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气立壮,刹那间忘记了一切,紧依壁面,往里层滑进。
转了一个弯,又往里走动二十多步,又往右转,仍旧是狭窄的甬道。
再往里走,大约走了二十丈远近,前端已现出了青蒙蒙的光亮来。
他心中大喜,加紧脚步,往前紧走几步,不由地惊啊了一声吓得他机伶伶的打了两个冷噤,人也跟着后退了两步。
他又大声的咳嗽一声,定目再看,却见转出甬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地上像是铺满了黄草,周围也种了极密的秃竹,唯都枯萎干黄,片叶无存。
这里没有通风之处,是一处天然的崖洞,而以人工加以修饰过。
青蒙蒙的光茫,是由石洞的顶端照射下来,唐圣华估料着是一颗明珠的光亮。
在那光亮之下,站立着三十多个和尚,这些和尚只能从衣着上方能看出来。
因为,这些僧人,都是死尸,而且,饥肉早被蚀化,每具除头卢已成骷髅显露在外,其他的部份,料来只剩骨架,只以僧袍庞大,又都穿着鞋袜,故而骨骼没有暴露在外。
这样多的枯骨,伫立在不太宽大的地面,肌内无存,却不会倒下,最奇怪的,是尸骨站立,并非是杂乱无章,而极有规格。
唐圣华呆立许久,他这时也不知道怕,事实上怕也无益,双目来往梭巡,查看每一个僧人的头骨。
虽然这些僧人都站立而死,但从那稳立不倒的情态上看,似乎都死得很安详。
只是,那样多伫立不倒枯骨,每一个头卢,都露出七个大小不同的洞孔,加上那青蒙蒙的光华,阴风惨惨,真有置身鬼域之感,不禁使人毛骨怵然。
唐圣华细数所有的僧骨,不多不少,恰好是三十六具。
他只顾打量三十六具尸骨,却忽略了左边的景物,并非他看不清尸骨外之物,而是这尸骨排立得太奥妙,太奇特,除眼前的诸物外,若想透过尸骨探穿另外的景物,那就太难了。
唐圣华没有想到另外的事,只在那儿臆测这群和尚怎会死在此处,他想:“这座庙宇极其富有,三十多名僧人断不致养不活,为什么要寻死”
紧接着,他有了第二个想法:“纵然要寻死,也不必站着死,而且死了都不倒下,真乃怪事”
第三个想法是:“从这些尸骨上看,他们死了至少在二十年以上,叫人不解的,是临死之际,还得将各人的地位分划清楚,不然的话,怎会站得这样整齐”
他有这三层想法,于是,就得出了两个答案。
第一,他们之死,决不是为了生活,这内中必定有很重要的事故。
第二,说不定这些和尚,都是江湖人物,而被仇家逼迫着走上了这条路,这种站法,也许是一种阵式,而防有人侵袭里层的宝物。
唐圣华神志清朗,慎密的思索着,突见他剑眉一扬,心说:“和尚如此站立,挡住里层视线,许是里层另有蹊跷,我何不闯进去看看”
心念一决,当即移步走近众尸骨的跟前,暗中一提气,闪身就进了第一排尸骨之内。
蓦地灰尘一扬,将他吓了一跳,停身扭脸一看,不觉暗抽一口凉气。
原来,唐圣华提功飘进第一排尸骨之际,因是运功窜进,随身行动,鼓起一阵强风,将他附近四具尸骨的僧衣,震飞得半丝不存。
这并不是唐圣华的功力高,而是那些僧衣,早就腐朽不堪,稍有震动,即会脱落飞扬,试想,以唐圣华的疾闪之风,焉不震飞四具尸骨的僧衣。
四具白皑皑的人骨,逞现在唐圣华的眼前,格外的显得怕人。
他不忍再看,也不敢多瞧,扭回身躯,却不像方才那样疾闪,而慢慢的,轻轻的向里滑行。
在他想,三十六具尸骨,只不过两三丈的阻隔,即使再慢的行走,也不过盏茶的工夫,就可以通过。
那知大谬不然,他轻轻的依着尸骨排成空隙,辗转滑行,几近半个时辰,却未走出这群死骨阵外。
起初,他并未领略这中间的诡异,但他有两次都是返回到那四具白骨的跟前。
唐圣华纳闷了,也惊奇了,他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可有一层,他能够退回到原来的立身之处,就是无法转近里端。
唐圣华接连走了四次,都是在不知不觉中退回了原地,这时,可就将这位初出道的小雏,激得有点光火。
他退回了原处,仔细的观察尸骨排立的方位,冷冷的一哼,心说:“是啦这一定是摆的阵势,专门阻止来人再往里窜,看来里端定有更惊人的事故”
奇心大起,勇气陡发,再度走进尸堆中,他将他转进的方位,每走一地,必紧记于心,以为这一次必定能够顺利的通过。
奇啦他明明是对正了方向走的,那晓得转了两转,再度退回到白骨之旁。
唐圣华服贴了,也有些气馁,再加上他昨夜整夜未睡,显得有些疲倦,心说:“反正我是出不去,久而久之,还不是和他们一样的陪葬在此,如其如此,不如先休息片刻,再作另外的打算,必要时,我将这些尸骨,全都震倒,总可以到得了里面吧”
此念一生,心情也就平静下来,遂盘座在地上,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顿饭的光景,他张目再看,景物依旧,只不过增加了阴森的感觉。
gu903();他端详了眼前的形势,心中想道:“我这次不从正面走,这个侧面不有容人之地么何不从这面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