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四根原本折叠在身后的非对称触手伸了出来。大概三米长的触手上生有类似昆虫脚一般的关节,如同蝎子尾巴一样在右肩上画了一个弧线。那个生物再次朝二人走来,并且从胸口和背部释放出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刚一落在混凝土的地面,随即便升腾起一股夹杂着紫色的浓绿色烟雾。先是在裹着雪花的风中朝着一个方向飘去。接着又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那个生物从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吼声,慢慢朝二人逼近。如同手臂一样的新触手,在没有头发的脑袋四周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就在注意到那些触手尚未能取得平衡时,史蒂夫已经开了行动。
只见他压低身形,深深地低着头。看来打算趁那个生物还在平台的边缘时将其打倒。
“史蒂夫”虽然克莱尔发出惊恐的叫声,可是这时对方已经跑远。
从那个生物体内排出的液体所散发出的刺激的气味。此时已经扩散到克莱尔的身旁,并钻进了她的鼻孔。这些都是剧毒。
就在史蒂夫撞到那个怪物之前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他的背部,接着他的身体被猛地甩开,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史蒂夫”在克莱尔的喊声中带有极限的恐惧。侧着身子倒下的史蒂夫在结冰的混凝土地面上滑行,虽然他伸出冰冷的手抓住地面想要让自己停下来,可是这时他已经滑到了平台的边缘。
当史蒂夫距离怪物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一根奇怪的手臂挥下,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接着将他横扫了出去。
“史蒂夫”
史蒂夫滑过极其平整的地面,越过了直升机停机坪的边缘,很快就消失不见。
啊,上帝啊,不要这样
强大的精神冲击狠狠地击中了克莱尔脆弱的神经,史蒂夫想要保护她,可是最终却被夺走了自己的生命。一瞬间,克莱尔仿佛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她感觉不到寒冷,对于那个怪物也毫不在意。
但是,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瞬间而已。
克莱尔将目光投向摇晃着朝自己走来的怪物,她虽然知道之前所听到的愤怒吼声是漫长岁月中虐待和实验的产物,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已经比马上就要冻僵的身体还要冷。克莱尔直起身体,将子弹装填进来福枪中,目光无比冷静地巡视着眼前的状况。
她清楚知道的是自己可以比那个怪物跑得更快,在找到打败它的方法之前,完全可以将其甩在身后两公里的地方,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安全离开这个停机坪不过她已经舍弃了这个选择,虽然此时只有赋予怪物死亡,才是对它的慈悲,不过克莱尔并没有将这条理由计算在内。
这个家伙杀死了史蒂夫。所以接下来,我也要干掉它
想到这里,克莱尔朝着距离楼梯最远的停机坪西北角跑去。触手在头上随风轻摆的怪物在慢吞吞地画了个半圆之后,终于将看不见东西的眼睛转向她所在的方向。
怪物再次发出冷酷而低沉的吼声,并从身体里喷出了带有毒性的酸液。克莱尔觉得很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人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制造出这样的生物呢这并不是受到了病毒感染的丧尸,从其受到残忍虐待的痛苦模样来看也不像是生物兵器。
克莱尔举起来福枪,透过瞄准镜将焦点对准怪物胸膛中央的那块如同
脉搏跳动的组织上,接着又将目标换成怪物那毫无表情的灰色的脸。虽然还无法确定胸膛上的那块组织是否是心脏,但能确信的一点是被点三零一零六弹头击中头部的话是肯定会毙命的。她并不想让怪物感受到那些不必要的痛苦,而只是想让它死而已。
克莱尔瞄准了怪物的额头正中,也许曾是一个帅气的贵族吧,在怪物那满是褶皱皮肤的脸上竟然长有一个曲线分明的下巴以及一个细长的鼻子。
也许它也曾经是亚西福特家的人克莱尔一边轻蔑地想着一边勾动了扳机。
当子弹击中怪物脑袋的一瞬间,它的额头如同被劈开一样分成了两半。骨头碎片以及与灰色的天空同样颜色的脑浆朝四处飞散。被分成两半的头盖骨冒着热气掉在地上怪物先是跪在地上,如同触手一般的变异组织在夹杂着雪花的风中不停地抽搐着,不一会儿,它的身体就栽倒在脸部的残骸上。
克莱尔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喜悦、绝望、还是哀伤。它死了,仅此而已。接下来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虽然现在仍然感受不到寒冷,但身体却在剧烈地抖动,牙齿也在通过不停地撞击来提醒她有必要让身体暖和起来。
“克莱尔”
这个微弱的声音的确是史蒂夫发出的,从平台东侧传出来。克莱尔反射性地盯着那块没有任何东西的空地,接着马上恢复了自我意识,迅速跑过去朝下望去,只见史蒂夫用双手和一只脚紧紧地抱着一根结冰的金属支柱。
虽然他的脸被冻得发紫,不过在看到克莱尔的身影后,他眼睛里所闪现光芒表现出了安心感。
“还活着。”史蒂夫说道。
“那可是我的台词哦。”克莱尔说着放下了来福枪,并朝史蒂夫伸出手。不一会儿,史蒂夫爬上了停机坪,两个人半跪着抱在一起。天气太冷,只能这样来保持体温。
“对不起,克莱尔”史蒂夫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我没能听你的劝阻。”
当得知史蒂夫还活着时,克莱尔的心也得到了解脱,可是现在又一下子觉得有些憋闷。他只有十七岁,可是生活中的一切都被安布雷拉破坏得一团糟,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险些丧命。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他却在向自己道歉。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克莱尔下定决心不再哭泣,“下次再靠你,好吗”
史蒂夫点了点头,为了能看到克莱尔的脸而向后退了一步。由于“绝对会这么做的”这种说法过于拼命,所以克莱尔只是微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