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区的家属显然不能接受一盒骨灰就是出征时那个能说能笑还带着热度的亲人这样令人崩溃的事实。
铁箱子中顿时升起一阵白烟,这是用作冷却剂的干冰。要想在现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将尸体保存完好,又没有冰柜,只好靠干冰了。
铁棺材的盖子缓缓盖紧,地上和盖子上铺上了帆布和两位战士的床单被子。曾经为他们保暖贴身度过寒冬的床具此时却把暖气隔绝在外,保卫着铁箱内的每一丝寒气。
一把还沾着暗红色面部凝血的五六半,被卸下子弹后和一个桥夹,这位战士的军帽,印着“埃尔塔第三期军校生毕业纪念”的被子,和同为纪念品的手表一起压在军绿色的棉被上。旁边的副机枪射手棉被上是一样的头盔,一本简明埃汉词典,数学入门,一节机枪弹链和这位水管工一直爱不释手的扳手。
他们本来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战争让他们止步于此。新区本来大可以出动战斗轰炸机把这五十万人统统变成驾驶舱侧的战果标记,但是没有自己经历过牺牲和胜利,全由家长包办的民族又怎么能够成长呢
在医务室里呻吟的伤员都看得出那两堆棉被的真实意义,他们之中轻伤者敷上烫伤药膏,把箭头和碎片扫清,再送服抗生素美美地睡上几个钟头,换上一身全新的军服拿起枪就能回到战场,重伤者还能缠着绷带为战友助阵但是那些死去的战友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漆着红十字的直十八缓缓吹起着陆场的飞尘,旁边两架护航机此时也低着本该扬起的机炮。
“鸣枪”营部警卫兵们列队站在道路两侧,整齐发射着空包弹。铁棺由四人抬行,送上了机舱。抬棺战友的微微喘气,护卫的同班战友的无声啜泣,都被旋翼斩风声彻底掩盖。狂风吹走了眼角的泪水,还有悲伤的神情。
简短的手续之后,直升机迅速向着西南方向离去。“可真不想再让他们这样来一次啊”营长收起签字笔,喃喃自语着。
比起这边两人阵亡,北路军经过两次冲锋接近损失了三千兵马。能逃回来的多数还是魔法师,真正冲入火网能捡回一条命的十不存一。若不是迅速行军的中军迅速赶上,前锋军已经几近无人可守营。此时若是新军换手的两个连发动一次反冲锋,那么整个前锋军的溃兵就会把谷地当中尚未展开的行军队伍压垮。
“死伤三千尸骨无存”瘦削的优尔德将军抚着胡须。“就没有人愿意去收殓壮士们的尸骨么”
“敌人的魔法太过于厉害,进入那个范围内的我军都会被魔法击中”
“那么大型魔法傀儡呢我记得前锋军也有几尊配属的吧。”
“有是有刚刚我们本已接近敌军防线,还打倒了若干敌军法师。但是阵前土壤过软,魔法傀儡无法保持快速前进。敌军的大型法杖发出的火系魔法居然贯穿了我方魔法傀儡和护甲前锋军已经无法再发动一次冲锋了,将军大人。”
“我们明日之前一定要走出谷地。”优尔德脸色忽地一变。“鲁恰大人很急迫地希望我们能够迅速从多尼瓦的北门长驱直入,夺取据点为他进军盾城提供方便。可现在我们却连门扇都没有踢破呢。”
“属下无能”前锋部队的指挥官立刻跪倒在地。这句话可诛心得很,优尔德不动声色地就把鲁恰递来的锅扣在了前锋部队头上,扣得无声无息却又精准无比。
“起来吧,我把北路军所有的铁甲魔法傀儡委任于你。”优尔德的付出自然是有条件的,“还请你今晚带头冲锋,若拿不下谷地出路,你尽可”说到这里优尔德做了一个自刎的手势“尽可自行裁断。”
“我明白了”已经冷汗满身黏住皮甲的前锋指挥官赶紧起身敬礼,离开了大营这个肃杀的冷气房。
“请问是迪伊欧贝齐兹的家么”直升机在空中划开风幕的同时,几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敲开了一间家庭宿舍的房门。
“是,你们是”主妇背对着两个还在喧闹的孩子,表情很快从茫然变成震惊。很快捂住嘴掩盖住啜泣声。
领头的黄源微微点头。“他的遗体将很快送回,稍晚我们将为他准备一个追悼会”
扑通一声,这个失去支柱的主妇轰然坐倒在地。
“麻麻”没有在玩闹,已经开始上识字班的大儿子最先发现了异样。“麻麻你怎么了麻麻”
“你们这群黑衣服坏人是不是你们弄哭了麻麻”摇晃了几下母亲,她却依旧在哭泣,略显稚嫩的拉图尔特站起来开始指责黄源。
“他们是好人不关他们的事”迪伊欧的妻子勉强忍住哭腔,拉了拉儿子的衣角。“麻麻”大儿子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渐渐阴沉。
“那么如果没问题的话,请您晚上一定要穿上这套衣服到追悼会来见英雄最后一面”黄源这么说着,后面的人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包裹,里头是黑色的丧服。
黄源和其他土著文员走在沉重的归途上叹气。这一家已经比刚刚那对老夫老妻好太多了。那位中年妇女直接当场就昏倒在地,众人只得叹一口气把她扶上救护车。尽管新区对于烈士抚恤条件优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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