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之外,仰仗他这个带头人吃饭的整个地下社会也是挥之不去的阴影;若是不能将他们全部起底,那么他们将会一直潜藏在安定的表象之下,伺机跳出来给稚嫩的埃尔塔帝国中央政府的神经末梢狠狠一刀。
“污警长啊,好好发动你的脑筋,想一想你们的施政大局罢。您能把我的儿子吊到城门上去,他们的幸存同党就不兔死狐悲要知道,可是我出力帮您把他们压下去的老夫我可是明白得很,老夫已经没想法去和你们这些异世界来的能人争权夺利啦。还是请污警长放下你手中的屠刀,放过我们这些老骨头吧。”
培里耶这一席话看似全是求饶,但其中的刀锋之锐自不必说。“压下去”的恶势力怎么才能不保证继续给埃尔塔中央政府,给看管卡姆拉城治安的武然添乱呢培里耶的意思很简单:他现在是维持黑白两道,明暗两个世界的唯一渠道,要是这个渠道被武然用强力踩断了,踩碎了,挂在了城门上,那么造成的影响恐怕很坏,而且他们在暗,武然在明。要搞些大新闻,在这警力紧缺,且住户安保体系和防范心理未形成的卡姆拉城里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这份保证,在武然看来就是一句空话:要剥夺这些人的唾手可得的利益,和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若是让他们明天开始好好做人,去工坊里做工匠,去农地里做自食其力的庄主,去码头做搬运工,做
做你亲妈的美梦。这些出生就立志或是注定做大寄生虫底下跑腿分食残渣的虫群,除却剥削钻营敲诈勒索,做尽坏事的技能之外还能会些什么狗都改不了吃屎,指望他们去以敲石头之外的方式“重新做人”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不能在这里一碗水端平而是“稍作让步”,那么这些一肚子坏水的混蛋怎么可能就此止步他们做的只有可能和传送门对面的“淳朴农民”和“乡贤”一样得寸进尺,一点一点蚕食着成文的规则,和无耻的下限。
“那些人有罪无罪,我们有得办法是将他们甄别,保证到最后既不会陷害忠良,也不会放过有罪之人。”武然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就像你和你的儿子一样。若是将你的部属不分黑白一网打尽,那我们标语上的那句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要作何解释”
武然的这句话明显也不是说给培里耶将军听的。武然和培里耶都很明白,培里耶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甄别”,不是因为他白莲花,更不是因为他已经经过了武然这边的审查,只不过培里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被证明有罪而已。
“也罢,你们爱怎么整便是怎么整。但是呢,”培里耶深意满满地看了身旁的魔法师塔罗卢泽一眼。“污警长,您得明白,这世道不论这么变,有些东西是不能变,也变不了的。嗯,老夫就说这么多,其他的还有请您自己斟酌啦。老夫回去睡觉了,挚友塔罗卢泽,我们改天再见吧,和未下完的棋局一起。”
塔罗卢泽急忙点头称是,随即就擦过让开条通道的民警径直走出了铁网大门,但踌躇不定的他随即换了个方向,而不是向警局外走。而培里耶呢,则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躲在小屋里自成一统;而从武然手里的平板电脑中看去,培里耶正放松了一切戒备,放心地睡大觉。
“这是”在一旁观看的塔罗卢泽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小盘子居然能丝毫不错地播放出那个房子里的景象。“难道刚刚你们也用了这种监视监视魔法”
半自愿来到武然办公室里的塔罗卢泽这次背后的冷汗流得简直就像是南埃尔塔那个著名的桂拉卡大瀑布一样:他万万没有料到他要出卖给“污警长”的内容对方居然也有一份武然在他面前气定神闲地调取了刚刚的监控录像,虽然没有声音,但这一缺漏却完全被震惊的塔罗卢泽所忽略了。
画面上的培里耶正手舞足蹈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期许,也就是那个由商人和劣吏统治的,完美的世界。
“秩序那些穷困的,愚蠢的,一文不值的,就该被我们们好好用市民自己的血醒醒神:做主人的应该是我们,永远是我们,而不是仗着他人的力量就蠢蠢欲动,翻身骑到我们头上的他们”
塔罗卢泽几乎能对此倒背如流,只不过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变成了更改人称的转述。他艰难地抬起头,对武然问道:“污局长,这是魔法么是能逃过魔法监测的魔法么”
“这不是魔法,而是我们仰仗于对万物的认识而发展出的技术,不是魔法,另外,我的姓氏读武,不是污,请更正您的读音,塔罗卢泽先生。”
第九十三章接触式物理保护
塔罗卢泽尴尬地发现自己刚刚说漏嘴了。他往前瞧了一眼,发现武然用非常真诚亲切的眼神打量着他。
“魔法检测这种东西,对我们的任何发明都无效。”武然指了指桌上的平板电脑,毫不保留地秀起了肌肉。“不信你可以试试,现在试试。”
这盘子的表面能从漆黑的镜面变成五光十色的画框,而且还是会动的画,这画不仅会动,还是刚刚塔罗卢泽和培里耶交谈的景象;暂且不谈“武警长”是用何等手段把那景象复刻到上面,这块盘子本身就是令人兴奋的魔法
抱着这样的想法,塔罗卢泽对着平板电脑挥舞起了魔杖。
“怎么样,没有吧”武然抱着双臂,轻松自信地帮塔罗卢泽得出了结论。“你得想清楚了,别以为靠魔法和小聪明小伎俩就可以和我们,和这个崭新的时代对抗。培里耶将军已经老了,但你还年轻得很,案底也很轻,要前途,要未来,你还有得是”
塔罗卢泽一狠心,一咬牙,反正刚刚扭头来到这里时他就已经下了决心,武然的摊牌只不过让他更加坚定而已:“我说,全部都说,容我组织一下语,语言,培里耶那个老头已经疯了,长,长官,他想要干一票大的”
夜色悄悄爬上了屋檐,戒备森严的铁丝网内外谁也不知道局长室里的二人在交谈什么。执勤民警每个小时都要来敲门查看武然是否安好,还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提醒武局长注意吃饭武然晃了晃酸痛的手臂,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八点十五分。食堂不会给任何人留剩饭加热,只能现做这是埃尔塔强力部门的规矩。
这之前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对魔法师塔罗卢泽做笔录。写出来的汉字铺在稿纸上,填满了整整三张。
“就这些了培里耶所要做的每一样都可能给这座城市带来灭顶之灾,你可要慎重一点才是。”武然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笔塞回笔筒里,一边像挤牙膏似得追问道,“例如要去袭击码头解放轮的是什么人马要去烧仓库的又是什么人马这两个问题可是至关重要呀。”
“这个”塔罗卢泽摇摇头,真诚地瞪大眼睛,“他没有说。长官,您得相信我,他真的没有说起这件事情。”
“你留在这里好好想一想吧,谁都不敢说自己不会忘事儿。”武然按动了桌上的电铃,立刻就有民警迈着整齐的步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gu903();“嗯这会儿也过了吃饭的点钟了。你去让伙房下两碗面,然后带着这位去审讯室吃一碗。我待会整理下笔录手稿,然后去市政厅那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