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胖商人听到这句从莫厄国王嘴里亲口说出来的话,绝对得踩烂他现在坐着的小板凳,一边踩一边骂娘他在东布伊堪奇王国的道行是不浅,门路是挺深,但他的根本在西布伊堪奇自治国,他这一次是为了西布伊堪奇自治国的大人们办事,要给他们献宝哇
这东西他花了多大价钱才从港口边买来的耗费了多少人脉欠下了多少人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送不到胖商人现在就担忧着这个,坐在板凳上不停地望着天空发愁。
“有五六车全都是中国货”
不久之后,在相距四五公里的某个隘口里,身心俱疲的边境守卫长官听到这句话,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原地绷直了腰板,朝着天空疯狂地挥手。“布法塔罗,走,我们马上走还有珀科,我们走带上你的兵,我们发大财,立大功的时候到啦”
一队向来在边境,“无饿不坐”,只在粮饷给足的时候才出外梭巡的边境守卫兵就此扛着有些溃烂的旗帜与军械,少有地以壮阔的军势出发了。
这滑稽的样子倒不是东布伊堪奇王国的专利。他们本就不是常备军,而是有田产的武装农民王国只有到紧急状态,甚至临战准备时才会为他们发全饷,而后配齐军械。
别说那些劣铁矛头制造的长矛,铁皮捆扎木板制造出的木盾,就连给这些训练奇差的武装农民配上齐备的军鞋军靴,服装衣帽,那都不是东布伊堪奇王国承担得起的一笔钱。
战功,军功,是他们所确实渴望的。正规军的待遇,就算是不提军饷,那也是让他们睁大眼睛就看得到的“好差事”。更何况,立功之后自己就会有实打实的田庄,赏金,甚至是封地
然而,现如今不用流血,不用卖命,就能有战功,军功到手这些武装农民们只要一抬起那破了若干个洞的鞋子,感到风往里面灌的同时就能立刻描绘出自己蹬着大皮鞋,披着皮衣大步超前迈的图景。
约莫是过了一小时的光景,也就是毛驴上的另一名杂役布法塔罗赶回来之后半小时,被布法塔拖住的,惶恐不安的胖商人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这才从山顶滑落,一路骨碌骨碌地落到山底着了地。
这不滑下来还好,一滑下来可就是一个山崩地裂。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看到,边境守卫官的旗帜后面,浩浩荡荡的烟尘中起码有二三百人。
感情是要稳住我啊胖商人绝望地看了一眼布法塔罗,差点没气得背过去。至于布法塔罗,此时则露出一脸人畜无害却又十分值得玩味的微笑,看着可怜的胖商人。
待到边境守卫官亲自把他颁发的通行证拿在手中,他的手中却突然又有如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根沾过了墨水的羽毛笔。在胖商人惊愕的眼神之中,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龙飞凤舞一般在通行证上加了几行字。
“啊守卫长官先生,您,您这是干些什么呢”
“没什么。”守卫长官吹了吹上面的墨水,旋而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番这个可怜的商人,“从两天之前,从埃尔塔运来的商品就只能进,不能出。”
与此同时,胖商人把自己的左手举得老高那是摩擦金币的手势。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边境守卫官绝对清楚得很。
“先生,有些生意我们可以做,但有些生意我是做不了主的。”边境守卫官摇了摇头,背起手开始叹气。“就算你能说服我的上司,那我作为直接放您出境的责任人,如果国王陛下直接问责下来,那这口大黑锅是不是还要原封不动地压在我的头上要知道,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算不得什么儿戏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对的”
“随你开心好了。”边境守卫官摆出一副仿佛是毫不关心的神色,“你要是觉得有钱没处花,把这些好货找个坑埋起来,那自然没人跟你计较。但是,如果你想要讨回些成本,那就得跟我”
说到这里,完全的凶色便终于从边境守卫官的眼眶里射出。
“那就得跟我,还有我的队伍到都城走一趟,把这些东西卖给国王陛下。你原本打算卖给西布伊堪奇的自治叛党多少个金币,我们的国王陛下必然公道至臻,不会少你哪怕一个铜子儿的。”
这话说得那是一个冠冕堂皇,可胖商人又怎么能看不穿这里头的凶险所在在东布伊堪奇的国王陛下面前,谁在行跪下礼的时候还敢想着赚钱那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至多也就是在核算成本之后,用一个“合理”的价格和自己的成本做平均,把这手里的烫手山芋迅速甩出去饶是如此,这样还未必能容得那国王陛下的欢心。
而只要让国王有些许不悦,自己今后的生意还做个屁得罪了谁不好,还得罪国王这真真是活得不耐烦啦他能想到的最好情况,就是自己用一个“漂亮”但是会血亏的价格把这些东西丢给东布伊堪奇王国的国王,他也就只有这条活路而已了。
然而,若是就这么简单便妥协于东布伊堪奇方面,那自己还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首先,是讨好西布伊堪奇自治国,也就是自己基本盘势力的想法破产;其次,是自己亏得满地打滚。而实际上无论哪一个后果,都是自己所不想也不能承受的重量
然而,他的遭遇只是众多西布伊堪奇自治国商人,还有和西布伊堪奇自治国有关的商人的惨状之一。甚至从整个巴希维塔大陆的高度来看,这样“对单一来源商品封闭国境线”的手段在这一短短的时间段也不是什么少见的现象。特别是对两个曾经敌对,现在对峙的国家而言,谁更接近罗尔卢利公国,甚至是谁占有了唯一通往罗尔卢利公国的陆路通道,谁就有正当的理由与先机独自占有来自工业国家的润泽。
胖商人在被宰得满地流油之后,自然是哀嚎着轻车熟路地逃回了西布伊堪奇自治国,到了某个贵族的门下跪着哭诉有什么比不能效忠,不能献宝更痛苦的呢胖商人是这么哭着向西布伊堪奇自治国的某位贵族“感人至深”地描述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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