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族皇朝那位正在远游的国师。
玄苍不想被神界发现踪迹,必须替这个半魔半鬼的孩子隐藏气息。
他当场给孩子赐封号玄幽,又大肆赏赐,以示喜爱。
等他离开,女官才松一口气。
正好皇后醒了,女官将孩子抱过去,但掀开小被一看才发现,换过之后的孩子……竟然也是男的。
皇后脸瞬间就绿了,女官则一脸茫然,抱进宫时明明说是女婴,怎么变成男婴了?难道是宫外的人抱错了?那这不白换了?
可皇帝已经来看过孩子,且当面封其为玄幽公主,皇后气归气,也只能将错就错,让这孩子男扮女装。
这个孩子就是林空鹿。
在剧本中,皇帝自他出生后,就对他宠爱有加,时常把他带在身边,有时上朝也带着。
但林空鹿十分清楚,无论姜桓还是玄苍,都不是真心宠爱。
姜桓是演给宋家看的,毕竟宠嫡公主,跟宠嫡皇子不一样,玄苍则纯粹是养祭品。
于是理所当然地,林空鹿这个假公主被养得嚣张跋扈,天真恶毒。
玄苍和姜桓都不觉得有问题,他们看林空鹿,就像看一个将死之人。
宋皇后一开始倒是想过教导,但公主被养在皇帝身边,跟她并不亲近,教也不听,加上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时间一久,她也懒得管。
假公主十五岁这年,云游在外的国师还朝,带回一名据说样貌极俊俏的徒弟。
全国都的贵女一时就像没见过好看的少年郎一般,都对其议论纷纷。
玄幽公主听说后,心中十分不舒服,他表面虽是公主,但心中知道自己其实是男子,特意穿上男装,跑去想跟对方一较高下。
见面那天,正好下着初雪,他爬到国师府西院的墙头,还没跳进院中,就看见那位叫邬辞的少年身披大氅,端坐在亭中,墨发乌瞳,眉目俊秀,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拈着一枚白玉棋子,正蹙眉思索,自己与自己对弈。
簌簌白雪中,他像带着一股仙气,仿若仙人。
林空鹿一时看愣住,亭中人早已察觉,落下一子后,终于抬眸,却也一愣,须臾后说:“姑娘,雪天冷滑,爬那么高很危险。”
声音如玉石相撞,清越悦耳。
林空鹿听了却十分生气,怒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姑娘?”
他明明已经穿了男装。
邬辞此刻恢复神情,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不是穿了男子服饰,就会像男子。”
他其实已经认出对方是公主,言下之意是,像公主这般容貌秾丽,要扮男子,最好还要适当易容。
但听玄幽公主耳中,这俨然是说他长相女气。
“你——”他立刻又怒,踩着墙要站起,但脚下一打滑,直接摔了下去。
邬辞没赶得及去接,但好在院墙下是通往墙外的活水水渠。
林空鹿摔在水渠中,没磕着碰着,但被冻得不轻,因为身体不好,回宫就病一场。
宋皇后知道他穿男装,在他病刚好后,就罚他跪了一通。
这笔账和被嘲讽女气、摔下墙一起,理所当然地被心思狭隘的公主算在邬辞身上。
而皇帝知道玄幽公主在国师府摔了,国师的徒弟就在现场,却没接住后,以邬辞护主不利,直接派人去打对方十大板。
这其实是玄苍的命令,他知道国师是神界的眼线,怕自己入侵姜桓神智的事被发现,想把国师这师徒俩弄走,找理由折腾而已,得罪公主不过是个借口。
玄幽公主不知道邬辞被打,但梁子却和对方结下了。
之后国师进宫,看见公主第一眼,忽然说他是不祥之人,恐会给皇朝带来灾难,建议皇帝送他去道观修行。
公主听了十分气愤,好在皇帝并不在意,语气宠溺地说:“幽儿身体不好,此前也一直随朕在宫里修行,不必去什么观中。”
国师神色犹豫,还要再说,但被皇帝摆手制止,只好叹气离开。离开前,他还深深看公主一眼,仿佛对方是什么亡国妖物。
公主十分厌恨,连带迁怒邬辞。
“幽儿,你随朕到丹室。”皇帝这时忽然开口。
玄苍入侵姜桓的神智后,为方便给林空鹿灌顶,便假装沉迷修道、追求长生,还时常带身体不好的公主一起修炼。
姜桓经常被控制神智,渐渐也受影响,不觉得沉迷修道有什么不好。
刚才国师在时,玄苍一直隐在姜桓的识海深处,等国师走了,才又出来,控制姜桓的神智。
国师的话让玄苍十分警觉,怀疑是不是林空鹿周身阴气太重,被国师察觉了,到丹室后,就给他灌顶一些人皇之气。
另一边,玄苍也加快动作想赶走国师,正好玄幽公主恶毒跋扈,还跟国师师徒不对付,是很好用的工具。
于是没过多久,国师和邬辞就接二连三地因为得罪玄幽公主,被皇帝惩戒。
之后冬狩上,林空鹿和邬辞一起在密林中走失,皇帝急得忙派人去搜寻,同时派人查公主为何会走失。
很快,查出的证据纷纷指向国师,说是他对公主怀恨在心,寻机暗害。
天亮后,公主和邬辞一起被找回,公主却向皇帝告状,说邬辞在密林时想杀他。
即便是再次穿来,中间隔了许多个世界,林空鹿依旧记得当时邬辞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在失踪的那晚,他们一起在雪夜密林的树上相依取暖,熬过了难捱的寒冷。为了能活下去,邬辞还把仅有的干粮给了他,谁知刚获救,他就反口诬陷。
邬辞眼中闪过失望,也许就是这一刻,他看透眼前这个人的本质,“她”有着天下间最漂亮面孔,却心肠恶毒,跋扈冷血。
邬辞什么都没说,被按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等待审判。
很快,国师被下狱,邬辞被贬为公主府家奴,任玄幽公主折磨欺辱。
但公主并未风光太久,因为仅仅三年后,他就成了亡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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