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改口道:“刚才你没有碰到这些怪物吗”
他指着地上赤箭蛙人的尸体,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几乎淌满了整个车厢,两人几无立椎之地。
“当然碰到了,各节车厢全都被这些怪物占领,在它们出现的时候,我刚好在洗手间内,我把门死死顶住,它们没办法进来,等到外边没了动静,我这才回来。”林星洛平静的解释,他的表述毫无破绽。
“那你背上的印子”林星洛身上的衣服非常干净,除了背上沾了一小块污渍。
这也是关雎怀疑是他击杀赤箭蛙王的一大理由,正常人怎么可能在满是怪物的车厢中不受丁点儿伤而且身上还这么干净
“可能是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刮了一下吧。”林星洛的解释非常合理。
“原来是这样,对不住啊,哥们,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总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关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歉,不管是出于何等立场,怀疑他人总归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情。
“没事,看来我们不能准时到达目的地了。”林星洛看向车窗外,列车的速度开始放慢。
前方是一个临时检查站,大批警车与救护车停靠在路旁,显然军政府方面已经得到了列车遭遇袭击的消息,已经派来支援的人手和医疗队伍了。
“连安全区都出现了如此数量的变异兽群,看来军政府的大员们今晚上是睡不着觉了。”在这次遇袭事件中表现活跃的薛琪走了上来,跟林星洛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自由记者薛琪。”
“林星洛。”
两人互通姓名,薛琪出于职业习惯,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名年纪要比她轻些的少年,但少年那双犹如古井的目光并没有给予她太多她想要的答案。
“林先生对赤箭蛙王这种变异兽了解多少呢”薛琪旁敲侧击询问,她与关雎抱有同样的疑问,但与已经放弃的关雎有所不同,她执意寻求问题的答案。
“和赤箭蛙人有什么不一样吗”林星洛微微一笑,反问这名美女记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赤箭蛙人袭击这节车厢的时候,林先生并不在场,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怪物名叫赤箭蛙人的”薛琪眨着眼睛,她先前的设问明显是个陷阱。
按照她的逻辑,林星洛当时不在场,就没有从她口中得知“赤箭蛙人”这个名词,不知道这个名词,自然也不会知道更高阶的“赤箭蛙王”,根据他的反应,他是的确不知道“赤箭蛙王”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表现出知道“赤箭蛙人”的这个名词,那他肯定就应该知道“赤箭蛙王”这个物种,这与他回答关雎话的时候相矛盾,所以他必定是在撒谎
“是在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别的乘客说起的。”林星洛神色没有半点的慌乱,眼皮都没眨一下,从逻辑上来说,他的说法完全没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赤箭蛙王是d级的基因变异兽,数量达到数百甚至上千头的赤箭蛙人族群都围绕它来运转。作为两栖类蛙科变种,赤箭蛙王并不以攻击擅长,根据基因数据库提供的数据,它的攻击力400,防御力200,敏捷度600,它的特殊能力是果腹,效果是当对手敏捷度低于它时,它将夺走对方一半的敏捷度转化为自身的攻击力,当对手敏捷度高于它的时候,能力无效,它的基因素材可以制作成为同效果的基因武装。”
薛琪不需要借助查询工具就能熟练的说出变异兽的相关数据,足见她在基因变异兽的调查上下足了工夫。
“很抱歉,我不是很清楚这些。”林星洛摇头表示他不知道这位美女记者在说什么。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赤箭蛙王分泌的黏液乍看起来与赤箭蛙人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细心观察,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别人也许分辨不出来,但这却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薛琪指了指林星洛的后背,压低了声音。
“你们两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关雎半天插不上话,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看来我们似乎要在这里下车了。”林星洛答非所问。
列车在旷野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后,等候在外的军警立即冲进车厢清扫战场,确认安全后,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到车厢内救治伤员。
幸存下来的人们走出车门,清风吹过,不少人冲到一边“哇哇”吐了一地。
不断有军警抬着乘客的尸体从车厢走出,哭声四起。
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则在列车的另一侧悄然将大批变异兽的尸体抬出去处理,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弥漫。
大批直升机盘旋在半空,朝隧道移动,远远的可以看到源源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隧道,他们要进入隧道铲除残余的赤箭蛙人,并且进行彻底的调查。
有军警到乘客中间收缴手机,意图将事态控制住,在军政府找出症结所在之前,阻止消息的扩散。
但这项举动明显慢了半步,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安全区出现大批变异兽的新闻,可以想象,这对军政府造成前所未有的信任冲击
在原地等待两个小时之后,军政府派来了新的列车将并无大碍的乘客送走,林星洛、关雎、薛琪都选择乘坐新列车前往南云市,伤势严重的乘客则送到最近的医院治疗。
颇具戏剧性的是有警察将林奇以及他的秘书带走,据说是某位高官听说这辆列车上有那位在zh79航班上大放异彩的人物存在,派人请他们去充当顾问。
只是不知道当这位高官发现林奇两人不过是招摇撞骗之徒会是何感想他们两人又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尿裤子英雄一路顺风啊”这是不少乘客对他们两人的送别语。
林奇在警察面前趾高气扬,但面对乘客的呼声,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的表情,实在精彩。
“那就是能够抵挡变异兽入侵的堡垒吗实在是在壮观了”在列车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关雎察觉到窗外的异样,探头去看,猛然瞪大眼睛,狂喜不已。
随着距离的拉近,原本大好晴空渐渐变得黯淡,即便是闭目的林星洛,也感觉到了眼睑外的那股阴翳,关雎仰着脖子看向天空,虽然他已经听别人说起过多次。
他也曾在心中想象过那幅雄浑壮阔的画面,但直到他亲眼看到,亲自来到这里,才会意识到妄图凭借目光顶格它的伟岸是何等愚蠢的事情。
一堵宽阔得仿佛无边无际的金属城墙就这么突兀的横亘在他的眼前,冰冷而又深沉的质感令他感到压抑,感到窒息,高不可攀的城墙仿佛没有顶,没有极限,没有人可以逾越它。
它就像是一道划分日夜更替的帷幕,密集的火炮排布在城墙上,黑黝黝的炮管与整个墙壁浑然一体,有大批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即便以直升机的高度,在它的面前也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关雎有一种直觉,它的顶端只有一种东西。
那东西叫做云端。
云端之上,天空浩瀚。
gu903();云端之下,众生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