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身形倏地前欺,匕首一挥,直朝胡长胜当胸划去
胡长胜虽明知自己万非侯天翔之敌,但也决不会得束手待毙,连忙身形一侧,疾地出剑硬封
匕首与长剑交接,“当”的一声脆响中,激起了一溜火星四射飞溅
胡长胜立被震得胸头气血翻涌上冲,虎口开裂,长剑脱手飞射半空,身形一晃,连退了三大步。
侯天翔因他为人阴险狡诈,已经决心取他的性命,脚下立时跟进一步,左掌突出,飞快地直朝他胸窝拍去
眼见胡长胜已绝难逃过这一掌断魂,毙命顷刻之厄运
突然,十多丈外有人扬声大喊道:“少侠请手下留情”
侯天翔赶急一挫腕,撤掌循声凝目望去。
只见一条瘦长的人影,疾如风飘般地飞奔至近前丈许地方立定身形,朝侯天翔抱拳拱手为礼,道:“今夜之事,请少侠看在老朽的份上,就此了结作罢如何”
来人乃是位身材瘦长,长方脸,颏下花白长髯,两眼精光如电,腰间插着一对长约两尺七八,鸭蛋粗细的“铁判笔”,年约七旬上下的灰袍老者。
侯天翔抱拳连礼,目注灰袍老者问道:“老前辈可是昆仑派长老,武林人称生死铁判的雷公直雷老前辈么”
“生死铁判”雷公直点头道:“不敢当,老朽正是雷公直。”
侯天翔道:“老前辈此刻突然现身替胡长胜说情解围,调解这场纷争,倒实在颇出晚辈的意外。”
“生死铁判”雷公直老脸不由微微一红,讪讪地笑了笑,道:“这意外乃是由于少侠施展出天龙游空身法而起。”
侯天翔星目异采倏地一闪,道:“老前辈识得这天龙游空身法。”
雷公直点点头道:“老朽当年曾偶因机缘巧合,见过一次,是以识得。”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若非少侠施展出天龙游空身法,因而使老朽顿悟公子的来历,今夜连老朽恐怕也将难免要落个灰头土脸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说得太自谦虚客气了”
话锋忽地一转,目注雷公直问道:“老前辈也相信那江湖谣言是实么”
雷公直道:“江湖谣言,向来就是真假不定,令人难分,不过,老朽现在已经相信,那确是谣言,是假非真。”
侯天翔道:“如此,老前辈也深信不疑,晚辈绝非那九绝宝箓的得主了”
雷公直点头正容道:“不错,老朽确已深信少侠不是。”
侯天翔陡地朗声哈哈大笑,道:“晚辈还只道当今武林中,全都是些宝迷心窍之徒,已无道义是非可言,想不到仍有老前辈这等睿智明理之士”
雷公直老脸不禁微微一红,赧然笑了笑,道:“少侠如此谬赞,老朽实深惭愧汗颜无地自容了”
忽地轻声一叹,接道:“总而言之,全是谣言害人,散播这谣言之人,其用心实在太以阴险歹毒到极点了”
侯天翔星目突然深注,问道:“老前辈可猜想得出其所以如此用心的意图何在么”
雷公直微一沉思,道:“据老朽猜想,其意图不外有两种。”
侯天翔道:“可能是哪两种”
雷公直道:“第一种是此人可能和少侠有着深仇大恨,而又自知绝非少侠之敌,是以乃散播出这种谣言,使少侠成为众矢之的,意在假借天下武林群雄之手,毁掉少侠,报其私仇私恨”
侯天翔目中异采一闪,又问道:“还有一种呢”
雷公直道:“那便是此人深具野心,想先利用少侠的一身绝学功力,戮杀武林同道,使少侠成为天下武林心目中的第一号恶魔,然后他再挺身而出,以除魔卫道之名,领导天下武林同道对付少侠,那时,他不但立可获得天下武林同道的衷心敬服,且可遂野心,轻而易举的完成霸业”
侯天翔听得心中不由暗暗一懔旋即剑眉倏挑,道:“老前辈卓智明见,而两种猜想,确皆大有可能,如是前者,其动机因系出于仇恨,那倒没有什么,如是后者,则其心机也就太以歹毒可怕了,晚辈势必追查出此人,非将他锉骨扬灰不可”
他说到最后,俊面一片沉凝,语音倏转铿锵,直如斩钉截铁,只听得悟果和尚等一众群雄,心头莫不懔然一震,倏起寒颤
接着星目突射寒电,威仪慑人地转向胡长胜,沉声喝道:“胡长胜,你为人阴险狡诈,心地恶毒,今夜本当取你性命,既是雷老前辈替你讲情,本公子也就不为己甚,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莫再恶习不改,否则,下次再碰上本公子之时,你便再休想活命”
话落,又转朝雷公直抱拳一拱,道:“老前辈今夜解围息纷之情,晚辈衷心至为铭感,目下因为尚有他事,晚辈便就此别过”
雷公直连忙也抱拳拱手道:“少侠请便,日后倘有需用敝派之处,只须命人传一信息,老朽必当与敝掌门亲率派下弟子前往效力”
悟果和尚等一众群雄,耳闻“生死铁判”雷公直这等言语,心中全都不由感觉十分怪异地暗忖道:“这侯天翔究竟是什么出身来历那天龙游空身法,又是哪一位武林奇人的独门绝学,竟值得这位昆仑长老对他如此尊敬”
侯天翔肃容点头道:“如此晚辈这里就先谢谢了。”
说着拱手一揖,随即转向“绿凤”楚依依道:“楚姑娘,我们走吧。”
声落,潇洒举步,儒衫飘飘,率先向西往凤阳城缓缓行去。
这回并未有人开口拦阻,任由侯天翔从容离去。
一众群雄目视侯天翔和“不醉三凤”与“飞燕队”的少女们的背影,直到远去消逝不清之后,心头方始略感轻松的微吐了口气。
“生死铁判”雷公直目光扫视了地上“南、北”双教弟子的尸首一眼,忽然轻声一叹,道:“他们几个死得实在太冤枉了”
悟果和尚宣了声佛号,道:“雷公,贫僧请教那天龙游空身法的来历”
这话才一问出,一众群雄的目光,立即都一齐投注在雷公直的脸上,凝神静待回答。
因为,这正是众人心中一直深思不解,想问而未问出的问题。
雷公直道:“大师可还记得那”
他“那”字以下之言尚未出口,耳畔突然响起一缕极细而十分清晰的传音,道:“雷老儿,事关重大,说不得”
雷公直心中不由蓦然一惊随即转脸目注南边二十丈之外,一座半人高的小土丘背后大声喊道:“酒老化子,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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