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二字从她口中轻易说了出来,谢沉珣的手慢慢抚她肌肤。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马车外呼呼挂过的寒风声响亮。
虞翎养在外边实在太久,在京中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她不太愿意得罪人,只有为她姐姐时,方才想争口气,其余时候皆是觉得多一个朋友好办事。
在几个男人之间保持平衡不是件简单的事,但她得到谢沉珣足够的宠爱,有他在后面给她撑腰,做起事都有底气得多。
虞翎从前便在想她姐姐如果能早些嫁他,就算他看起来冷淡了些,这人也是没嫁错。
他护短,成熟又稳重,择婿挑他是稳妥。
她能见自己姐姐嫁得良婿,心中自觉高兴,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让她姐姐憎恨的人。
他们出这趟门不知是去哪条街,虞翎被谢沉珣抱住,也看不到往什么地方驶去,夜里行路慢。
他没回她刚才的话,摸不透在想些什么。
虞翎心知这种事情暧|昧,不该由他们两个讨论,她长发垂在肩上,只伏他臂弯里,当做是自己困了。
娇娇弱弱的姑娘家什么都挑,喝的药挑剔,吃的东西精细,但性子招人喜欢,谢沉珣手放在她孱弱后背上,眸色深。
从她来侯府起,他便遵照她姐姐的话,一直看着她。
虞翎忽然就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她指尖微动,闭着双眸,先前是觉得她姐姐让她有种不好预感,现在又越发觉得自己处境危险。
即便不是为她姐姐,她也从没想过嫁谢沉珣的事。
马车里的寂静让他们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她只能强压下心跳,心想只要见了姐姐,什么事都可以推后再议。
直到马车停下时,虞翎才像刚刚睡醒样,轻睁开双眼。
她揉着额头,纤手轻撑谢沉珣胸膛,坐直起来,腿有些软,只慢慢扶着马车车臂起身。
旁边的谢沉珣沉默扶了她一把,大手拂开帘子,先下去,又回头,把虞翎轻抱下马车。
虞翎看到有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等在一间清净宅院门口,他似乎和谢沉珣认识,两个人点了点头。
虞翎单手轻拢住披风,轻步走上前道:“请带我去见我姐姐。”
作者有话说:
昨天那章修了下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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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虞翎今年还差一个多月满十七,此前的十六年生活里,并无太多亲故,只有一个姐姐关系最为要好。
出来领路的男子看起来比她大两三岁,对谢沉珣态度不像侯府的下人,着黑衣,仿佛和夜色合为一体,让人有些怵。
虞翎生来就对人的视线敏感,察觉到面前男子对自己的打量,抬起头和他相望,但他没介绍自己,也没和她问好,只对虞翎点点头,没说什么,提起方灯笼,领他们直接进门。
她轻轻跟在他身后,嗅到一股淡淡的药气,提裙进这间二进二出的宅院。庭院内有些冷清,天上黑幕遮住皎洁月色,只余下灯笼柔和光芒驱散淡淡黑暗。
这里院子虽大,但不像是有很多人住的样子,虞翎细细观察着四周,踩空一层台阶要摔倒时,还被谢沉珣拉住了手臂。
她回头和他对视一眼,谢沉珣没说什么,先放开她的手,才开口道:“小心些。”
深沉黑夜罩在他身上,谢沉珣骨子里一丝不苟,不像旁人那样容易撩拨,他照顾她,是她的姐夫,两个人天生就该保持基本的距离。
她收回视线,轻朝他道声谢:“多谢姐夫。”
“已经过来,不急于一时。”
虞翎嗯声,她纤指慢慢拢住披风,轻抿起了薄唇,忽然有些怕她姐姐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们的事,先平阳侯和她姐姐本就有意外在身。
她不想让她姐姐生气,却也不喜欢瞒着她姐姐。
虞翎没直接去见她姐姐,被领去偏房先喝了碗安神药,谢沉珣站在门口,背手看天色。他身形颀长清冷,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在虞翎见过的男子里,是上乘。
他刚刚同那个男子说了几句话,那个人便皱眉转了出去。
她坐在旁侧扶手椅等着,双手放腿上,细长手指不安地蜷缩,抓着裙衫,紧张得呼吸有些快,想要开口和谢沉珣说说话缓解屋内的冷寂时,却发现闭嘴是最好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太过熟稔,连说话都会有种亲昵。
谢沉珣却突然道:“你生辰可是三月十三?”
虞翎愣了愣,点头应声是。
萧庚雪只比她大半天,两个人皆是三月初十出生,但虞家对外说她是三月十三,当初皇贵妃大抵是知道虞夫人生的是男孩,就让方大夫人先抱回宫里,为了避嫌,又让虞家把虞翎的生辰推迟几天。
谢沉珣似乎只是问问,颔首道:“我曾送过你的那支蝴蝶簪子,由大师开过光,收起来可惜,多戴戴。”
虞翎双手微握,道:“那玉簪挺好看的,我是有点怕摔了。”
新年那天虞翎收的压岁钱,只有来自谢沉珣那份,因为没有谢二谢四多,与之而来的补偿是叫她到书房,给她支温润的玉簪子。
那时候的他对他们好像是一视同仁,又仿佛是有哪里不一样。
虞翎想见姐姐,又怕自己见到姐姐会激动到容易犯病,一直控制不住心跳,被谢沉珣说了两句,反倒平静些。
等她歇了小半晌后,一个二十多的憨厚男人才过来,他对虞翎也和门口那个黑衣男子对她一样,面色和蔼,说:“翎姑娘走吧。”
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七上八下跳起来,脸颊泛出红润的血色——如果不是事先喝了一碗平心静气的汤药,身子怕又得要出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