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那里,他俩若撞见,莫要引来再次误会才好。”
关小刀无奈摊摊手:“那又如何我们根本无法阻止,除非你有飞鸽传信。”
水自柔道:“那里又非分舵,哪有飞鸽”
关小刀道:“所以说,听天由命了,不过这样也好,误会一次闹开,将来就没得闹,说
不定还因此解开难题呢”
水自柔瞄眼:“你这人就是风凉话太多,两天前还愁眉苦脸,现在又变个人似的。”
关小刀子笑道:“我是在苦中作乐,反正日子都要过,能笑即笑吧,想到阿祖不知有多
恨我,我是很苦的。”
水自柔轻叹:“真是,要是人真的没烦恼,那该多好。”
关小刀道:“别做梦啦,只有白痴大概才有可能如此,咱还是去解决烦恼吧”
说完,兀自苦笑,直往雁归山寻去。
水自柔又能如何轻轻一叹,还是跟了过去。
雁归山上。
野雁飞鸣,总带点悲情。
山风吹落叶,萧索依然。
孤墓前,一位素衣灰发老头沉默伫立,山风吹掠衣衫发丝索索猎猎作响,他仍不动。他
正是灵刀堂堂主水无涯,为了追查阿祖身世,他已守在此地月余,守得一脸胡子粗长,他却
仍未觉唯一的希望是找到那扫墓之人。
春寒料峭,再过五天即是清明日,正适合扫墓时节,不知那人是否会前来
水无涯总怀希望,静静期盼下去。
虽然温小萍似乎和他谈不上关系,但看在孤墓落深山之孤伶之下,水无涯总弄点鲜花、
山果,或而猎点野味加以祭拜,只是少了酒
要是平时,凉风悲索之日,他可能饮酒,然而此时,他竟然一点饮酒欲望皆无,这不只
是三两天,而是三数十天。
他不知为何如此,只是想及死去的夫人,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渐渐地,夕阳又已西下,一天就此将消逝,老人始返往古屋,静静地休息,不曾说过一
句话,唱过一句歌,静得像东山寒月爬上山头。
就连山风都静下来,一切沉静得,几乎叫人发慌,老人还是默不吭声,似老僧入定,再
无任何事情能引起他兴趣。
冷月渐渐爬升,复往西落,一夜又将过去。
次日清晨,老人又往孤墓行去,日子似乎就此反反复复,老人始终不觉疲累。
他只在等待期盼的希望出现,日夜不停地期盼
终于
忽闻得山道传来脚步声。
水无涯心头乍喜,莫非等待之人来了本想迎去,忽又觉得不妥,身形一闪,躲入附近
山石后面。
脚步声渐近,来者并非那扫墓之人,而是受了创伤,倦鸟归林的阿祖。
好不容易攀到地头,他本是疲累、感伤,然而忽见儿时旧地,亦自升起一丝喜悦,步伐
加快,奔往孤墓,正待叩头拜礼,复见孤墓前鲜花素果新鲜如生,当下更惊,转为欣悦:
“莫非那人来了”
情急四望,空山烟云,不见人踪。
他想到什么,立刻往住处奔去,想一探究竟。
躲在暗处的水无涯在他四目搜望之际,已瞧清并非扫墓者,而把阿祖当成爱女自柔,虽
显失望,却也温馨:“她倒来了”
瞧她奔往住处地就跟追过去。
阿祖奔回幽静古屋,怕惊走那人似地,放慢脚步,东探西望,总想从木门缝中发现什
么,可惜瞧不出明堂,却渐行渐近,推开木门,并无人踪,倒是东西整齐如昔,一尘不染。
他哺哺说道:“当真有人来过”
此屋虽被水无涯住过,但他仅正于借睡床铺,几乎未用过一物,始能保持不变。
阿祖四处转寻,直叫着:“姑姑吗”老希望唯一亲人能复活,可惜传音飞处,不见踪
影,他倚住门口,想再搜寻,但多半已抱着落空心态居多。
水无涯本以为是爱女,但闻及对方叫姑姑,心念一闪,莫非是阿祖回来这下可好,踏
破铁鞋无觅处,或而该跟他谈谈。
心念处,他正想暂时避隐,亦或当面谈谈然而阿祖目光却已追及,他别无选择,只好
落落大方从紫枫林走了出来,淡声笑道:“你好”
阿祖竟然未认出水无涯,大概是他长了胡子,而且发乱衣旧,落魄许多,他任声道:
“您是”
想到什么,惊喜道:“那鲜花是您放的”
水无涯瞧他似乎不再想躲,当下含笑行来:“不错,好久不见,可好”
露出父亲关怀女儿口吻。
阿祖显得生涩:“您为何要扫我姑姑坟墓”
水无涯道:“她或许孤独,即祭拜她了,近日可见着自柔他们”
“自柔是谁”
阿祖并未清楚小公主叫自柔。
水无涯欣笑:“小公主啊,也可能是你未来的姐姐。”
“您怎知她是我未来姐姐”
阿祖道:“您又是、”
水无涯皱眉:“你不认得我了”
“没印象。”
“我是水无涯。”
“水无涯”
“小公主的父亲啊”
“你”
阿祖闻言怔诧不已,再仔细瞧瞧老人脸面,除去胡子,不就是印象中的水无涯。不由焦
心转斥道:“你怎会在此你一直守在这里没走”
水无涯颔首:“正是,我想查明”
“住口,我不要听”
阿祖嗔喝道:“我根本不是你女儿,请你离开行不行不要来打扰我”
“阿祖”
“住口,你不走,我走”
阿祖银牙一咬,已往左侧小径奔去,本以为回家之后可以清静一阵,没想到还是避之不
开,懊恼让他心神几乎失控、然而在对方可能是自己亲人之下他只有选择逃避一途。
水无涯怎忍心看他离去,急忙追掠过去:“阿祖,咱谈谈如何”
没什么好谈,请你不要来烦我行不行”
阿祖闪过水无涯左侧,奔走便快。
水无涯想追,又怕太过刺激他,只好定在原地,叹声说道:“也许你不信,但你不想见
见扫墓之人再过四天即清明节了回”
阿祖一愣,的确,他甚想查明谁来扫墓,可是他更怕见着水无涯,仍自冷道:“或许也
是看我姑姑可怜才来祭拜的吧”
说完,掠身更快。
水无涯但觉规劝无效,急道:“你留下,我走便是打扰之处,请恕罪”
说完,闪身林中,登崖而去。
阿祖身形一顿,的确想留下,可是心念一转,水无涯多半去而未走,总会反过头来监
视,自己只想落个清静,还是避开吧
他轻轻一叹,仍往山林行去。
他自幼住此山中,自知地形,转掠中,眨眼已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