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自己没了知觉的腿,眸光平静地看向了狗腿子,他虽是坐着的,但周身却自带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狗腿子笑眯眯道:“我们现在就直接出发去皇后宫殿吧,皇后陛下年纪还小,咱们得给他一个惊喜,好让陛下高兴高兴。”
“狗先生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奥卡斯轻讽。
狗腿子老神在在地看向了皇帝:“陛下这话说得,我可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就算了。咱们出发吧,一起去瞧瞧皇后。”奥卡斯垂眸,倒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的心思,这样说道。
希尔达刚准备上前推奥卡斯。
狗腿子却上前抢了他的位置,预备开始推奥卡斯的轮椅,含笑道:“我来,我来,这种伺候人的活计,我做的最是惯手了。”
希尔达迟疑地看着他们。
“走吧”奥卡斯却是安之如素。
这样的窘迫境遇,他遭遇得也不是一两回了。
贺阳又一次因为头破了,而躺在床上养伤,他脖子上的掐痕已经被医疗器材照射过,消失不见了,而他头上的伤,因为年纪还小怕影响免疫力和发育的缘故,不能使用镇痛剂和快速愈合伤口的仪器,所以他只得躺在床上等着伤口慢慢的自己愈合。
奥卡斯叔叔还没有来
而安妮怕他无聊,则是在一旁拿着故事书给他讲故事。
正当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噪杂的声响,贺阳朝门外看去,但见狗腿子推着奥卡斯自门外走了进来,贺阳愣了愣才认出了狗腿子是谁。
他依稀记得这人前世是他祖父贺鲲的亲信,后来得罪了贺鲲,而被发配边疆。再后来的事,贺阳就不知道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人后来好像在军中混得不错,就是后来贺鲲死了,贺家垮了,他也没倒下去。
“阿阳”奥卡斯先发制人,将轮椅自己推至了贺阳床侧,握住了贺阳的手。他心里也很忐忑,但万幸的是贺阳见了他,没有再露出什么恐惧惊吓的神情来。
贺阳愣了愣:“奥卡斯叔叔。”
“祖父派你狗先生来看你了,你的伤还疼不疼,告诉狗先生吧。好让他回去禀报你祖父,让你祖父安心”奥卡斯悬着一颗心,轻轻拂过了贺阳的碎发。
在心下祈祷千万不要出岔子
可行的话,他希望贺阳不要直接和狗腿子对话,就是有什么要问的说的也得经过他才好。
“狗先生好”贺阳见状,当下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即装出了一副乖巧的小孩模样来向狗腿子问好:“我的伤已经不疼了,御医伯伯说,我很快就会好的,狗先生回去告诉我祖父吧,让他不要担心我”
谁远谁近,他心里一直是分得很清的。
奥卡斯心下稍稍松下了一口气,贺阳回答得很好,他最怕的就是贺阳在这时候告状,贺阳这样的回答已是出乎他意料的好了。
“皇后陛下真是乖巧。”狗腿子看着贺阳笑眯眯的。
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一刻不走,压在众人心上的大石便一刻松懈不下来。
“狗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朕替你问阿阳。”奥卡斯的轮椅将贺阳床头的那个位置霸占得严严实实,半点也不肯让步。
他已是打定了主意
不让贺阳和狗腿子直接对话了。
不想,狗腿子笑了笑,眯起了眼,却并没有理会奥卡斯这位君主,越过了他直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弯腰将头凑到了贺阳床侧,问道:“不知道,皇后陛下头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你的祖父,我们迪亚斯的三军统帅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人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皆是将心吊到嗓子眼。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床上年仅五岁的贺阳,奥卡斯党羽的人都怕贺阳年纪小会把事情全都兜出来,那么奥卡斯就完蛋了。
奥卡斯坐在轮椅上手心不自觉握紧成拳了,但面上却半点不显,状似温柔和煦的看向了床上的孩子,只轻轻朝贺阳叫了一声:“阿阳”
他知道,指望贺阳一个五岁孩子不说实话救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但到了这种时候
奥卡斯也只能寄希望于贺阳,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了。
“是我自己不听叔叔话,偷偷爬梯子,从梯子上摔下来,在桌角上撞的”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贺阳奶声奶气的说道。
众人还来不及松下一口气。
狗腿子却似是不信的问道:“是吗我看皇后这伤口怎么不像是这么弄伤的呢看上去不太像是在桌角上撞的嘛”
他在诈贺阳。
众人的心脏千回百转,还来不及放下,便又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贺阳会架不住狗腿子诱导把真话给说了。
贺阳天真而又无辜的看向狗腿子,说:“明明就是在桌子上撞的呀,怎么会不是在桌子上撞的呢我就是在桌子上撞了头才会破,才会流血呀”
“是吗”
贺阳肯定的回答:“是啊。”
狗腿子眸光深邃的看了贺阳一会,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狗腿子许久没有再问话,就在众人以为逃过一劫,他不会再问了的时候,他却猝不及防的猛然对着贺阳问出了一句:“那皇后陛下告诉我您头上的伤和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奥卡斯叔叔有关系没有,是不是他推得你呢”
奥卡斯党羽皆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般直接
几乎道出了真相,在这样的窘况面前,他们的心跳都几乎要骤停了。甚至有不少人都已做好了就算拼死也要保护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狗腿子的念头。
就连奥卡斯拉着贺阳的手,亦是不着痕迹的不自觉一紧。
“奥卡斯叔叔”贺阳下意识看向奥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