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像他们这种高手,平日只许他打人家,从来没有人敢打他们。
这种事,生平只此一次,像圣华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
今日之败,半点也不冤,别看他两人呆楞着,可是,打心里还是真服贴。
只是,丢不起人,报仇,报仇,非找回颜面不可,否则,七大门派在江湖抬不起头来。
龙门独义醒了,银木真人也醒了,两人对望了一眼,泪光晶莹,嗟叹了两声。
突地左首地上传来了两声啊哟的惨呼。
二人又不禁一怔,忙奔过去一看
原来,乾坤手没有死,嘴角的血渍没有干,脸如白纸,在那儿挣动。
他受重伤,一时尚难痊合,口喃喃呼道:“快传报七大门派的掌门人,替我们报仇”
荒山之中,白影飞过,两天一夜,没有停止过。
这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刹星,人称直言居士的唐圣华,又号杀人魔王。
他带着无穷的愧疚,追赶着这唯一亲切的独臂女郎,为他牺牲了左臂的端木慧。
他在激怒之下,下意识的苛责了端木慧,等到清醒过来,慧姑娘已去得无影无踪。
圣华心中又蒙上一层阴影,糊乱的追,嘴里也不停的呼叫。
可是,没有用,她没有现身相见,芳心里,恨透了他,也爱极了他。
黑夜了,他有些疲乏,放慢了行程,无神的双目,仰望着天上的星斗。
他默数着无以名之的星辰,藉以发泄内心的忧伤,发出了悲切的音调,道:“慧姐姐,你真的忍心一走么我承认错了呀回来吧,啊叫我到那儿寻你”
沉寂的夜,传来了几声狼嗥,惊破他的梦话,使他打了一个寒噤。
他步履蹒跚,信步在静夜的荒野,心里觉得很空虚,神情也异常萎顿。
他这时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那股子杀人不眨眼的魔飙,已消于无形。
掉了丹心旗,失去了美人心,他啊活像一只斗败的猛兽,徜徉在大自然的原野。
倏然间,一阵极有韵律的乐曲,幽扬空际,震荡了寂静的黑夜。
这乐曲十分怪异,断断续续的,像是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的,乍听之下,却能振奋人心。
圣华不得这幽雅的乐曲的美妙,可是,这韵律太动听了,使得他暂时忘却了另外有事。
他很惊诧,在这种野荒郊,何以会突然有妙美的音调出现
好奇心驱使着他,神志顿时重新凝集起来,停步,倾听,似乎这妙音发自东南角。
他身不由己,踏上了东南方向的山路,追寻过去。
两里路过去了,那美妙的乐调,仍旧在断续着,飘忽不定的传来,心想:“我追寻了两里路,怎会还是听不真切在何处”
但他并未停止前行,前进,前进,脚下也加快了许多,飞似的跃纵。
错身之间,又走两里路,眼前的景物,倏地大变。
圣华不禁讶然,抬目望去。
身外半里路的地方,依靠在山崖的下面,建立了三座阁楼。
那山崖突出了四丈有余,恰似大象的头部,暴出两只巨大的长牙,阁楼就建筑在长牙的下面。
三座阁楼建造得非常考究,鲜艳醒目。
楼前种满了翠竹,密密麻麻,看不清竹林内的真实景况。
那悠扬在空中的音调,正是发自此处。
圣华静立当地,聚精会神,听着那未曾中断的美妙旋律。
他不明自是琴的音,或是稠箫之类的音,竟和远在四里路以外所听的音调,完全一样,所不同的,就是比较早先听的清晰一点而已。
“荒野之地,更深夜静,却有人在此雅兴,弹奏乐曲,看来此人定非庸俗之辈”
他暗地里如此想,突然间音韵倏变,一腔忧怨,惨淡的音调,侵袭心头,将他振奋的心情,抑压得换不过气来。
他仰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十分不解的想道:“演奏之技,已出神入化,何以会奏这种使人感伤的音调扫兴,扫兴”
蓦地,他感到脸上有点凉意,伸手一摸,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落下了两滴同情泪。
他摸去泪痕,大踏步,直向阁楼走去。
要知他现在的功力盖世,凭什么也不怕,他要看看这阁楼中究竟埋藏了什么奥秘。
没有人阻挡,很顺利的穿过了竹林,呀敢情这里面别有天地。
有山,有水,有桥,有亭,有各种奇花异草,有反正是洞天福地,美不胜收。
横在他面前的,是两道翠竹栏杆,有一座竹门,当然这些阻碍物拦不住他行进。
很从容的打竹门跨进,纵目一看,不见半个人影,那悲伤的音调,却不住的贯穿耳际。
不知是因为什么,突然使他心烦意乱起来。
没有人拦截他,但他却立在竹门以内,想起很多忧伤的往事来。
一件件,一幕幕,在心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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