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不是她不小心摔了水盆,正觉得羞愧,所以跪下来请罪,我都说了,我们一家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呢?”
李婆子记得上次那来的女同志可没有这么好的嘴脸,但也知道这些妇联的女同志来就没个好事儿,还多管闲事,李婆子都觉得烦厌了。
听着李婆子说的这话时,赵美芬那本来皱着眉的神情稍微没那么沉了,觉得像李婆子那样的,应该可以改造。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虐待蹉跎自己儿媳?”赵美芬沉着脸的站在那儿朝着李婆子质问,决定今儿就去李婆子家好好做教育工作。
被‘缠上’的李婆子心里又怒又气,“这是我的家事,你们妇联的人再怎么也不能够插手别人家事,你们想干什么?”
叶明珠没有理会那李婆子,而是上前将这个跪在地上的孕妇给扶了起来。
“李婆子,话可不能够这么说,只要是我们国家的妇女同志,都归我们妇联的帮忙。”赵美芬坚决不赞同李婆子说的话。
“起来吧,去换身衣服吧。”叶明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何在,只知道孕妇如果一直这么淋湿身子,恐怕将来很容易流产的情况。
被叶明珠催了一声的孕妇田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瞧着这个小姑娘如此,叶明珠都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上一次苏家的那个小媳妇儿。
被蹉跎的小媳妇儿大多都是这样,怯弱不敢反抗。
叶明珠将视线看向了李婆子身上,李婆子朝着叶明珠冷哼了一声,然后瞪住了自己儿媳身上,怒斥一声,“还不快去换掉衣服?傻愣着干什么?”
被训斥的田芳才被训斥一番之后,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然后挺着自己那个凸显的肚子,朝着屋里去了。
副队长见妇联的这些女干事跟那个男同志进了李婆子的家时,脸上的神情都划过了几丝烦躁。
“副队长,我们留在这儿就成了,你也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赵美芬好像是看懂了副队长脸上的这一抹烦躁之意,也没有强行将副队长留下来的意思,他在这儿还更加碍眼。
“不用,我也没什么事儿,我在这里陪着你们吧。”副队长摆了摆手,现在回去,大队长还可能会问两嘴,公社那边对妇联的女同志们的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视的。
每次开会都会说一下,强调大队里的百姓们可不能够做欺负妇联女同志的事情。
然后,赵美芬就开始对李婆子进行口头教育,旁边的叶明珠也没有随便插嘴,而后,想到了刚才听到的那句声音。
李婆子,似乎在说她的儿媳克死了她的儿子?
“李婆子,我刚才听你说,你儿媳,克死了你儿子?是怎么回事儿?”叶明珠在旁边突然出声,而她声音落下,其他人都将自己视线看了一眼叶明珠身上。
赵美芬沉默了半秒,倒是没有训斥叶明珠别随便插嘴。
李婆子倒是不想回答叶明珠这句话,但是想起了自己儿子,又开始愤怒而狰狞了起来,“那可不是吗?自从娶了她那个扫把星之后,我儿子身体就越来越差,肯定是被她克的。”
“还有呢?”就因为这个,所以认为她克了自己儿子?各种蹉跎吗?
“还有什么?这还要有什么?”李婆子不乐意了,认为这个年轻的女同志就是故意给自己找茬,生气的怒拍桌子,横眉竖眼。
哦……
她懂了。
“李婆子,就只有一个儿子吗?”叶明珠压低了声音,询问着旁边的赵美芬。
赵美芬瞥了一眼叶明珠,“当然不是,李婆子还有个小儿子,不过小儿子可能是比较喜欢游玩,不经常在家。”
叶明珠明白了,李婆子是仗着自己还有个儿子,不怕自己将来膝下传承不了香火,所以对田芳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没有上心。
认为死了就死了,没了就没了,这样刚好,还能够陪她儿子殉葬。
封建残余压迫,叶明珠直接将在李婆子的头顶上安插了这个罪名,她因为要下乡,还特地让褚南延买了一本主席语录。
前些年风波动荡时,学校都不许开课,现在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书本,都是主席语录、钢铁是怎么炼成的……等类型的书籍,她得要将自己装得十分的有文化、十分高大上的那种。
“李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可不行,大主席说过,我们建立了新国家,推翻了我们头顶的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
叶明珠突然笑盈盈开口的话,使得李婆子有些不懂的皱起眉,认为这个小丫头说话文绉绉的什么意思?
“你折磨儿媳妇,还借口以克死儿子为由,一是旧社会压迫,二是封建迷信,我们党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大主席通过了破四旧的提议,你这样可是旧思想,旧风俗,按道理,我们是要带你回去教育一下的。”
叶明珠对这种因为封建迷信而蹉跎儿媳妇的老虔婆没有半点儿的好感,相反,还特别厌恶,她根本就不是迷信无知,而是心狠手辣,尖酸刻薄。
叶明珠除了背主席语录外,在家里还有不少的报纸,每天早上褚老头子跟她公婆几人都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读报纸。
她那时候也跟着读了不少,看来,还真是有用,以后她也要更加用功才行了呢。
“李婆子,你这种情况视为严重的话,可能还要拉去改造……”叶明珠皱着严肃的眉眼,看起来又十分的认真。
只是,这话李婆子一点儿都不信,“你说什么呢?你吓唬我啊?我李婆子在村里待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吓大的!”
李婆子认为这个年轻的女干事还真是大胆极了,以为自己是个妇联同志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副队长,大主席通过了的破四旧提议,就在人民公社日报里写着,你看过没?”叶明珠不理会李婆子的话,而是问向了副队长。
人民公社日报?
早在1966年的时候就提出来了,他当然知道了,只是,副队长不知道的是,蹉跎儿媳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旧思想了?
“当,当然!”副队长见叶明珠说的慷锵有力,有理有条,肯定不是哄骗自己的,而是沉着脸,“李婆子,你这个想法可真是要改了!”
李婆子对妇联干事的话不相信,对副队长的话却不能不相信,可还是带着点迟疑,“真,真的?”
除四旧,她当然知道了,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能跟这种事情沾上边儿了?那可是碰不得的,赤卫兵那群人,可是疯子!
“还能骗你不成?”副队长对李婆子也不是很看的上眼,以前李家的大儿子在时,还算是家里的一把手,娶了个勤劳能干的媳妇儿,本来日子应该过得红红火火。
谁知道李婆子这么瞎眼,为了自己小儿子不断的蹉跎大儿子跟儿媳妇,这不是害死了自己大儿子,可是又不敢在心里承认,只能够日复一日的说服自己大儿子死了,是被大儿媳给克死的。
“你要是再这样,可就真的要抓去改造了。”副队长口吻完全没有好语气,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却因此而让李婆子给相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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