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鑫元愣住,手还空落落地悬在那,脖颈也莫名一阵寒凉。
几乎同时,车门被人猛地拉开,夏钰诚站在车外,目光冷沉地看向姚鑫元,凉飕飕问:“也是什么?”
姚鑫元莫名心头发怵,吓得忙缩回手,干巴道:“没、没什么。”
怂完又觉得不对劲,他怕一个司机干什么?
夏钰诚这时已经坐到林空鹿身旁,猛地关上车门,面无表情道:“开车。”
姚鑫元像个小弟,忙点头:“哎,好。”
诶,不对,他这么听话干什么?
夏钰诚说完,见林空鹿看向自己,又若无其事地解释:“那辆车坏了。”
林空鹿:“……”坏得可真巧。
车启动后,车内又陷入寂静。
林空鹿轻舒一口气,觉得夏钰诚来了也好,起码他不用对着姚鑫元尴尬。
而且车内寒意少了许多,估计傅谨辞经过这事,也安分了。
他闭上眼睛休息,觉得这一路应该能安生些,但他显然想多了。
夏钰诚刚上车时,心中还有一股郁气,但看见林空鹿手腕处的红痕,又目光微闪,有些懊悔。
他没打扰林空鹿,兀自拿出药膏,替对方细细涂抹,只是涂着涂着,指腹便忍不住在对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
林空鹿正觉微痒,另一只手腕就被微凉的东西细细碰触,摩挲。
林空鹿:“……”
夏钰诚涂完药,忍不住又与他十指相扣,傅谨辞很快也与他十指相扣。
夏钰诚忍不住捏捏他手指,傅谨辞也捏捏,夏钰诚在他手背轻挠,傅谨辞也挠。
甚至,傅谨辞还明目张胆地咬他耳朵,甚至撬开他的唇舌……
林空鹿:救命。
他倏地睁开眼,嫣红的唇被迫微张,舌尖死死抵着牙根,生怕被搅动。
那样的话就太奇怪了。
“怎么了?”夏钰诚敏锐察觉不对劲,问:“是不是车里太闷?”
都闷到张着嘴呼吸了?
林空鹿眼尾泛红,眼中仿佛有水光,趁傅谨辞顿住时忙躲开,闭紧嘴,继而用力摇头。
夏钰诚心中升起一种怪异感,总觉得……对方刚才好像被欺负了似的。
他甚至能想象,若是自己,会怎样把对方吻到啜泣流泪,被迫张着嘴呼吸,就像刚才那样,可车里明明只有他们三人。
好不容易挨到车开进A市的傅家老宅,林空鹿匆匆下车,无视前来迎接的管家,甚至连跟夏钰诚、姚鑫元多说一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就先跑进自己在主宅二楼的房间。
夏钰诚看着这一幕,眸色又沉了沉。
姚鑫元干巴巴道:“唉,嫂子一定是太伤心了。”
说着,他也跟着走进主宅。
夏钰诚忽然回头,问:“你跟来干什么?”
姚鑫元一愣,说:“我、我来帮忙,这傅哥忽然没了……”
“不用。”夏钰诚打断。
姚鑫元:“哎,好。”诶,不对,姓夏的怎么一副“我是这里的主人”架势?
二楼主卧内,林空鹿关紧门后,对着空气小心翼翼问:“鬼先生,你还在吗?”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嗯”。
林空鹿似有些紧张,攥紧指尖,为难又羞耻地问:“你、你为什么总缠着我?尤其还在车上那、那般……”
“那般是什么?”鬼先生忽然打断他,饶有兴致问:“是对你那般吗?怎么个那般法?还有,我怎么缠你的?是贴着你了,还是钻衣服里了?唉,我不太记得,你跟我详细说说。”
林空鹿:“……”
他决定换个说法,又问:“那你能不能不跟着我?”
“不能。”鬼先生斩钉截铁道。
“可你也看见了,我有丈夫,而且丈夫刚去世,很可能也会变成你这样来找我,到时……”林空鹿十分为难,“或者你有条件吗?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离开?”
“不行,什么条件都不管用。”鬼先生说,顿了顿,又轻飘飘道:“你老公把你卖给我了。”
林空鹿一呆,随即摇头:“不可能,他才没资格卖我。”
其实稍有智商的人此时都会怀疑这只鬼是傅谨辞,但林空鹿偏假装不知道,反正他在这个世界的人设就是不聪明。
傅谨辞听了他的话,倒觉得他难得聪明一回,可为什么偏偏没猜出自己的身份?
他有些郁闷,心底也隐隐期盼对方能认出自己,仿佛那样就能证明,在对方心里,他也是特殊的,起码有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可林空鹿又让他失望了,他只能试着掉马得更明显些,也顺便提点对方。
“算了,逗你的,是你老公在快死时让我来提醒你,傅家旁支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可信,公司副总喻文森也不可信,今晚你先联系你老公的私人律师,让对方带着遗嘱先躲起来,千万不要在下葬那日公布遗嘱,对方的手机号是135XX……”
前世他早立遗嘱,将全部身家都留给林空鹿和还没成年的弟弟,可这却为他们招致了灾难。
傅谨辞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公司的事你别管,让喻文森和傅家旁支去斗,分遗产时也不要开口,随便他们争,你有遗嘱,又是法定配偶,他们再怎么抢也是徒劳。”
最后,他更是十分严肃地说:“最重要的是你那司机,十分危险,极不可信,必须远离。”
他本来还想再加一句“最好立刻解雇”,可想到夏钰诚好歹有些拳脚功夫,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一下林空鹿,又不甘心地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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