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个小小主事便能贪污几百万两白银,背后肯定还有个给他撑腰的。
魏翘父亲是户部侍郎,平日里的谨小慎微天下皆知,被召唤调查时还多里里外外查了几回。
虞翎去魏府看魏翘时,她说话时都有种忧心忡忡,说圣上定是要大力整顿,她父亲平日总不入圣上眼,怕是要拿他开刀。
她安抚魏翘许久,说圣上不是昏君,让魏翘放宽心思,才从魏府离开,又辗转去赴了方茹的约。
虞翎把谢沉珣的话委婉同她说了一遍,说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了她,她听明白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紧接着就抹帕子哭了起来,虞翎又是陪她待了许久。
她是心高气傲的女子,在皇贵妃面前都不曾哭过,一哭起来就像是不要钱样,帕子不停抹眼泪。
虞翎好像是很了解她这种矜傲性子,知道她要是哭了,不会愿意别人在旁边干陪着看热闹,只认真说几句她不嫁入侯府是侯府亏了,不是谁都能娶到皇贵妃眼前红人,倒把她说得笑了。
酒楼的雅间清幽僻静,豆绿轻纱帐坠上湖蓝流苏,用来专门供她们这些世家小姐外出游乐落脚的。
“我只是不甘心,明明我都愿意嫁他,”方茹帕子抹着眼泪,已经没刚才的伤心,“皇贵妃娘娘有回说要我把你当亲生妹妹看待,我还不知她为什么这么疼你,原是这般会说话。”
案桌上沏的茶早已经凉了,虞翎换杯新的沏上,推给方茹,她细指纤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笑说:“娘娘抬爱,是我三生有幸。”
“你姐姐的事,我非刻意瞒你,只是我也不确定,说出来或许对她名声不好,”方茹慢慢捧过茶,突然道,“我前年和母亲闹了气,不想进宫,和嬷嬷一起出门,想自己买副药装病,嬷嬷和人聊起来,随口问过几包药做什么,结果就看到你姐姐自己一个去药房,取了那包落子药。”
虞翎愣住了,她眸眼里不可置信,她姐姐尚未出嫁,又一直住在侯府,取落子药做什么?
“我不知道,”方茹看出她的疑惑,犹豫道,“或许是为府里下人取的,但那之后没多久,就有人说你姐姐开始得病。”
虞翎慢慢回过神,皱眉想起了什么,对方茹道:“她没和我说过落胎的事,倒是提过她的贴身丫鬟和小厮私奔了,望方姐姐先别说出去,我会查清楚。”
作者有话说:
姐控:姐姐没说过这种事,但不能承认让别人怀疑她
男女都是阿妹的菜
……
身体有一种强烈要来大姨妈的感觉,明天更新时间看文案通知
晚上九点再更新
第19章
虞翎从府外回侯府时,有人来寻了她,说谢氏让她过去,让她帮忙挑今年中秋宴吃什么好。
府邸宽敞雄伟,虞翎轻搭丫鬟手,从马车上被搀扶下来,她纤身窈窕,只对来人微微颔首,被领过去。
虞翎与人相处,做万般准备,方茹性傲冷淡,不常友待旁人,但和四皇子样,十分敬重于皇贵妃。皇贵妃要她照看虞翎,以她的性子,也没必要骗虞翎。
刚才所谓的贴身丫鬟和小厮私奔,规矩甚严的侯府没出过此等事,虞翎姐姐的丫鬟是赎回卖身契后嫁作商人妇,她姐姐来信时给虞翎提过一嘴。
虞翎姐姐能等谢沉珣那么多年不成婚,是自己的意愿,若早有值得所托的人,以她的性子该是直接和侯府谈退亲的事,不可能会闹到私下去药房拿落子药。
虞翎慢步走在长廊中,披风遮住窈窕身姿,她眸色淡,不管方茹说那件事是真是假,她只是单纯不想让她姐姐名声受半点损害。
谢氏过完这个中秋没多久就该走了,谢沉珣除婚事外没有值得她操心的,谢四身边有好些嬷嬷派着也不用怕,唯有府里老二是常常气得她头疼的。
谢二脸圆体胖,今年才十三,看起来十分有福气,前几天族学偷偷早退被夫子告状告到谢氏面前,把谢氏气得去找了谢沉珣。
府里上下没有几个是不怕她这位姐夫的,即便再顽劣的谢二也如此,被叫去书房一趟后就学乖了,现在在谢氏这里罚抄以前落下的功课。
日头还有些大,雕栏两角摆月季花盆,屋檐下搬出张雕花书桌,虞翎刚刚进去,就见到有两个婆子守在他身边,他一脸怨念,但手不停,仍在抄书。
谢氏跷腿坐在门口,端着茶让丫鬟摇扇乘凉,见虞翎时便招了招手,提起今年中秋不同,礼数多。
她说:“侯府两位长辈都先后离世,一切从简,不能过奢但也不能太简,宫里说不定还会赏菜下来。”
丫鬟搬来张椅子,虞翎慢慢坐下,点头道:“便是清淡些好,二公子和四姑娘正在长身子,多加碗补菜。”
她们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谢二开始嚷嚷自己困了。
谢二是不大喜欢虞翎的,像他这年纪一向是爱玩闹,但他待得也有个把时辰,谢氏摆摆手让他自己去下去休息。
他得了空闲,一点时间都不想待在谢氏这里,抓了一把糖就要回自己屋,又被婆子挡着领去小室休息,蔫巴巴。
虞翎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捏着手里绢帕,跟谢氏问起自己长姐得病那段时间的事。
谢氏是外嫁,随宣武将军到处走,不是很清楚虞翎要问的是什么,只叹说:“我那时不在京城,也没听到太多消息,但沉珣对你姐姐是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你总因着方家受欺负把议亲事推了,等以后我再去寻几位长辈一起压压他,事情这么多,他身体哪受得住?”
虞翎轻抿唇,微垂了眸,看着自己细白手指,道:“侯府不常提我姐姐,说姐夫吩咐,我是她妹妹,倒是有些想听听的她的事。”
“他是放不下你姐姐,等沉珣娶了妻,你再问问,”谢氏说,“他嘴巴严,不想说的事,连我也问不出些什么。”
虞翎随谢氏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她眉目如画,蹙眉便娇,心知谢氏所言没错,谢沉珣不想说的事,怎么问他也不会提。
能问的,或许也只有从前伺候她姐姐的丫鬟嬷嬷们,若她想见她们,却说不准他会不会答应。
……
户部的案件还在查,明明该是与跟谢沉珣没什么关系的事,他却像在筹谋着什么,虞翎常常看到他和没见过的官员走在一起,瞧着官袍品阶,似乎都不是一般人。
但中秋前的那两天,谢沉珣突然就空闲下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早出晚归,他的事做完了。
他应下的事少有食言,虞翎挑他闲时去寻他,他没推诿,只让她明天换身骑装,去城外山林。
虞翎精通琴棋书画,只不常在谢氏和谢沉珣面前显露,让人觉她在山上能学的东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