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蛇煲鹰嘴龟,主菜有芝士龙虾、鲍鱼、驼峰肉、狸猫,等等。
正辉公司大小带长的头儿们全来了,围住火葬场办公室两个人巴结奉承,极尽能事。
巫世奇其实内心里有如吞咽着了苍蝇,有翻胃倒肠的感觉。
可他还不能发作
真是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啊
他内心的苦闷既要隐藏起来,又隐隐约约在里面发作,就显得特别矛盾。
于是人家敬他一杯,他回敬人家三杯。
一圈下来,他已经东倒西歪了。
刘中国今天注定要被陈洁萍缠住不放的了。
上午不知不觉间看了许多次陈洁萍的雪白肌肤,至吃饭时仍然心猿意马。
偏偏排座位时,陈洁萍仍然陪在他身边,一边劝酒的同时,彼此互留电话号码、qq帐号什么的,好象已经进入谈恋爱程序了。
而正辉公司的人好象约定俗成了,对两人的一举一动熟视无睹。
不但没有人笑话他们,眼神还好象鼓励他们的样子,弄得刘中国倒有些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便有顺水推舟、顺其自然的感觉,不但没有了羞怯、尴尬,还顺理成章地卿卿我我起来。
到头来,巫世奇终于抵挡不住正辉公司一伙人的轮流攻势,刚急急脚奔到卫生间,已经涌到喉咙的东西就喷涌而出;而刘中国也坚持不了多久,在陈洁萍一连声的纵容下,和正辉公司的大小头目们碰得酒杯“叮当”作响,还未出门,站起来就要人扶了。
没有办法呀,一个是心醉,一个是色醉。
第174章神经兮兮
因为骗了火葬场里许多钱,把火葬场预收的墓穴费差不多骗光了,正辉公司就有了充裕的周转资金,因此,刘定坚后来集中力量建宿舍楼时,倒也不拖泥带水了。
几个月后,一幢六层宿舍楼就屹立在离火葬场侧面公路旁了。
年轻人高高兴兴地搬入去住了不到两个月,就出了一件让人谈虎色变的事情。
原来,火葬场焚化炉建好之后,因为业务上的发展,已经逐步走上正轨了,只得再招一批新职工进场里工作。
因为烧锅炉技术含量要求不是很高,就把学历降低到中专也可进来。
新入火葬场的职工里,有个技术专业学校毕业的男青年,名字叫做赵青川。
他本来一切都很好,父母虽然做的是小生意,但因为童叟无欺,倒也平平安安度过了好多年。
但就在赵青川读中专的时候,他父亲积聚了好多年的资金,偷偷拿去炒黄金,那时候正值黄金上升期,怎么买就怎么赚钱,居然狠赚了一小笔。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话不假。
赵青川父亲手头松些了,看别人家的女人就看得眼睛生情,那样就总会有女人回应他。
久而久之,赵青川父亲就和街角对面的魏眉来眼去了。
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更何况这种男女苟且的事,最容易成为别人菜余饭后的谈资了。
因为平日里赵青川的母亲待人和气,也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妹有些心里话,所以尽管男女出格的事往往总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做夫妻的最迟知。
但好歹她还是通过姐妹们的口,知道了丈夫的丑事。
于是,找那个去吵过,和丈夫的争吵更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
这时,赵青川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懂得要面子,内心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别人面前也显得腼腆、羞怯。
岂料家里父母竟然出此丑事,真不知叫他脸往哪阁
回到家里,听父母不断地争吵,也不在他的面前回避。
更有甚者,还在他面前大打出手,弄得他烦躁不已。
一个正要踏入社会的青年,却碰上了如此丢人又烦心的事情,你叫他如何面对
每次回到家里,斗败的母亲总会在他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说很多他父亲的不是。
这种时候,赵青川就无可奈何地恨不得揍父亲一顿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一时糊涂的想法而已。
哪个做父亲的没有过对儿女的恩情啊
想想父亲抱着自己,舍不得吃好的穿好的,也要让儿子过得幸福快乐,谁还对自己的父亲抬得起手来
可是,每每听到母亲那令人心碎的泣诉,赵青川的心几近破碎了。
因此,祈望父母和好如初就几乎成了他的愿望。
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如他祈望的那样发展,父母的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并没有停歇。
他实在是左右为难呀
正所谓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有好多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他感到安静的时候,就是远离父母的时候。
为此,他在读书的中专里申请在校居住。
其实,学校就在他所在的县城里,居住在县城里的同学就他一人回校住。
不知他家情况的别人也许觉得不可理解,但赵青川却感到学校里的清静是他最大的享受了。
及至毕业的时候,他一看到火葬场的招聘简介,连犹豫都没有,马上参加应聘。
结果也如其所愿。
他想,这种单位,谁还会来让他心烦,让他苦恼呢
住进火葬场的新宿舍的第一晚,他就感觉到某种不易言明的不舒服。
是什么来呢
他说不出来,但却感受得到。
可第二天看同宿舍的同事们个个精神饱满地去上班,他就不便说什么了。
第二天晚上,赵青川因为有种不妙的感觉,就提醒自己不要睡得太死。
昨晚他的那种感觉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宿舍楼里的。
虽然他说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感觉却没有错。
因此他在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肯合眼。
但白天上班的时候,烧了一天的锅炉,终究是会累的。
他硬是坚持不睡的大脑,反而不堪重负起来。
下半夜的时候,他的眼皮有如千筠重,慢慢合了起来。
这时,宿舍外开始有些风吹,冷冷地刮过宿舍楼时,赵青川就梦见自己的父母又开始吵架了,模模糊糊的,说了许多话,但他一句也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