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铜币收缴起来却比其损失的面值本身有更大的价值。这些假铜币投进巨大的埃尔塔市场之后只要一接触到黄种人的手,就必然没有出来的可能性。
然后呢发给工人的工资也好,破开大额的找零也罢,永远都不会见到假铜币的影子了。曾经到达过这里的数万枚以上的假铜币,早就掉进了无底洞。这一场没有刀枪,没有喊杀的战争,早在鲁恰和南路军退回西地边境之前就决出了胜负。
而银根紧缩,仅仅是欧费蒙德里奇这边的情况得到了缓解。如果把市场上除了人民币之外其他所有的铜钱银币金币都染上色,像观察细胞那样看它们的流动方向,那么在空中俯瞰埃尔塔,观察者会发现所有的金银除了用以润滑人民币流通的间隙,其他都在随着假铜币和真人民币的不断扩散而流向东西两个极点。其中一边把金银全部运过传送门,而另一边则把它们用作重要的贸易货币使用干净。
在西部的各个城镇,人民币早已跟着金银币一起成为可以用来直接消费的货币。就像人们接受双月大金币,和各类领主私铸银币一样自然。而更可笑的是,人民币上的出产年份居然也成了“成色”的一部分。虽然钢芯镀镍的币面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人们总倾向于看着舒服的“200x”系列,而不喜欢看起来不舒服的“201x”系列。只有接近盾城和新城的流域附近,才会把所有的一元钱当成等面值对待。
造成这种误差的原因,则要归结于埃尔塔西部迟滞的交通在盾城新城之外还根本没有得到改善,同时欧费蒙德里奇主导出产的各类假铜币,最终集散地多数也是在这些地区。而解决这些城市之间乃至城市和附近杂乱无章的乡村之间的交通问题,则只能靠那些已经走进战俘营的和还在加西亚上牙打下牙惶惶不可终日的战士和魔法师们了。
第九十五章一条路,两种人
“呼。”皮勒蒙把铲子放到一边,踩着脚下平铺完毕的砂砾石。“大家辛苦了,这是今天的盐饮料。喝完记得把瓶子装回去”他身后,负责他们这个工程队的中国籍工头王康推来了叠着三个饮料架子的手推车。
和其他赤膊上阵的工人不同,王康还穿着一件有点污渍的白背心,这让他在工程队当中格外引人注目。
“排好队,慢点拿,都有,别急”王康满意地一边看着路段的砂砾石铺设成果,一边对着面前拿盐汽水的工人们念叨。
随着气温的不断飙升,特定岗位上工人们的汗水也在加速分泌。在新城编制内的建筑工,装潢工,搬运工都享受到了盐汽水和糖足量供应的待遇。这并不是说新城的决策者们圣母心泛滥,而是无机盐和血糖确确实实影响到了这些重体力劳动者的劳动效率和人身安全。当然了,在他们的眼中这些汽水和糖,以及递过来这些东西的人俨然都散发着耀眼的良心光辉。
汗水自手臂肌肉的曲线往下滑,滴进了皮勒蒙脚下的砂砾石缝隙里。甘甜而清凉的汽水他不肯一次灌完,而是一口一口让气泡在嘴里散开。
这里是在建新城外环公路的其中一节。围绕着新城的外环公路会把原本存在于周边的人口聚集地全部环绕起来,最终以它们为节点开始新一轮的埃尔塔西部地区城市化。“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不管在仙侠世界,还是修真世界,亦或是现在的魔法世界和本位面的科技世界那都是发展经济的基本法。
皮勒蒙这个施工队此时已经完成了一段路基的回填,而在他们前方开挖综合管网渠和排水沟,把原本用于种植农作物的软土挖掘出路基沟的那些苦工,则正是从战场上刚下来的双月西征军战俘。
在标杆兼电子脚镣信标间劳作的他们,旁边就是端着泰瑟枪和手指时时刻刻放在扳机护圈上的“工头”。仅仅是这样而已还没完。电子脚镣的探针一旦脱落皮肤,或者佩戴者跑出信标范围,警报声就会在远处的防暴车中响起。三分钟之内,如果战俘没能被电得满地打滚屎尿尽泄,那么他们就会收获若干个弹股的铁花生米。
剃着能够反射任意角度阳光的他们,此刻正偷偷瞥着那些喝汽水的埃尔塔劳工。他们也想喝那种曾经被送到希尔齐高价贩售的饮料啊一瓶就足以抵得上一座别墅价格的好东西,埃尔塔的修路工人们居然随便喝他们的老板居然随便给若不是坑外的那些工头虎视眈眈,他们真想多看几眼,看着都解渴啊。可惜脚下的管网渠还根本未达到预定深度,他们就算是抬头多看几眼偷个懒都有可能吃上电棍。当然,到了预定深度他们就会去挖另一条沟西部的沟挖完去东部,沟挖完还有煤矿,煤矿挖完还有铁矿
相比于埃尔塔两批战俘的“劳改”,迎接这些入侵者的就是“劳动”。对不起,没有改。就算你认罪态度再如何良好,劳动时期内立过nnn个大功,都没有什么用。除非按照告示按照官阶送赎金来,不然起码十五年,挖沙挖煤填海挖河沟,舞台之大任你驰骋。有官阶赎金加码,同时劳动时间步步攀升。在初战当中俘获的千夫长,他的劳动期限已经达到了令人咋舌的四十五年。而赎金和期限都没有告诉他让一个这么好的劳动力兼高价肉票自杀就不好了,多亏。这痛苦还是留给他的家属吧。他们只被告知五年的服刑期,至于五年之后那就是再找个理由大家一起加五年嘛。也不用加多,最少的人加两次就能重获自由啦。
在前面挖出路基沟之后,回填砂砾的埃尔塔劳工接手前人的工作时总是给在更前面继续挖沟的双月教会战俘们予以极大的精神伤害。嘲笑他们的光头,批评他们的工作乃至对这些入侵者本能的厌恶,就直接沿着相通的语言拍打着战俘们早已枯干的神经。
半个月前,已经放下武器脱下盔甲的他们被反手绑好,五人一串就这样在臭菜尾和唾沫浓痰,还有楼顶的小孩撒尿围攻下狼狈地过了盾城的主干道。
出了城离开垃圾地狱,迎接他们的是清洗身体的水龙。本以为能就此凭借双月教会的实力,得到妥善安置或是用于交换战俘的他们下车之后却看到了另一座城市的入口。
这座城市高楼耸立,直挺挺的楼房群论气势而言根本不输给建立在兰卡斯主岛险要之地的神殿。战俘当中的明白人心中一紧,刚刚的游街是要给埃尔塔人看,接下来的游街就是要给那些真正有能力打败他们的异界来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