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最开始夏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当他感觉到四肢有些迟滞,不够灵活时已经晚了,即便他及时跳出了战圈。连着往嘴里灌了好几瓶解毒药剂,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并没能把身上的毒全部祛除。
能够算计夏尔十分钟,温莎已经很满意了。和夏尔猜想的不同,那种挥发的“毒雾”其实是一种瘟疫,常规的解毒药剂当然没什么效果了。现在,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小家伙已经侵入到夏尔的体内了,当然,凭借中阶试炼者强悍的身体素质。不用吃任何药,单凭自己的免疫系统就可以把那些病毒全部杀死。但免疫系统发挥作用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一场普通的感冒也会让一个壮汉感觉身体虚弱,何况温莎精心培养出来的瘟疫。现在,夏尔血液中的白细胞正在努力的工作,同时也在大量消耗着身体的元气。一个病人的动作当然没健康时那么流畅了,这微微的迟滞给夏尔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现在是在生死搏杀,一时的疏忽就可能丧命。
温莎的刺剑刁钻诡谲,而且并没有朝夏尔的要害刺去,但夏尔也知道,要是被那把涂满了“毒液”的刺剑微微挑破层皮,自己也得不了什么好。
这回夏尔不敢和温莎在原地打了,他且战且退,很快退到了一条小河边营地驻扎总要找个方便取水的地方,所以奥蒂莉亚的帐篷不远处就是条小河。现在已经入夏了,靠水的地方总会听到一阵阵青蛙蛤蟆哇哇的叫声,就在夏尔和温莎斗得难解难分时这是温莎的说法,事实上夏尔在压着温莎打,她毕竟不是专修搏杀之道的,借助一些手段能和夏尔僵持下来已经不错了,一只满身恶心脓疱,身上花花绿绿的蛤蟆跳了起来,朝夏尔的脸上扑了过去。眼前突然冒出个不明物,夏尔吓了一跳,他一剑把那东西给劈成了两半。那只可怜蛤蟆还没靠近敌人,就被分尸了,但它的一滴血恰好溅到了夏尔是手上,随即便是一阵火辣的刺痛。
温莎笑着说道:“夏尔,你不会以为我会那么大意,住所附近都不做些安排”
作为一个资深盗贼,夏尔在行动前当然勘察过附近有没有陷阱,但显然,他印象中的陷阱不包括被放养在河水里的毒蟾蜍。更可怕的是,那只蛤蟆并不是独自一个来的,一声声密集的“哇哇”叫声让夏尔感觉头皮发麻,他只好边抵挡温莎的刺杀,边朝远离河岸的方向退却。
夏尔和温莎缠斗的时候,奥蒂莉亚也看到了自己的对手。一个腰背佝偻的老人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根骸骨拼成的法杖,不知是属于哪个可怜家伙的骸骨还没有被处理干净,一些碎肉和筋膜还粘连在上面,看起来恶心而恐怖。法杖的顶端是个女人的头颅,是的,不是骷髅头,而是一个有血有肉,还活着的女人头颅,她披散着头发。上下眼皮被残酷的缝在了一起,不停的凄厉嚎叫着。那老人走起来颤颤巍巍的,身体极瘦,好像一层皮覆在了骷髅架子上。但根据奥蒂莉亚的感知,他并不是亡灵,而是一个活人,和死人差不多的生者。
那个骸骨老人一步步的朝坍塌了大半的帐篷处走过来,奥蒂莉亚满脸的凝重。这个亡灵法师极其强大,单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她感觉难以招架了。
走到距离奥蒂莉亚百米远的地方,骸骨老人停了下来,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奥蒂莉亚,嘴角勾起,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说道:“奥蒂莉亚,狂妄的丫头,你不会以为这个任务有那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他也是个试炼者奥蒂莉亚没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头顶和脚下分别出现了一道冰凌,奥蒂莉亚顾不上心头的疑惑,立马翻身滚到一边。两道冰凌擦着奥蒂莉亚的身体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将其碎成了细小的冰块,这个范围攻击她就躲不过去了,冰块像弹片似的打在奥蒂莉亚的身上,她只能勉强护住自己的要害,虽然挺疼的,但冰块的杀伤力并不大。但冰块上附着的寒气却是一种强大的魔法,冰冷而邪恶的寒气将她半个身子都冻僵了。
骸骨老人惊奇的看着勉强站立起来的奥蒂莉亚,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能承受住自己的一击。
这次麻烦大了,奥蒂莉亚满心苦涩。自己和那个骸骨老人的实力有着本质差距,如果他也是试炼者的话,一定是高阶试炼者,只不过,一个高阶试炼者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任务中
没等奥蒂莉亚缓过劲儿来,骸骨老人再次出手了。他快速的念了一段魔咒,一道雪雾从法杖顶端女人头的嘴里喷射了出来,那道白色的雾气迅速膨胀,笼罩在奥蒂莉亚的头顶,仿佛一个云层,雾气不断凝聚,伴随着一阵威严的吼叫,从云层里探出一个冰龙的脑袋来。
高阶生物的威压将那群蛤蟆全都吓到了河底,不敢动弹,夏尔和温莎也停止了打斗,远远的隔开,一边戒备着对方,一边查看这边的形势。
夏尔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所谓的“朋友”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之前一直是黛丽丝和这群“朋友”接触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夏尔并不清楚,而且他猜自己的团长黛丽丝恐怕也不知道这群“朋友”的底细,要不然她绝不会与之合作的,实力相差这么大,根本做不到平等的合作。
该拼命了奥蒂莉亚还是一张死人脸,无喜无悲,她拿出那把水果刀,快速插进自己左手食指的指甲缝里,用力一挑,硬生生将自己的指甲给撬开了。
墨色的指甲带着奥蒂莉亚的一丝血肉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方泉眼,红黑色的血水喷涌而出,时不时还将一些残肢碎肉带了出来。
一个泉眼还不够,奥蒂莉亚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其余九个指甲一一撬开,地上又多了九个怨恨泉眼,泉水很快就漫过了奥蒂莉亚的膝盖,形成一片怨恨血海,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夏尔闭着眼睛,紧守本心,他现在顾不上温莎了,血海中的怨恨之力不断冲击着他的灵魂,随时有失守的危险。
血海的恐怖令人心悸,海面上大片的残肢內腑随波游荡,目光所及之处,至少有上万的人头在血海中起起伏伏,海上妖风肆虐,凄厉怨气几乎可见,一道道惨白色半透明的怨鬼想从海里逃出来,但一道巨浪翻过,又将他们压到了海底。
强大的怨恨气息从血海中辐射出来,不远处的杨树高地的战场上,枯骨佣兵团的亡灵和那群不要命的匪徒都受到了影响。他们的内心已经被怨恨侵蚀,刀剑伤人已经不过瘾了,所有人都扔掉了武器,朝身边活动的人扑了过去,不管是队友还是敌人。他们用牙咬,用指甲撕扯,没有一丝文明痕迹,似乎只有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厮杀才能缓解心头极端的痛苦。
gu903();战阵中心,伊芙挥动双手大剑,和一个骑着骸骨马,手持符文剑的死亡骑士拼杀,她也受到了血海的影响,但总算保持了一阵清明,知道用手里的剑比用牙咬要强得多,她完全不进行防护,凭着自己强大的天赋之力在和那个死亡骑士一剑一剑的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