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效果啊没效果啊。”自称小草生的女子喃喃道,“都说喝了这南洋梦幻酒,眼前的臭男人就会消失,完全没有效果啊。”
听她那么说,蒙击鼻子一哼,心里发笑。这是叫自己消失吗不过他没打算离开,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位子,又没碍着谁。
“喂没名瓜”小草生伸直手趴在桌子上,冲蒙击嚷嚷。
“你叫我什么”蒙击问。
“没名瓜,没名瓜”小草生扑腾着双手,“问你名字又不说,准是没有呆瓜没名呆瓜”
蒙击心里又是一笑,刚才险险听成“没命瓜”,正要发作。可想想也算了,这女子也许感情路上不顺吧。
“没名瓜把薄荷叶递给我。”
“就在那儿,你自己拿吧。”蒙击答道。
小草生接着扑腾手:“我够不着呗,没看见呀”
蒙击吸了口气,真是无奈,可又不想让这醉女人闹起来,便伸手把装着薄荷叶的碟子推了过去。小草生伸手抓起一把薄荷叶就往自己的杯子里扔,老样子绝大部分薄荷叶都撇桌上了,也就两三叶进杯子。
放完薄荷叶后,小草生一仰脖灌了口酒:“哇好多了。”
蒙击看着小草生,心里琢磨:她为什么非要薄荷叶难道薄荷叶有什么蹊跷可这薄荷叶倒确实是桌上拿的,沾叶酒也喝了、叶子还吃进去一片,按说应该没问题。但无论如何,小心谨慎总没错,自己可千万不能碰这薄荷叶。
“没名瓜,你不会喝哇”小草生开口了,“教给你多少次了,加薄荷叶才是梦幻酒,不加就是鱼缸水”
这回蒙击倒是笑出了声,这酒的馊味儿确实有点像鱼缸水。
“喏”小草生又伸手从碟子里抓起一把薄荷叶,“没名瓜,给你”
蒙击一摇头,拒绝了。:。虽然小草生是从碟子里抓起的薄荷叶,但有可能刚才她伸手给自己抓时,把下过药的薄荷叶扔进去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蒙击就是不接。
小草生这回生气了,歇斯底里地桄榔桄榔摇桌子:“加呗,加呗,加呗”弄得四周的人全往这边看。
蒙击苦笑着摇摇头,小草生递来的薄荷叶他是绝对不会加的。但又不想在这里惹人注目,于是蒙击手握杯子一回身,从柜台上拈了两片薄荷叶。他个儿高手长,不用起身就能够着。
再转回身,小草生已经是双腿直立,肘撑桌案,半趴于上看着自己。蒙击低头一看自己手握的杯中酒,无澜微沫,和刚才一样。便把柜台上拈来的两片薄荷叶放进去,晃了晃。然后轻轻喝了一口,鼻子里都是薄荷香味,口中的馊骚感觉也没了,确实比刚才好不少。
蒙击点点头:“唔,不错。”
“再喝,再喝。”小草生兴奋起来,这副样子还真有几分可爱。
蒙击举杯再饮,就在倾杯吞酒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杯底有尚未溶解的晶体“啊你在我杯子里放东西了”紧接着啪一声重敲将杯子砸在桌案上,腾地起身,挥手就要抓住小草生的衣领。可这时只觉一股热流冲脑,蒙击顿时觉得四周麻亮麻亮地一片斑斓。
“你你”蒙击此时手脚难以自控。
小草生也醉眼迷离地望着蒙击:“对啦,对啦,这才是南洋梦幻。”
第8章大义之论
离开蒙击之后,汤育坚一路上就觉得左侧太阳穴隐隐作痛,手脚不听使唤。而心里也开始慌乱起来,因为他酒后从没有这种症状,尤其是六尘斋的椰花酒,喝完后只会觉得精力旺盛。可是今天,这头痛愈来愈厉害。
出门上了车,两名政府军大汉一人开车一人坐到副驾驶位置,洪度叶拉开后排车门,请汤育坚先上车,自己随后跟上。此时,洪度叶也发觉到有些不对头,汤育坚一路紧锁双眉,左手食指和中指狠狠按在左侧太阳穴上,即使是俯身上车时也没松开手。
进入轿厢,汤育坚往后一靠。车内空气微浊不畅,令他的头疼更加剧烈。他只觉得这股疼痛以左太阳穴为中心快速扩散,就好像滚烫的毒水在脑子里流淌,这毒水还仿佛一滴一滴地浇在牙床上,顿时让整个左侧上牙床如火燎般疼痛,或者说更像是用钢锯在牙床上来回磨削。
这种难以忍受的剧痛让汤育坚缓缓俯下身子,两只手更是疯狂起来,又是自掐颈后天柱穴、又是恨压头顶百会穴,接着更是五指紧扣猛击太阳穴,怎么都不起作用。不仅如此,胃部也开始痉挛起来。正在汤育坚弯腰强忍疼痛时,汽车启动的惯性把他一下子抛到靠背上,一股热流便从腹中向上直冲咽喉。汤育坚左手猛扣车门拉锁,门一开他便将胃里乾坤一股脑儿地吐了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海量、精壮的政府军防空队中队长汤育坚,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洪度叶在一旁把纸巾递了过来,汤育坚接过手抹抹嘴上的秽物,回身靠在椅背上:“抱歉,各位兄弟。我没事,开车吧。”
车子再次启动。虽然呕吐后胃里感觉稍好了一些,可是这头痛仍是猖獗,如同带刃暴风在头颅之内翻滚,让人无法忍受。
前座的两名政府军人员非常担心。他们跟随汤育坚也时间不短了,能不能喝酒、喝完什么反应彼此可都是知根知底,今天汤育坚的反应绝不寻常。
汤育坚虽然头疼难忍,但他也注意到了车速异常缓慢,知道是开车的兄弟怕自己晕车。可自己堂堂防空队中队长,怎么可能晕车:“我没事的,诸位,不必担心。”
司机从车内的中央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汤育坚满脸是汗,表情狰狞而扭曲。他害怕车辆颠簸加剧汤育坚的痛苦,脚下有些犹豫。
“我说开快点”汤育坚此刻急火上攻,嚷了起来。
洪度叶前倾身子抬手拍拍司机:“没事,你开稳当点儿就行。队长这也是着急,咱主力部队眼看就要到了。”
司机点点头,缓缓加速,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初见时那个敢笑凌霄殿的中队长。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张得打抖,手心都攥出汗来,生怕有突发情况需要急停急转。
可这怕出事却就偏出事。司机注意力全在近前,远处道路上倒伏着一摊东西却没有引起他的警觉。直到这东西已逼至近前,司机才看到路中央横躺着一只死狗。此刻转弯避让,车辆非失控不可,只能咬牙压过去。这时拌着喀嚓哐啷的骨头碎裂声和车底盘刮擦声,轿厢猛地颠簸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