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辈,也就是现今的皇家图书馆馆长图伦伯。西布伊堪奇自治国并没有争取到这位出色的智者,这或许是他们预谋分裂之后犯的最大错误。
然而,图伦伯既可以说是东布伊堪奇王国的出色底牌,同时也是布伊堪奇家族的莫大隐患。若是双月教会对红龙团的戒心足够穿越万水千山和悠久岁月,那纵使东布伊堪奇王国再强,那也挡不住双月教会的大军与甚为吊诡的现世神。
“那这个岔子,老先生您是否了解一些些许的内容”
小布伊堪奇的这个问题问得相当有技术,相当有分寸。他打心底里害怕双月教会要收拾的“篓子”是面前这位老人家搞出来的。若真是如此,他这个国君哪怕长了一百个脑袋那也不够砍的。
“当然没有,我都这个年纪啦,能鼓捣出来什么”图伦伯笑着摇了摇手,把小布伊堪奇的疑问一点一点挥散。“我个人认为呢,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有关于埃尔塔的传说”
东布伊堪奇王国和埃尔塔大陆的距离,那是说远也远,说近也算不上近。西布伊堪奇自治国北部的峡湾区,就是和埃尔塔大陆只距咫尺但又无法从水路跨越的天壑。
而东布伊堪奇王国就没有海岸线这个概念了,它是一个内陆国。至于东布伊堪奇王国的更东方便是“附庸”于罗尔卢利公国名下的几个小国,再往东便是那大空洞湾了。
小道消息自然是能从铁索桥上和少见的异世界产品“中国货”一起抵达巴希维塔大陆。所以如今的莫厄国王也就能了解到一些片面的,碎片化的来自埃尔塔大陆的消息。
“据说双月教会是在埃尔塔大陆被打得落花流水了。我是怎么也不相信,有神仆的教会居然会被打败。但现在的情况是,那些从西北面跨越热之地与北边的海峡桥回来的人们都众口一致地这么说。”莫厄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王袍的袖子他紧张的时候便总是会这么做。
图伦伯点头应和道,“那些全新的,出人意料的商品与用器,都不是我们平常所能见着的物件。结合二者的情况来考虑,埃尔塔王朝和双月禁咒研究会的合作,怕是招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然后他们就想要以巴希维塔大陆做反攻基地”莫厄国王拿捏住了自己的胡须,反复地上下抚摸,继而开始否定自己的观点。“这也不对。他们明显不具备通过天壑的能力,那段海峡对于他们而言和不存在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不具备,不代表异世界人和现在的埃尔塔人不具备啊。”图伦伯笑着点破迷津。“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猜测。陛下,实际上我有更大的脑洞,只是不知道您是否听得进去。”
“快快请讲”
图伦伯老馆长狡猾地环视了一遍四周,懂得他意思的莫厄国王立刻挥了挥手,随即带领着他往王座后方影壁遮挡的小房间里走。
见此情形,一直都与莫厄国王寸步不离的骑士们此时居然就都整齐划一地定在原地他们或许都听他们的前辈甚至是父辈说过,图伦伯老馆长身为三朝老臣,三朝能臣,东布伊堪奇王国的压箱底王牌,地位要比当下的国王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的国王还是图样,图心魄,这二者要密谈那没什么好奇怪的,当做没有发生便是。
“国王陛下可曾听说过我们红龙团那些匪夷所思的发明”
“曾在父王那里听过不少。”莫厄国王倒也不是什么愚笨之徒,顷刻之间就反应过来啦。“您难道是想说,大空洞湾里停泊数日,尖艏、无帆、无桨的教会大铁船和红龙团有关系”
“用铁造船,我们红龙团可根本做不到。”
图伦伯老馆长的白须白发之间,忽然透出了魄力十足的目光。只见他握起手杖感叹道:“红龙团的先辈们断然有此设想没有错,但就算是前辈们集体复生,我们离钢铁船舶也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所以”小布伊堪奇这就有些不明白了。“图伦伯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东西肯定不是来自双月教会,但既然不是双月教会,又不是红龙团,难不成是异世界人”
“肯定是异世界人啊。”图伦伯老馆长露出了孩童一般的顽皮笑容,“如果是异世界人的船只,那么这一批上岸的现世神的真实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不是吗”
“埃尔塔大陆的异世界势力开始南下了。”小布伊堪奇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对于他而言,这在不清楚前提的情况下并不是什么好新闻。“选择大空洞湾登陆,并用双月教会的名头去利用他们的势力,这么说对吗”
“完全正确。”图伦伯老馆长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八章荤段子的妙用
不同于莫厄国王,图伦伯的价值观其实要偏激很多。偏激是偏激,但总结起来很简单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双月教会乐见其成的事情就去竭力阻止,令双月教会倍加惊恐的事情就去全力促成”,就这么简单。现如今听到教会在北面的埃尔塔大陆上可能是吃了个大鳖,图伦伯老馆长又怎么能不喜形于色
“我懂得您的心思,图伦伯老先生。”莫厄不无担忧地扶住了额头,“我知道您对教会有刻骨的仇恨。但现在的情况倘若正如您所述,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就不会是什么双月教会,而是异世界人和依附于他们的势力,甚至是军队。您说过这有可能是为异世界人所控制的双月教会,但我也不能说服自己排除这是只异世界人所豢养的猛犬的可能性啊。”
政治是一门很复杂的艺术。没有人规定之前打得不可开交的死敌不能因为某项利益问题上的一致性而突然联手。
这一间房屋的主人暴打了另一间房屋的主人,而后让后者屈服于他,成为他的走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暴打的过程中,前者有没有团结住在后者房屋里的租客,那还是未定之数。
换句话说,剥削乃至压迫自己的大坏蛋成了别人的工具,实际上也并不能代表或是说明接下来自己能过得更好,头顶上那片乌云依旧存在,电闪雷鸣乃至暴风雨说不定还要比之前来得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