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看想我也不能看错”俞通源平和道:“也就民间放牛的无赖和尚,能这般的无礼”
俞通源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
朱重八少年时候当过和尚,平生最记恨别人揭露他的老底,等他当了皇帝,连文人的行文中,带有:光、亮、秃这样的字眼,都要被视为诽谤他,如今被俞通源揭露了老底,不禁脸皮泛起一层青紫之色,他却停止了笑声,强压愤怒道:“我那连襟,出自门户奴隶的郝十三,找我有什么事啊不是被杨通贯打的,连裤子都穿不上了吧”
“我家主公命令江南行省朱重八,协助庆丰军南征,攻击杭州的侧翼”俞通源不卑不吭道。
朱重八一直都没有看的起郝仁,闻听命令二字,不禁勃然大怒,郝十三都敢对他发号施令了他表示严重的不服。
朱重八大骂道:“郝十三这个卑微的门户奴隶,哪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说着,冲上来就要爆打俞通源。
江南行省平章的帐下将领,多是出身卑微之人,没有把自己的出身看的那么重,毕竟你的出身,是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也无法阻止别人评论的问题。
打郝仁的使者,就等于跟郝仁开战,朱重八手下有不少明白是非曲直之人,徐达、谢再兴见自家主公失礼,赶紧拉住朱重八,防止事态的扩大化,朱重八有了人拉着,嚣张的气焰,仿佛更加助长,他胳膊有伤,却不住的用脚板想俞通源的方向踹。
俞通源根本没有躲闪,朱重八的腿还没有长到能伤到俞通源的地步,俞通源不紧不慢道:“你是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不遵从我家主公的命令吗”
“对谁的命令我都可以听,我偏偏不能听郝十三这个门户奴隶的命令”朱重八盛怒道。
徐达是沉稳之人,又是徽州军仅次于朱重八的二把手,对待这个行为举止越来越反常的朱重八,他也无可奈何。
两年来,朱重八的性格越发变得古怪,变的狂妄自大,烦躁易怒,全然不是少年时候的放牛伙伴的模样了。
徐达上前抱拳,打圆场道:“非是我家主公不肯出兵助郝大帅,只因前翻兵败于苗军元帅杨通贯,如今又与天完政权在鄱阳湖平原血战,实在没有并没抽调出来,支援郝大帅的南征,还请上方使节,回去如实禀报郝大帅,还请郝大帅多包涵”
“如今胡虏未灭,朱平章以因内部忙着内斗争地盘的牵强理由,违抗天下兵马副元帅的将领,坐观红巾军南征的是非曲直成败,我家大帅,自会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俞通源道。
谢再兴年纪大,算是长辈,也出言道:“非是徽州军不肯援助郝大帅,实在是徽州军无兵可派,就算是刘大帅定夺,也会考虑徽州军的难处的”
不但朱重八不肯出兵,整个徽州军上下文武,此时也都不同意出兵援助郝仁,毕竟,上次惨败于杨通贯的创伤,还没有完全的愈合,而且徽州军与庆丰军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倘若庆丰军再不战而退,以徽州军这点家底,恐怕就要被玩没了。
“我家主公说了,既然徽州军不肯出兵,那就在山里面呆着吧,不要派兵东下,以免庆丰军杀的眼红,对友军造成误伤”俞通源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朱重八见使节并没有急切的要求他出兵,反而羞辱他一番就走,此时也镇定下来,他敏锐的意识道,自己这次,很可能又上了郝仁的当了。
庆丰军第一次南征,用了类似的伎俩,以青戈江与徽州军划分界限,朱重八碍于郝仁的兵威,确实没敢染指青戈江以东一寸土地,而是越过青戈江的源头,攻取杭州西面的土地,这一次,郝仁连染指的杭州权利,都被剥夺了。
“主公,要不咱们追回使者,答应出兵,象征性的出三两千兵马,留下分取杭州地盘的权利,这样岂不是好”徐丹赶紧抱拳规劝道。
就算朱重八出两三千兵马,象征性的摇旗呐喊一番,也算是给郝仁军令的一个交代,正是:留有三分面,日后好相见。
朱重八抬手阻止徐达道:“郝十三这厮,诡计多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我留下分食天下的权利,如今他顿兵苕溪河,万般无奈才来求助与我,他正是用这样的言语来激怒我,我偏偏不出兵助他。杨通贯连我都败在他手中,他郝十三,也定然不会是杨通贯的对手,待郝仁兵败,杨通贯北进收取郝仁的土地,徽州军将大有作为”
“主公,这样有些不妥吧,倘若郝大帅战胜杨通贯呢我等将没有机会在争取杭州的土地了”谢再兴规劝道。
“哎”朱重八信心满满的,透漏出深藏多年的秘密:“诸位勿忧,早年我当和尚游历四方的时候,就有风水大师说我家祖坟埋的好,日后乃是做天子的命,这个郝十三,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用我打他,他早晚会自取灭亡。”
朱重八此时尚且还在迷信自家的风水,殊不知,自己的祖坟,早已经荡然无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火烧敌兵
俞通源回到军营,将朱重八暴怒的情形,以及说过的话语,原汁原味的复述给郝仁,仿佛暴跳如雷、失去理智的朱重八,就在眼前尽情表演一般,郝仁不禁感觉心情及其畅快,似乎渡江来的不顺,都因为戏耍一次朱重八,而随风飘逝。
“我本就是门户奴隶出身,我本名就叫郝十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又岂能算是朱重八骂我”
郝仁对朱重八的数落,丝毫不觉得气氛,而是觉得朱重八的这个对手,原来越有点意思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朱重八,哪一天能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然后再让历数他的罪状,一刀咔嚓
郝仁命令水军工程船,在船头悬挂铁锤,铁锤深入水下,船体缓慢前行,就能破坏水下的障碍,然后再让水鬼下水清除,大大提升了前进的速度,河面的宽度有限,庆丰军的水鬼军采用三班轮换,日夜不歇,肃清苕溪河水下的障碍。
忽一夜,天气干燥,西风大起,狂风呼啸,庆丰军火器营的投石车千户,在常遇春精锐骑兵的护卫下,悄悄摸到三十里外的山林边。
狂风吹得火把似乎都快要熄灭了,五十架投石车,一字排开,焦禄的手中红旗一挥,五十个带着呼呼火光的油瓶,呼啸着飞入林中。
油瓶内,装着的乃是筑路提炼出来的汽油、柴油、煤油的混合液体,一个油瓶摔在地上,瓶子中液体四溅,腾的一下,燃起一片火光。
时值得五月初,秋天的落叶枯枝,在林中并未完全腐烂,成为天然火攻的助燃剂,油瓶落地,呼啦一声,一片火海
狂风呼啸,一路东吹,火苗一窜数里,直将一片山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半边夜空,被映衬的通红。
郝仁在数里外的山坡上,驻足马上,在一应参军的簇拥下,端着望远镜,查看火攻的情况。
只见无数身带火焰的飞山蛮士兵,如同无头的苍蝇,鬼哭狼嚎一般,在火海中乱窜,跑着跑着,就一头跌倒在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