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不是这种人,他帮人从不在明面上,她给他送过那么多小东西,才在新年得他一支蝴蝶簪子,那这只雪貂,该是先平阳侯的手笔。
虞翎心里一边想着事,一边摸雪貂小下巴,让嬷嬷拿来昨天绣布。
她上次跟魏翘出门挑了一匹杏色布,但回来后没多久就犯了病,闲暇时又被四姑娘拉着问怎么处理府里事务,给她姐姐做的衣裳做不成,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她姐姐绣一条帕子。
雪貂被她放在腿上,不安分,在锦被上东嗅嗅西嗅嗅,小鼻子似乎是嗅到了什么不属于虞翎气息,不喜欢样,又开始吱吱叫。
它是小闹腾鬼,陆嬷嬷坐在一旁床头的圆凳上,也不懂它是在叫什么,只看虞翎,皱眉有些话想问。
虞翎柔弱肩膀垂几缕散下长发,继续绣昨天的半朵百合,面对陆嬷嬷欲言又止眼神,轻道:“姐夫怕冷,抱着我睡而已。”
不管她说的真是假,深究起来也不过是她解衣而睡,是对是错,争辩出来结果也无法改变,陆嬷嬷叹出好几口气,只是怕他们之间陷得太深,抽不出身。
虞翎手指轻捏细针,想得比陆嬷嬷要多。
圣上那边是要瞒过去,他或许还正期待看她把谢沉珣闹成什么样,若被他知道她姐姐还活着,说不定他还要来掺和一把。
她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比起谢沉珣这种什么都握在手里的,要被动得多。
至少在见过她姐姐时,她不能让她姐姐因她遇到什么坏事。
为此虞翎嘴巴紧到连陆嬷嬷都没告诉。
雪貂东一块西一块咬被子,一副它的地盘只能有它味道样,她轻声出言道:“我此次犯病多有打扰姐夫,这两天你多准备准备,我搬回去。”
虞翎姐姐忌日在月底,还有半个多月,让她等这半个多月,心急如焚,昨天晚上得他一句忙完事情后带她过去,又让她松过一口气。
只要见到她姐姐,她就不该再待下去,她做不到让她姐姐发现她和谢沉珣待在一起。
陆嬷嬷问:“要和侯爷说一声吗?”
“不用,”虞翎顿了顿,“等搬回去再告诉他,他知道我身子,只要多注意就不会犯病。”
她了解谢沉珣这种性子,他不显山露水,可手段极狠,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该离谢沉珣太近,不仅是为了她姐姐。
但她还没见到她姐姐。
虞翎还待在侯府里,当天晚上特地拖着病体去给他送了回补汤,想问他何时能忙完事,就听到有人和他说方府二子请旨回京探望老父的消息。
她只顿了顿,没什么大反应。
方祖父膝下嫡系两子一女,皇贵妃是最小的那个女儿,次子与方祖父闹翻许久,此次归京,也只能是为了皇贵妃这个妹妹。
作者有话说:
以后我要是写毛茸茸女主,一定要写毛茸茸男主把她舔个遍
不行,我还是太短了,立个flag,明天三点更一章
第71章
方祖父曾有过三任妻子,长子与次子皆出于原配,其他几子皆是妾室所出。
皇贵妃自幼最得宠,她母亲虽是继室,但和方府上下处得来,她自己又比头上最小的哥哥都要小三岁,骄横刁蛮的性子便是从小被宠出来的。
虞翎端补汤进书房时,给谢沉珣禀报事情的侍卫顿了一下,抬头见谢沉珣手里拿着书信,一张张慢慢看,没有什么打断的意思,只继续说了下去。
若是皇贵妃还得势,将兄长调回京师不过小事一桩,但现在皇贵妃被降了位份,还被禁足在皇宫里,四皇子在为她周旋。
虞翎只慢慢放下手中檀木托盘,看着侍卫,想要再多听些东西时,谢沉珣就慢慢折回信,收到一边,摆手让侍卫退出去。
她身披白绒披风,月白袖口绣朵幽兰,回头问道:“姐夫怎么会派人注意方家?是娘娘那里的事还没结束吗?”
谢沉珣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提醒过虞翎,不要忘习字,她哼唧着不愿搭理他,现在见她倒是自然,只开口道:“方家那位十多年没回过京,突然回京有些奇怪。”
虞翎轻打开杯盅盖,一边拿青花瓷碗盛碗汤,一边道:“我不大懂朝堂政事,但她待我不错,算我替她求个情,若姐夫不是必要,请不要太伤及她。”
皇贵妃这位兄长离京早,在皇贵妃还是普通妃子时就走了,知道他名姓的人不多,大多只听过这一件事。
谢沉珣说一句他有分寸,又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杯盅,问道:“来做什么?”
虞翎有些不太好意思样,把汤碗放在他手边,道:“这是碗红枣雪梨汤,特地请厨房熬的,给姐夫补身子。”
她身子尚未好全,柔和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病气,双颊白,这种时候过来,目的一目了然,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完事。
谢沉珣的手慢慢伸出来,她犹豫着,轻把自己的手搭他掌心里,被他拇指摩挲光滑手背。
他正襟危坐,指头大,有薄茧,抬头道:“若我忙完了事你身子没养好,我也不会带你出门。”
虞翎顿了顿,他这是在说她手凉。
她从出生那天起身子骨就没好过,只轻声道:“姐夫知道我想问什么,那我便不多说了,你担心我,我心中有数,不会让你为难,你要是出尔反尔,我才要不理你。”
谢沉珣知道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姐姐,只拉她坐到怀里,她听话轻步走上前,手掌扶他的肩膀,跨着坐到他身上,抱他的肩膀,让他顿了一下。
他腰身挺拔,高大身体总衬出她身形的娇小,大手慢慢扶了扶她腰下,让姑娘家能坐得稳些,道:“累了就歇歇,我晚些才能回去。”
虞翎双手轻抱他的脖颈,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轻应下一声:“你趁热把汤喝了,我待不久,嬷嬷要我早些回去,若你事情实在多忙不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想待着就待着,”谢沉珣微顿,“有的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只该由你姐姐来说。”
她动了几下,给自己找舒服位置,犹豫问:“那我能不能只问一件事,她当初是得了什么病……”
他没说,修长手臂箍少女腰肢,防止她乱动,道:“再多话便罚你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