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在那场万里长征当中,在教科书上极为少见,并不是一笔带过的“遵义会议”,到底有多深远的含义
“我,我左倾”吴荻檀喃喃自语,指着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大声。话里本该带着的反问,嘲讽味道到嘴上却变了一个方向,变成了挥之不去的自卑与怯弱。
“是,你是左倾”赵佳音不顾吴荻檀要第二手要防守反击,便直接地拉来话头,斩钉截铁地压了下去,“吴荻檀同志,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在代安尔基村处理村有集体资产的问题上,犯了左倾的冒险主义错误”
吴荻檀刚要鼓足声气,大声地为赵佳音把自己打成左倾申诉,可没想到赵佳音抖起书袋的套路比起他还要娴熟万分,直接一抖就把他抖进了万丈深渊。此时的他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赵小姐一步把他踩入左倾范畴,再一腿踢出革命者决策层,再一脚踹进万丈深渊,彻底“批臭,批倒,永世不得翻身”
“而后,你又在组织安尔基村村民反击熊猫集团的资本家,以及反击中央政府的腐朽官僚方面犯了左倾主义的逃跑主义错误”赵佳音脸上带着些得胜的神色,一点也不管吴荻檀那越发被海风吹得苍白的腮帮子,径直就对着败犬举起了那一面杀伤力最为恐怖的大旗
“不同意对吴荻檀同志施行弹劾权,罢免其革命领导权力的同志请举手”
吴荻檀已经没有时间去请求赵佳音的宽恕,亦或是挺起腰板怒斥赵佳音有多卑鄙了他的眼皮一眨一张,哀求的眼色立刻就照到了王利群和韩德尚身上,让这两位大老爷们是一阵接一阵说不上来的不自在端的是身在热风阳光下,却觉身有冰锥刺。
于是乎,这两位也带些幸灾乐祸的性质,“爱莫能助”地朝着吴荻檀摇了摇头,大抵是告诉吴荻檀,自己的两只手臂干多了杂事累活,现在如同注了铅一般有千斤重自作孽不可活,要求救的话,还是请您先自救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海上柏林墙
看到吴荻檀那从惊愕变成失望,旋而又变成心灰意冷的脸色,在船舷旁站着的二人相视一笑:不用对话,长期共事的他们俩在交流方面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知道何时应进,何时须退。别看吴荻檀和赵佳音两个“革命者”牛比哄哄地争权夺利,那都算是演给另外两位的戏而已不管赵佳音怎么批吴荻檀,事实就是吴荻檀在安尔基村干得不行,吴荻檀做革命的领导人不给劲,革命需要换舵手,就这么简单。
事实就是如此,“革命”的金主是韩德尚,王利群,乃至传送门对面的赵海洋一拨人,而不是以前和现在最夸夸而谈的前法务工作者吴荻檀与赵佳音。缺了他们的支持,后者将什么都不是。
“看来二位都没有意见了。”赵佳音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败犬一般的吴荻檀笑了笑,“我们的南下万里长征需要一个合适的领导,而人民和历史都将证明这个合适的领导是我,而不是你。”
鉴于东埃尔塔被中央政府控制得越发紧实,而且因为他们的踪迹已经明显暴露,四人都一致认为东埃尔塔已经不适合做“根据地”,而今后他们的重心将转向南埃尔塔。
而在他们的脚下,一条新的航路已经在东埃尔塔南埃尔塔大空洞湾之间诞生了。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商船将从河运发达的东部出发,把货物运抵南埃尔塔的中转地和目的地,南埃尔塔另有商人将这些货物运往大空洞湾,以满足巴希维塔大陆上日渐紧迫的“中国货”需求。
而将要扎根在这条商路正中间的他们进可在南埃尔塔找到根据地继续发展煽动埃尔塔人反抗“中国人控制的傀儡政府”的“革命”事业,退可乘船从南埃尔塔的各港口出发,前往“更加广阔”的巴希维塔大陆去向某地的君主“带来先进的永固万世之道”。
而只要能逃出埃尔塔大陆,甚至于和双月教会合作也就没有实质上的阻碍了韩德尚每每在辗转难眠之时,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既然直接扶植埃尔塔群众不仅效果差而且麻烦,那为什么不去和现成的双月教会等势力去合作,“间接”地让埃尔塔人为了他们的目标而送命呢
但说句实话,双月教会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自打来到埃尔塔之后,韩德尚在埃尔塔的局域网资料索引库中已经得知了不少有关于“开门战争”与“埃尔塔解放战争”的细节,各方当事人的叙述和历史方面的陈述全部包括在内
所有的线索都指明无误,双月教会妥妥可以和埃尔塔旧帝国政府一齐被抬上战犯席,最后其主谋被处以极刑。按照文字上的意思来看,这自然是遥不可及的幻想。但是,在韩德尚还能连上埃尔塔移动网络的时候,双月教会已经和被摆上标有战争罪犯的烧烤架上大火炙烤没有什么两样了。
双月教会的贸易被制裁,航运被切断,埃尔塔帝国的新政府甚至还在筹划对兰卡斯群岛的最后登陆计划客户端中推送的消息甚至让韩德尚每天都有正在目睹双月教会走向灭亡的错觉。
但在彻底和双月行星上的网络,也就是他的同胞一手架设之网络失去连接之后,韩德尚已经无法得知任何依靠网络上才能得知的消息了离开了安尔基村之后,韩德尚手里的那一部电台里更是一点新闻都不会提及,响彻的只是各种业务方面的通话和报告
双月教会到底如何了这个恐怕是唯一的“敢于反抗”中国人的政权在现如今还存在么这么犹豫着的韩德尚在船上唤醒了平板电脑的电源。而在片刻的等待之后,他的脸上便再次显露出失望的神情毫无疑问,迎接着他的平板电脑桌面界面上提醒栏里“无网络”的三个大字和右下角一个大红叉的标示让他的打算再一次地落了空。
双月教会到底是遭遇了登陆战,还是被中国和埃尔塔帝国共同主导的贸易战勒成了窒息的死人韩德尚对此一无所知,他能知道的不过只有“无网络”三个字而已。
在这片清新空气遍布每一个角落的海天白云构成的世界里,网络什么的只能是妄想。韩德尚收起了平板电脑的盖板,把它好好地放在了包里。一个双月教会的受害者居然会期待双月教会还好好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希望它还有反击的能力韩德尚不禁为自己的莫名打算感到一阵阵的可笑和戏谑。
朝着天空干笑了两声之后,他便掀起船舱的木板,小心地一步一步踏进了船舱的台阶。
双月教会在仲夏的时间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呢韩德尚自然不可能知道,甚至都想象不到双月教会已经不只是在失血了,眼下的教会甚至还在失肉,只不过韩德尚完全无法得知罢了。
和韩德尚从木板码头上跳帮跨过码头栈桥的那一刻差不多同时,有几个人影也摇晃着爬上了一艘停泊在兰卡斯群岛主岛某处码头边的货船网梯。
“快点快点”货船上的海员焦急地扯着绳子,希望下面的人快点上来但这么做的他们却不能把梯子拉起来,因为码头的长堤上还有人眼巴巴地在往船的上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