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发。
青年们嘻嘻哈哈接过烟来点上,笑说以后要多来办公室才行,不然还抽不上中华牌香烟呢。
巫世奇怕同事们东拉西扯,把话题扯开去,不知会有什么难听的说话出来。
到时候就不好控制局面了,就抬头问刘定坚,有什么事吗
刘定坚巴不得办公室里人多,好让他那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
于是点头哈腰一阵之后,才接着说:“巫主任,我有个挺为难的问题,想向场里领导请示一下,不知是否合意。”
巫世奇马上答话过来,说:“那你直接找领导不是更好吗”
刘定坚笑道:“哪不行。凡事都有个规矩,先向你请示一下,再由你向领导汇报。”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来着”
“是这样的。场里的宿舍楼不是要拆了重建的吗可今天叫工友们进场去,却都赖着不愿进场去拆。说那幢楼凶着呢,不找道士进场去做场法事,把冤魂安慰安慰,也不知到时会出现什么不吉利的情况。万一真出现了什么事,就不好交代了。”
那些来领清凉饮料费的青年们一听,就嘈哄哄的议论开了。
有人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有人意味深长地说:“嗐那幢楼呀,不做一场法事还真不好说呢”
巫世奇见有人附和起来,就不哼声。
他知道刘定坚在营造气氛和舆论,好多赚一笔。
但他不能说呀
正所谓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啊
可大家并不知就里,还在附和刘定坚,真是到了被人家了还替人家数钱的地步。
生活里面其实充斥着的鬼事比起那些子虚乌有的鬼事更神秘莫测,更阴森诡异
巫世奇正内心里感慨万端,人就出神,烟灰这会儿就掉到他的裤子上,他急速地拍打起裤子来。
然而,办公室里的每个人的心里仍然心有余悸、惊恐不定。
宿舍楼发生的上吊自杀事件,仍然在人们的心里挥之不去。
那些神秘的、阴森森的、诡异的响声和现象,竟然使人们相信,刘定坚提出来做一场法事不仅合理,还是必须的。
既然承建商提出做法事才肯进场动工,不仅是承建公司员工的呼声,还得到火葬场里同事们的遥相呼应,也就是说具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
这样一来,场里领导就不好提出不适宜的反对声音了。
何况所花的钱,省着也不能入个人腰包的,就无须心痛了。
第二天,请来个道士,绕着火葬场走了一圈,拿着罗盘摆来摆去的,再掐指一算,要在午夜摆坛才行。
而且态度的坚决与神秘,到了无可置疑的地步。
许场长有些不高兴,就问陈德影和张玲倩两人怎么看
两个副职也不懂这些啊,能什么意见来呢
第180章泄漏天机
张玲倩一想到晚上漆黑夜色下做那种诡异的法事就不寒而栗。
她心里想自己怎么敢深更半夜回火葬场来
不说有鬼灵有魂魄,就是什么也没有,这半夜里叫她张玲倩回火葬场,实话说,她张玲倩也不敢。
所以,她暗地里想,要真的许场长提出领导班子回来参加法事,她就准备找个借口,推托了事。
但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推托理由,却一下子就想到本场里有个不怕那些事的巫世奇
如果由他代表场里班子出面,不就嘛事都解决了吗
于是她嚅嗫着,说这种法事,往大里说,毕竟是个迷信活动。
而作为火葬场的领导班子,党组成员,集体参加这种活动,恐怕不太妥当。
她说到党组成员时,故意用了重音。
而许大宝与陈德影能够爬到领导位置上,也就不是傻子一个,岂有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
但许大宝不能抢先说出他内心里的想法,就故意神秘莫测地反抄着手,垂着头,在两个副职面前走来走去的,营造出紧迫感。
张玲倩果然忍不住,怕自己的想法不被接纳,就提议说,如果由巫主任做代表,既不怕他们的法事偷工减料又身份合适。
其实许场长就等这句话了,说:“既然我们也说不出他们要晚上做法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总得尊重传统文化,就由他们罢。但正如张副场长所说,我们派巫主任做代表,名堂上是参加活动,实质要起到监视作用。毕竟是三十万的费用,偷工减料不得的。”
班子领导一致同意就这样。
事实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谁敢回去看呀
既然场领导集体研究叫巫世奇代表松鹤园参加驱邪活动,是夜,巫世奇就回场里去,看他们如何在宿舍楼前设起一座神坛,坛上摆着香炉、观音像、供果、法器,以及桃木天蓬尺、铛和铃。
只见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念了几句“急急如律令”之后,就叫一旁站着的十多个道士围绕道坛转圈儿。
结果,有人往左转,有人往右转,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可言。
使得站在巫世奇身旁的刘定坚冷汗骤出,还怯怯地自我圆场道:“真是的,这么无步法的道场,竟然还敢收我三十万一场,真是的”
不料巫世奇冷冷一笑,说:“不然,怎么不敢在白天做一是怕漏洞百出;二是那时工友们还没从工地上下来,总不能当着场里的人面前换道袍吧”
刘定坚一愣,继而换上了笑容,说:“唉,真是服了你了,什么事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刘定坚说完,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皮袋里拿出一个装有两万元的红包,塞到巫世奇手里。
装神弄鬼的法事做完后。
本来,正辉公司的大队人马就应该进到宿舍楼去拆除。
但是,事情却很奇怪。开始拆除宿舍楼那天,正辉公司却派大量人手去为骨灰存放楼贴装饰瓷砖。
而拆除宿舍楼只有吕师傅和三寸丁。
两人爬到最顶层的隔热瓦上,一锤一锤地砸烂隔热层。
那时天气炎热,烈日当空,两个正辉公司的师傅级人物,却被派到最辛苦、最受热的宿舍楼上拆隔热层,多少有些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