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这场爱情之前输了,但你依然不会后悔。因为那就是爱啊爱就像照亮两个人的光,因为有了那伟大的光你的生活才有了意义”店长说到兴奋的地方起身围绕着大厅行走,像是古希腊哲学家那样慷慨陈词,“所有那些畏惧的、退缩的、计代价的、求回报的爱都只是欲望化身的魔鬼罢了,他们在樱花君你这样拥有大爱的人面前无不灰飞烟灭”
恺撒和楚子航都听得很茫然,路明非挤牙膏一样挤出二三十个字来,到了店长那里忽然演变为一篇浩荡的雄文,引经据典继往开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路明非喜出望外,没有想到自己那二三十个字里蕴藏着如此深刻的思想,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就是这个意思吧果然他高中时加入文学社还是选对了方向。
店长击掌,大厅的门洞开,使者推着香槟车进来,以藤原勘助为首,高天原的俊男们鱼贯而入,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照亮了环形鱼缸中的鱼群。
“先生们恭喜你们你们都通过了我的面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高天原大家庭中的一员用你们的花道,把女性们带往繁花盛开的天堂吧”店长从香槟车上端起一杯酒,“当然,小樱花还得拿到八百张花票,不过这对我们天才的年轻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谁会不喜欢你们这些聪明善感漂亮可爱的年轻人呢让我们用香槟为高天原的美好未来祝福”
距离打烊还没多久,大家刚刚喝了一整晚,现在又是一连串的开瓶声金黄色的酒在冰过的高脚杯中荡漾。看起来在这位店长的带领下这间牛郎店像银河英雄传说中伊谢尔伦要塞一样,秉承着“侠气于醉狂”的理念。牛郎们纷纷过来和他们握手,庆祝三位新人加入了这个和睦有爱的大家庭。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长却已经从人群中消失了。
两张高背沙发并排摆放,黑影们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隔着晶莹的蓝色水体,窥看隔壁的香槟派对。
优雅的银龙鱼缓缓游过,一小片气泡从海藻中悠悠地往上浮。鱼缸墙其实是窥看的机关,背面用的是单向玻璃,密室中的人把大厅里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大厅里却看不到这间奢华的密室。这间密室才是老板真正的办公室,水晶吊灯和大理石的地面相映生辉,墙上挂满几十年来功勋牛郎的靓照,足以见证高天原的辉煌历史,从沙发到办公桌都是古董家具,老式的黑胶唱机播放着普契尼的蝴蝶夫人。在这里,有巨鲸之名的男人却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沙发后,胳膊上挂着象征侍者身份的白色餐布。
只有真正的老板才能坐下,她们也相映生辉。
左边是个森系女孩,留着清爽的长发,右边的女孩却古艳妖娆,梳着漆黑的高髻,发间缠着红色丝带。她们都穿着漆黑的皮衣皮裙,黑色丝袜,过膝的黑色漆皮长靴,银色的金属高跟锋利得像是杀人利器。
“我们为什么非得穿成这样”酒德麻衣整整裙摆,皮裙太短了,她有点担心坐下之后走光,“我们现在是牛郎店的老板娘,但我们穿得好像自己准备出去卖。”
“这衣服穿着多拉风啊”苏恩曦扭动肩膀,“我听说这次要扮黑社会特意买的,我箱子里那些衣服都不成,白衬衣啦西装套裙啦,穿上都像财务经理。”
“你现在给人的感觉是财务经理转行当了女流氓。”酒德麻衣摇头,“你可以换衣服,但是气质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管他的人生苦短,必须性感”苏恩曦兴奋地拍着大腿。
“矜持,你狂拍大腿的姿势一点也不性感,就像看欧洲杯的男人。”
苏恩曦在玻璃的反光中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收敛了歪七扭八的造型。牛郎店这事儿实在太有意思了,他这种对什么事都淡淡地不关心,一言一行威仪具足的人也露出了本相来。
“苏桑您对今天的面试还满意吧”座头鲸恭恭敬敬地问。
“满意说不上,大开眼界倒是真的,你以前也是这么面试牛郎的么你想当哲学家啊”苏恩曦笑着揶揄他。
“哲学、艺术和历史都是内心的投射,这样选出来的男人才是最完美的男人,他们会从心里开出一朵花来。”座头鲸显得很自豪。
“心里开花有什么用女人来牛郎店不就是花钱买漂亮男人的时间么让他们陪着喝喝酒,搞搞暧昧,摸摸他们结实的肌肉,玩些欺负他们的游戏他们还不敢反抗,最后再爱的一发什么的。我就是女人好么我知道女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座头鲸迟疑了几秒钟:“对男人审美就像对红酒的审美,是会逐步提升的。开始您欣赏的是形貌之美,渐渐您就会开始欣赏他们的灵魂。所谓最顶级的情色,与肉欲无关,只是在一起时的心跳。”
“薯片,他这是在暗示你对男人的审美层次太低。”酒德麻衣随手补刀。
“我去我对男人的审美层次低我层次低我层”
“感情经历是张白板的女人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总是会声音越来越小啦。”酒德麻衣拍拍黑脸的苏恩曦,“不过我相信这头鲸鱼说的,有些女人爱上男人,只是爱上他们内心里投射出来的,空虚的影子。”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路明非。其他人都聚在一起频频举杯,作为高天原历史上收集花票最快的人,basarakg和右京橘获得了全体牛郎的认可,只有路明非蹲在鱼缸前,对着酒德麻衣做鬼脸。其实他根本看不到酒德麻衣,只能看见鱼缸里的银色小鱼。小鱼意识不到自己和路明非之间隔着一层玻璃,一个劲儿地往前撞,路明非做鬼脸是要吓唬它。他的鼻子在玻璃上挤得扁扁的,看起来有够愚蠢。
满屋都是英俊的邪魅的面孔,但酒德麻衣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这张愚蠢的无聊的脸移动。看着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像只鹌鹑在孔雀们的盛会中不知所措。
“客人你是看上了我们的小樱花吗”苏恩曦做谄媚状,“他可是我们这里最红的哦”
“只是觉得很有趣,就像看着一条蚕慢慢地吐丝,最后把自己困死在茧里。”酒德麻衣幽幽地说。
“说起来你那三道题真是有够唬烂的,真像那个相扑胖子说的那样没有标准答案么”苏恩曦想了想又有点好奇。
“事关男人的花道,我从来不说一句假话,我的三道题都没有标准答案,我只是从他们的回答中读取那些花枝般的心。”座头鲸毕恭毕敬地说。
“哟哟那说来听听,恺撒加图索那颗花枝一样的心会开出什么花来自命不凡的贵公子,开出的花应该是玫瑰什么的吧”苏恩曦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