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能总是来此叨扰,还是不要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每次吃你送来的野味就合情合理了”
“孝敬先生是应该的。”
“仇峥哥哥,你怎么只认死理呢”
“是啊,峥儿,就听先生的话,回去告诉他罗大伯一声。不然让莲儿随你一块过去说一声也行。”
“哎,娘,我跟仇峥哥哥去和罗大伯说。”
青莲跟着吴峥把剩下的狼肉挨家送到后,才回到罗旭东的小院子里。等了一会,罗旭东才回来。
“罗大伯。”
“青莲来了。”
“罗大伯,爹爹让我来请大伯和仇峥哥哥晚上过去赏月。”
“这是怎么说的,怎能总是让先生破费”
“大伯又说见外的话了,要不回头把仇峥哥哥送去的所有野味算算价给大伯送过来”
说着,青莲和罗旭东都笑了起来。
又谦让了两句,罗旭东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吃过午饭,吴峥照例又去放牛。
放牛这差事和放羊差不多,只要不是大雨滂沱,只要不是大雪封山,是每天不落的。
傍晚赶着牛群回来时,吴峥手里又多了一只野鸡,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带上吴峥刚打回来的野鸡,去了私塾甄庆义家里。
见吴峥又送野鸡来,甄庆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这实在是。”
“先生,算不得什么,又不是花钱买的。”
“仇峥哥哥虽然不是花钱买的,却是可以拿去换钱的。”
青莲俏皮地插了一句,让甄庆义才找到合适的话语。
“是啊,这几个月以来,倒是让我们家省下不少买肉的钱。”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是那种典型的秋高气爽的日子。夜幕降临后,一轮明月冉冉升起,照的私塾小院子里纤毫毕现。甄庆义一家三口,与罗旭东、吴峥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石桌旁边,一边喝酒,一边赏月。
有些微醺的甄庆义突然有些感慨,端起酒杯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突然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爹爹是不是又想顺天府的三叔了”
“是啊,我们兄弟俩分开多少年了”
“有十五六年了吧。”
青莲的母亲随口接了一句。
“娘,姐姐一家昨天没来,今天没来,是不是要回来和我们过十五啊”
“哪能呢你姐夫家里又不是没有老人,怎么可能和我们过十五呢”
今晚吴峥的话出奇得少,知道他身世的几人当然理解吴峥的心情,所以都尽量不去谈亲情之类的话题。毕竟罗旭东也差不多是一个人。
当甄庆义和罗旭东一杯杯喝酒的时候,青莲见吴峥默默坐在了一边,便凑过去,轻声问道:
“仇峥哥哥是不是想以前的事情了”
看到吴峥点了点头,青莲试探着问:
“能讲给我听听吗”
吴峥犹豫一会,才对青莲说:
“记得奶奶在的时候,经常会在这样的月明天里给我唱一首歌谣。”
“仇峥哥哥,是什么歌谣”
“杀猪谣,听过吗”
“没有,仇峥哥哥能唱给我听听吗”
“好吧。”
答应一声,吴峥随即轻轻念诵道:
“小针扎,扎米花。有亲戚来到家。搬个板凳你坐下,拿个烟袋你哈哈,俺到后院把鸡杀。
鸡说:半夜打鸣喉咙哑,你咋不杀那个马
马说:备上鞍子奔九州,你咋不杀那个牛
牛说:耕田犁地不停歇,你咋不杀那个鳖
鳖说:不吃你的粮,不住你的房,你咋不杀那个羊
羊说:吃斋念佛不离开口,你咋不杀那个狗
狗说:守家护院不敢逃,你咋不杀那个猫
猫说:逮老鼠钻了一头泥,你咋不杀那个驴
驴说:推套磨落麦麸,你咋不杀那个猪
猪说:你杀俺俺不怪,俺本是人间一刀菜。”
似乎是被吴峥略带悲伤的声音感染,青莲好半天都没有反应。就是葡萄架下的甄庆义和罗旭东,以及青莲娘,也早已不再喝酒吃菜,而是静静地听吴峥一字一句把杀猪谣唱完。
“仇峥哥哥,你是属猪的吧”
听着青莲看似随意的一句问话,吴峥轻轻点头说:
“是啊,所以奶奶会时常唱杀猪谣给我听。尤其是过年杀年猪的时候,因为我是寅时生人,总逗我说:寅虎杀猪卯兔煮,亥时守岁子燃竹。”
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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