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又把盒子放回身上,就倚着巨大的联合收割机开始休息。
而从麦田的另一边,开来了一辆样子同样奇怪的带斗卡车。
“啊就是它么”
沃尔芙轻轻感叹道。真大。刚刚路上他们二人已经看过了无数这样的带斗卡车从他们身边对向开过,然而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上面运的会是成斗成斗的麦粒。
那些她见识过的大地主,一年到头来的收成能有这一辆卡车上的多么根本不需要计算,凭直觉都能判断出事实如何
而这样的卡车,已经往门东市开去了多少还有多少等待发车沃尔芙发现这已经根本无法计算了从这里无论左边还是右边,金黄色和褐色的麦田和收割完毕的荒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期间虽然有些许灌木道路,但面积之大,早就超过了她的计算范围。
“看出了什么门道了吗全知全能的学士小姐。”克拉夫问道。
沃尔芙回过神来时,联合收割机正像宿醉一般疯狂地往斗里喷吐麦粒。金黄色的洪流看得人心驰神往,要知道寻常农夫的一年收成在这里仅仅就是一句话的长度,而农奴的收成顶多就只能维持一个三音节单词而已。
“嗯我只想说,以后你最好不要再涉及粮食生意。”沃尔芙一直到带斗卡车开走,才控制着自己从马车的斗前踏板上坐下。“换句话说,以后粮食的商业操作和埃尔塔的商人将会无缘。”
“不是很懂,如果粮食很多的话,那么我们联合有渠道的商会一起把粮食运到那些不产出粮食的地方,不是很方便么即使不是运出异世界人产出的这些面粉。”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异世界人早晚会把埃尔塔的宜耕土地都变成这样统一且高效的麦田到那时候,就只有异世界人控制的农场这一出产渠道了,你们商人还有什么翻动的空间么”
“你是说”克拉夫听到这样的前景,不免有些紧张。“今后的埃尔塔人都是异世界人的奴隶,只有为他们工作才能换到足够的粮食”
“说得好像现在埃尔塔人不劳作,粮食就会从土地里飞到自己嘴里一样。啊,我忘了,你们商人就是不劳作的人嘛”看着克拉夫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沃尔芙的笑容越来越透出几分邪魅。
不过片刻之后,她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这么说,埃尔塔人今后确实要通过劳作才能换取粮食,我现在是看不懂异世界人的目的,但是从现在来看,粮食是绝对会剩下的,只是他们大概会把剩余的粮食转变成另一种形式,而不是放由你们商人以及商会随意操纵用以盈利。”
“什么形式”
“咯,克拉夫,你看看这个就是了呗。”沃尔芙拿出了她折叠得好好的苹果脆片包装袋,丝毫不顾克拉夫心疼的眼神。“这苹果脆片说到底就是把苹果切成细片,放入油中油炸。那么,上面的配料表除了苹果之外还有什么呢”
“面粉食用油白糖”克拉夫吃了一惊。白糖和蜂蜜都是极为金贵的东西,而且他刚刚确实没吃出来什么甜味,那不都是苹果的味道么
“嗯,就是白糖。要获得白糖需要多少土地还有植物油呢异世界人会让你们经销这个,而不是那些剩余的粮食,一车苹果脆片的利润可比一车粮食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知道这一袋可有十二块钱”
沃尔芙说到一半急忙掩住了嘴巴然而她已经看到了克拉夫的眼神。来不及了。
第五十一章行商苦与甜
“十几块十几块”克拉夫的声音拉得好长。这一袋轻飘飘的苹果脆片要价十几块人民币,换算到自己商会总会旁的那些酒馆里能连续吃喝到肚圆起码两天
如果直接换成苹果,这十几元钱买的苹果足够可以把这个车斗装到与挡板齐平。克拉夫原本给自己定的心理承受价位最高是一张“黑票”,也就是十元钱;所以现在沃尔芙小姐脱口而出的“十几块”,早已大大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价位。
“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让我说完吧。”沃尔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想要直接让这个说漏嘴捅出来的篓子翻篇。“是十几元人民币没错啦,但是如果我们去谈批发,这东西绝对没有那么贵。那我们只要按照上面的定价卖出去不就行了吗”
克拉夫依旧铁青着脸。商人以利益为重,看着自己的利益被女孩子当水枪里头的水问也不问随便就滋出去,那当然是不好受尽管他已经不好受了好几次。
“嘛嘛反正我也给你做了商业参谋不是不要生气啦你看,真的按照我的指点来,那不是今后就能赚回更多的苹果脆片了呗”
克拉夫毕竟还太年轻,而且很天真,不知道这“红颜一笑千金掷”的人生道理。在这时候只知道昂格瑞是不行的啊
不过感情的浇灌迟早会有效果。在沃尔芙的星星眼射线照射下,克拉夫的铁青脸总算是及时融化了那么一次。
“唉。真拿你没办法。算了,那五十元是我交给你自由支配的,你再让我看看买了什么就成。”
“你不会生气哦”沃尔芙调皮地环着车夫的脖子,往他的耳朵上说话吐气。“生气就要说出来,不要生闷气啊,会短寿的。”
“不会生气”克拉夫一边用生硬的口气拉长回答,一边拉着缰绳,让被大车吓得有些受惊的马保持稳定。嗯,不论价格的话,沃尔芙买下的东西没有一次是让克拉夫不满意的。蜜渍桃也好,苹果片也罢,说句实话:还真的挺好吃。
要没有沃尔芙这样“豪奢”地“一掷千金”,自己的生活当中还真就的只有利益能作为调剂的香辛料
“十个商人当中一般有九个吝啬,剩下一个一定是穷鬼。”这是一句行商之间彼此用来挂在嘴边调侃的玩笑。但于苦笑之后浮现的并不是单纯的玩笑,而是残酷的事实。
行商的商人开始起家时,多半是商会的小伙计,少有行商家庭的后裔开始“社会实践”。而到他们开始从埃尔塔的这个角落贩卖商品到另一个角落时,商人们的风险就已经随着利润的增长开始成倍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