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这块肥肉非但没有被军方一口吃下,还活了过来长出了牙齿一口把教会这边咬得满脸血。
这后面的接连失利,异端审判会自然是众所周知地有那么一些得背锅的意思。但异端审判会非但不想背锅,还在众人与内侍这边分化了军方,无形之中把锅全部推得一干二净。
于是如此,教会高层这边普遍都有一种共识:对于教会现在被围困的情况,异端审判会是要负责任的不管是不是主要责任,总不可能一点责任都不担负吧
所以在下一刻,佩伍斯冯的推锅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重大失分点。
“那是海军的责任,异世界人的封锁线就摆在那里,为什么海军一直都无法突破我觉得我们异端审判会有必要提起调查申请,看一看到底是谁在浪费海军每一年所请求的巨大经费对了,还有前几天的海军造船厂附近火灾与爆炸,我们也会予以调查”
与会的大佬当中是没有海军的人,但也有和海军关系密切的外交方面。大主教轻轻斜眼一看,就能看到那些不满异端审判会,不满佩伍斯冯的人们射出的灼热目光。到出手的时候了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那个掌握教会之剑的男人,拉夫连基大主教也必须吃点苦头了。这位轮值大主教几乎是连想都不用想就站到了佩伍斯冯的对立面怎么说各大陆的工作主持者也是和他,和拉夫连基同等级的教职人员。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好,为了双月教会的未来也罢,他当然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只见这位恰好轮值的大主教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后便在一片寂静的议事厅里敲下了定锤之音:
“海外的分部我们的确需要确认其情况,重新建立联络,在之后再决定继续留存,还是转入独立工作,亦或是撤回。”
说到这里他瞪了一眼佩伍斯冯,其意思十分清楚:他说得太过分了。
“今天我身为轮值大主教,召来各位开这个会议的目的不是清算责任,更不是推却责任。现在不带教会标记的船只能够在大洋上畅通无阻,这是事实。我们迫切需要海外输送物资,以及确认人员和海外财产的安全,这也是事实。我们是可能会有大不敬的想法与做法,但哪有事实本身是大不敬的呢”
话说得这么绝,佩伍斯冯也就失去了哪怕一点回旋的余地,只能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话。
“当然,我们不能排除异世界人是要拉长线,钓大鱼的可能性。”大主教先抑后扬,不给佩伍斯冯一点机会,“所以我建议第一批如此出海的船只数量应该尽量少为宜,最好不要超过两位数。”
“当前,我们国内的各项物资除却粮食之外都已经储量见底,但对比物资,损耗得更厉害的是我们教民的心,各位要明白这一点。我们要给予神的臣民一些希望,让他们能看到胜利的一天。”
众人暗自欣喜,有大主教的一臂之力,此事也就成了个十有。至于一直极力反对的异端审判会,在这次行动中自然就分润不到什么利润连边边角角都别想要。
“至于具体的责任担当,我自然会一力担负。与现世神的说明,也将由我带头进行。”大主教见着议事厅里的各位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便按着桌子站起了身。“各位只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老身骨顶着。”
大主教的“天塌下来”所指自然就是异端审判会不服这次会议的决议,从自己特殊的进言渠道到神殿上去进谗言。这要是放任他们在幕后操作,免不了到时候又要压下这些决议,然后在教会高层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最好的措施,也就是“老身骨顶着”,由他们这些教会当中人类分野里的最德高望重老人亲自去和那些现世神把事情挑明。这其中免不了还要唇枪舌棒地和异端审判会这群阴险的小人交锋一番,甚至还要在神殿上直接把事情挑明。
庙堂冲突的两方自然都觉得是自己是续双月教会的命,自己才是虔诚的教徒,是教会的中兴之希望。他们或许都清楚,中国人此刻放行的船只并不是救命的线索,而是索命的绳套但不论是传统官僚还是异端审判会此刻都不想讲明,而是在神治的框架下继续努力修修补补,试图把围狱里的群岛拯救出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向南
若是两方的动机不一致,那么两方在神殿上的争论就不会那么激烈。可悲也可叹的便是:他们两方都是“爱国者”,而唯有不同路线爱国者之间的争吵才能算得上是“天绝地灭”。
拉夫连基大主教听闻多个部门连续阻击异端审判会的政见之事以后,当即就做出了审判会当一步不让的指示,“必须把这种动摇教典的内容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他不仅是螳臂当车,挡得也算是为时已晚。在各大世俗事务部门的合力围攻下,异端审判会连自身内部都出现了分化迹象物资匮乏所带来的影响已经从中层社会当中的下半部分开始向上半部分蔓延,甚至在居民和商人之中出现的“反思潮”在这几天里也开始在异端审判会里有了市场。
受限于现世神的拿捏不定,异端审判会便无法将这种涂抹去标志的行为视作异端,然后不由分说地予以抹杀。正如其名,将敌对者和敌对势力,概念视作异端然后送上烤架,是异端审判会的大杀器,在这个特务机关的存在历史当中一直都是屡试不爽。但是却就在这个“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矛盾逻辑面前失了灵。
其实这种矛盾的行为早就出现过一次,异端审判会一边声称异世界人是异端,然后一边大言不惭地在运到群岛里的中国货大蛋糕里切走“属于自己的份额”。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消费异端审判会的公信力可坐在中国制躺椅上的拉夫连基大主教可不会这么想,他还认为这些“物尽其用”,“取走异端值得学习的部分,然后把异端一脚踩碎在地上”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其实那只不过是对这个特务机关,以及特务机关的存续有利的做法罢了。在西征军尚在,埃尔塔战事还没有失去控制时,人们对幕后的操纵者自然不甚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胜利;但现在幕后的战争操纵者以狼狈不堪的姿态浮出水面,在时间和地点乃至方式都错误的前提下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在三船抵达的第五日,也就是五月二十三日,亦为物资贫乏所扰的神殿内侍方面也终于放弃了摇摆不定的态度,站到了异端审判会的对面。这样一来,异端审判会即告众叛亲离,就算是现世神出面压制恐怕也难以中和局势。
而一直在神殿上“看戏”的现世神依旧还是不变的态度:顺其自然。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谋反,动摇教典之类的大事,其严重程度还比不上神殿用于魔法的魔粉断供当然,这观点的建立便是神殿内侍方面的成果。
事已至此,拉夫连基大主教已自知事不可为,遂下令对这事彻底放手。五月二十五日,已经迫不及待出航的数艘货船和军舰在涂抹掉双月教会标识后正式出港,航向那些已经音讯全无的目的地。
gu903();船长们和船员们,还有留守在兰卡斯群岛上的人们自是担心这些船只能否突破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异世界人的“铁船锁链”,而也有少数人担心船只的目的地是否仍被双月教会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