,你紧张吗?”桑桑歪过头来,问他。
她头发又黑又密,陈汝景很想伸手去揉一揉,到底还是忍住了,“有那么一点。”
桑桑思忖了下,“二表哥,我相信你可以的,何况那么多四五十岁才中进士的人,你今年才十九岁,已经很厉害了。”
“是吗?”陈汝景偏过头,眼底倒映的全都是桑桑的影子。
桑桑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
“桑桑,”陈汝景忽然叫了她的名字,桑桑疑惑的看着他。
陈汝景停下了脚步,暮色渐渐浓了,远处有丫鬟婆子守着,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二表哥,你怎么了?”桑桑站在陈汝景的旁边,仰着头看他。
“ 桑桑,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念给你的诗吗?”陈汝景问。
桑桑皱了皱眉头,“那一首?”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陈奇景一眨不眨的看着桑桑,缓缓的说出这几句诗,“你懂我的意思吗?”
桑桑手指开始绞着衣服,这十六个字她怎么会不都懂,这几句诗是他十岁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解释给她听的,和你一起饮酒,白头到老,弹琴奏瑟,是最美好的事。
二表哥他……是在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桑桑呆呆的看着他,桑桑张了张唇,陈汝景忙拦住桑桑,“等我殿试结束以后你告诉我好吗?”
于是桑桑点了点头。
陈汝景的嘴角又弯了弯,“桑桑,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是你的哥哥。”
桑桑吸了吸鼻子,她看着陈汝景慢慢的回到了他的院子里,没有忽视掉他眼底的失落。
可惜,她注定要让二表哥失望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桑桑先去了苏泽兰的房间,“姐姐。”
“桑桑,你回来了,二表哥回来了吗?”苏泽兰把手里的绣帕放回针线框子里。
桑桑点了点头,然后闷闷的坐在了苏泽兰的旁边,双手捧着脸。
“怎么了?”苏泽兰点了点她的鼻子。
桑桑看了看门口的紫黛忍冬,让她们下去。她转过头,茫然的看着苏泽兰,“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
苏泽兰看一眼桑桑,桑桑的小脸上满是不解疑惑,她为陈汝景叹了一口气,“喜欢一个人便是见到他,就心中欢喜,见不到他,日日思恋。”
“可是我见到你,心里就很欢喜。”桑桑皱了皱鼻子,“看不到你,我也会想你。”
苏泽兰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桑桑放下手。
苏泽兰换了一个说法,“喜欢就是想眼里是他,梦里是他,所思所想全是他,你对他的感觉,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桑桑知道自己的不喜欢二表哥,脑子里又闪过一道白色人影,桑桑摸了摸胸口,对赵暄也是和苏叶一样的感觉。
桑桑自己回道了屋子里,陈汝景不正常的表现让桑桑想到了赵暄,她嗷呜一声,实在有些好奇赵暄给陈汝景说了什么。
“忍冬,你眼睛怎么了。”偏过头,桑桑发现忍冬的眼神有些怪。
忍冬眼睛亮亮的,“小姐,你刚刚学的是狼叫吗,可真像啊。”
狼?
忍冬一说起这个动物,桑桑就想起了去年的春天,山洞和绿油油的眼睛,以及那个人的惨叫。
桑桑闭了闭眼 ,决定明天去看看赵暄,反正……早晚都要见到的。
不行,不行,“忍冬,快把我买的钟馗画像拿出来,我要看看。”桑桑又去翻今天买的包袱。
忍冬哦了一声,把那两幅画翻了出来,在圆桌上摊开,看着桑桑无比认真的眼神,忍冬揉了揉眼睛。
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了,她没发现小姐的审美是这样的。
翌日,骄阳红润,天阔云轻。
桑桑带着忍冬去了客栈,阿中见到桑桑,黑瘦的脸上带了笑,“苏姑娘,公子刚刚出去了,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
“那我他房间里等他。” 桑桑从荷包里摸了你个银块子给阿中,“给你买糖吃。 ”
阿中乐呵呵的接过来,他带着桑桑到了院门口,就没有进去了,桑桑让忍冬也留在这儿和阿中玩,她一个人进去了。
桑桑进了赵暄的屋子里,她找了个玫瑰交椅坐下,想到自己临走前还拜了拜钟馗大人,她觉得今天才可以直起腰板了。她瘪了瘪嘴,百无聊赖的发呆,然后她朝着屋子里看了一圈。
随即她的目光被一个熟悉的盒子吸引住了。
那个银制的贝盒不大,放在了赵暄的枕头上,可是模样桑桑特别熟悉。
桑桑皱了皱眉,走了过去,银制贝盒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缠花藤蔓,桑桑打开它,是梅子色的口脂。
而这个盒子……分明就是她原来的口脂盒子。
磨了磨牙,桑桑愤愤的想到当时还准备给赵暄新买一个,没成想,原来这一个就在赵暄的手上。
“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嗖的一下,桑桑转过了声,赵暄站在她的面前,淡淡的看着她。
“这个,你怎么来的。”桑桑把银子制的贝盒拿了起来,凶巴巴的问。
赵暄垂下头,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个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桑桑蹙了下眉“我还没有送给你,它就不见了。”又想了一下,桑桑恍然你大悟,“是你把它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