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没看到暗处的男人,也没发现虞翎眸色的淡。
……
虞翎和谢沉珣闹别扭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能同时见到他们两个人的下人本来就少,连经常呆在虞翎身边的四姑娘,都只是隐约察觉得到他们有哪里不对劲。
秋日黄叶纷纷落,谢四又来虞翎这里讨清闲,坐在红木圆桌边,边吃着糕点边问:“翎姐姐,昨天兄长走得早,有去跟你说什么吗?我跟他说有人欺负你。”
虞翎正在算账的手顿了顿,她摇头无奈笑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我姐姐了。”
四姑娘最知道想亲人的感受,手里还拿着半块枣泥糕,失落道:“我也想父亲母亲了。”
虞翎轻轻一叹,给谢四倒了杯茶,她并不想利用谢四,谢沉珣那性子迟早会来找她,但她没那么多时间耗下去,再过半月皇贵妃就要带她去秋猎,谢沉珣也该是随行的。
陆嬷嬷拂开珠帘走进来道:“二公子来了。”
虞翎点头合上账簿,知道昨晚管事没拿她的话当耳边风,谢四疑惑:“二哥怎么会过来?”
谢二和谢四是同胞兄妹,都是继室膝下,只谢沉珣是元配所出,虞翎摸摸她的头道:“我找二公子有些事,四姑娘先在屋里歇着,若是累了,就去我床上睡一会儿。”
她抱上账簿本子拂帘去正厅,才拐出去,就看到谢二坐在主位指指点点,说茶太热了。
他一直不太喜欢虞翎,虞翎问过谢氏原因,谢氏说他就是这性子,谁也不喜欢。
虞翎摆手让被他刁难的丫鬟退下,侯府丫鬟似乎都知道他脾气不太好,得了虞翎手势就退出去。
面前小胖墩白白胖胖,一脸嫌弃道:“倒杯茶都倒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教的。”
虞翎也不跟他计较,只在一旁坐下,道:“二公子支的银钱用去做什么?”
谢二理直气壮道:“姑母说过许我支银子,你找我做什么?况且不过才一百两,你难道是想找我麻烦?小心我告诉兄长去,让你天天哭鼻子。”
虞翎微微抬眸看他,算是明白他听过她和谢沉珣有过间隙,只笑道:“我本不想找姐夫,二公子既然愿意去,这自然是最好的,正好我向姑母讨过一幅字,能放一起对对二公子手里的是不是她所写。”
他脸色变了变,怒气冲冲的话到嘴边,看她笑得不在乎,又不得不咽回去,小小少年郁闷压脾气道:“你想要什么?”
“二公子告诉我你做什么就行了,”虞翎指了指怀里账簿,“万一姐夫哪天查起来,我要对得上账,姑母字迹骗不过姐夫,他看了只会生气。”
谢二一脸不情不愿,又怕她真的去和谢沉珣说,纠结好一会儿后,才勉强道:“不过是借朋友投点小生意。”
朝中律令规定不许四品以上官员从商,但若是其他无官职在身的子弟,倒暂不用理会这条。
虞翎顿了顿,听谢氏说过他这爱好,道:“你要是急用钱,我倒有些私用的,可以借你,你只需按月付钱庄利息给我便行,若你还是要走府中账,就必须要先去请示姐夫。”
他大抵是真不怎么喜欢虞翎,就算是怕谢沉珣,都犹豫了许久,问:“你有多少?”
“倒不多,”她开口道,“约摸七千两能随意支取。”
谢二眼睛都惊大了,侯府家底丰厚,贵重物品多,价值万两的也不是没有,但除了谢沉珣,他这个二公子支个一百两都得靠伪造姑母字迹,她能说出随意支取,背后有的只会更多。
“不是侯府银钱,姐夫眼里可容不了沙子,”她笑了笑,像是知道他在猜她贪了侯府银子,“你倒不用问我哪里来的,只要你告诉我件事,我便可以让你取出去投生意。”
她笑道:“你认识姜家小公子,那他最怕什么?”
秋猎上四皇子也该让她和姜婵认识。
作者有话说:
妹妹是大富豪,小修
第27章
虞翎名义上那位生母和皇贵妃是远房表姐妹,私下玩得好,有层血亲关系,算来算去虞翎也有方家血脉,还称得上一句皇贵妃外甥女。
皇贵妃心虚让虞翎远离京师养病,但在吃穿用度上,却是不曾亏待。
户部贪污案轰轰烈烈查了快一个月,皇贵妃有心关注,奈何一碰这些东西就头疼,最后事情都给到萧庚雪身上。
朝中开秋猎,旨在强身健体,考核底下年轻一辈六艺之术,当今圣上喜欢赞赏聪颖之辈,若是女子做得好,亦不吝啬夸赞奖赏,他的喜好便是朝中风气,比起虞翎这孱弱身子,姜婵还得过圣上赞许。
户部出事震惊朝野,但各世家亦为秋猎准备许久,当今圣上正值鼎盛壮年,若是在这时候送上一位宠妃,不说平步青云,至少是大有裨益,方家一步一步能上去,少不了宫里皇贵妃。
临到出行那天,是个清爽秋日,侯府得皇贵妃的吩咐,送她进宫伴皇贵妃。
虞翎出府门前,先去和谢沉珣说了一声自己要走,又拢住披风问:“姐夫何时到?”
谢沉珣手转佛串,开口道:“我手上尚有事,后日会去给圣上送折子。”
他不在随行人员里,要留在朝中处理政事,但中途会去一趟送东西,留个半天。
“姐夫要是去了,记得寻我,”她轻声说,“娘娘知我有心疾喜静,说是专门给我僻了一间僻静屋子,你若是晚上赶不及回去,可以睡我的床榻,我给姐夫让位置。”
自那天她哭过之后,她和他关系就越来越好,这是想与他同榻而眠,谢沉珣沉默,在她眉眼里找不出故意的诱媚,只是道:“这种话,不可对任何人说。”
“我知道的,姐夫和他们不一样,”她笑了笑,“小时候姐姐陪我一起睡,总爱故意踩我的脚背玩,姐夫脚掌大,要是学了她,也不能像她那样笑我脚小。”
姑娘家娇媚话语让素色长衫下的黑靴无意识动了动,他修长手指捏住珠子。
外头有人来催虞翎该走了,她转头往外看,又回过头,只朝谢沉珣行礼告退道:“姐夫,我先走了。”
谢沉珣慢慢点了头。
皇家事到底比别的重要,皇贵妃那边也迟到不得,但虞翎走出门外时,又顿住步子,轻声吩咐为他备晚膳的小厮道:“这几天凉,姐夫劳累,多给姐夫备些温热身子的汤。”
出行队列浩浩荡荡,从西林门走走歇歇大半天才到秋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