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望着爹爹凄楚的眼神,见他的脸上揉合着失望、痛苦,和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表情,不禁身子一震。
突然一声长啸,铁掌邬良扑落房中。
“大哥”他声音颤抖说:“四弟也也死了”
岳尚岳大痴神呆,良久良久始凄楚悲愤的哭出声道:“方义方义你随一龙于地下,愚兄又岂能独生了等着我哈哈哈等着我二位弟弟哈哈哈”
铁掌邬良紧紧拉着形若疯狂的岳尚岳说道:“事到如今,大哥快把红唇图挂出”
岳尚岳闻言一愣,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原本精若寒电的双眸也发散了,显然的,他受了刺激。
倏地,他目光一动,转向了岳霖,表情严肃而阴沉道:“孩子你二叔说的对,红唇图,红唇但爹爹不能挂它,却叫你逃命吧”
“爹”岳霖一字未落,岳尚岳痴如电掣般跃入内房。
片刻,脚步沉重地走出外间,他眼角含着满眶热泪,惟神情却冷静了。
他由怀内取出一付白绫,硬咽地向岳霖道:“这就是红唇图,必要时打开可阻住笑面阴魔,霖儿切记切记爹说的必要时,因为爹仍然不希望你用它”
岳霖惊疑地望着爹,呐呐的道:“红唇图能阻住笑面阴魔,爹为何不用”
岳尚岳惨然一笑道:“能阻魔头,无法杀魔头,谁替你三叔、四叔报仇”
“但爹爹打不过笑面阴魔啊”
“宁可义死,不作瓦全,孩子你就不必问了”
“走”转身向着铁掌邬良道:“中原四侠,血洒断魂岩,倒也落个美名留传武林,哈哈哈哈哈。”
惨厉的笑声,带走了岳尚岳。
跟着,铁掌邬良长啸声起,也破窗飞出。
雪花又狂舞了
风也加紧
岳霖隔窗目送爹爹的身形消失了。
他感到一阵怅惘,心情似天候一样,阴沉、冰凉
十六岁的孩子遭此大变,而大变又是那样的短暂、突然,再是秉赋不凡,也弄得心焦神碎,嗒然若丧。
天色渐渐黑沉。
一阵冷风掠起他的发角岳霖赫的一惊:“该去了该去了”他来不及再看那“红唇图”,急向怀中一揣,倏的跳出了窗外
“断魂岩”是岳霖小时旧游之地,离住处仅三里路程,他急如星火,恨不得一步赶到断魂岩,蓦闻一阵凄厉的笑声;一起即落打动他的心弦,愕然怔住。
“像是爹爹爹的笑声”
岳霖眼泪倾眶而出,本能地认为爹受了害,他狂叫着,声音震抖了雪夜山林。
“爹爹爹爹”
断魂岩已到了。
果然一步来迟,惨变逼于眉睫。
雪光反映,他清晰地看到爹的尸体,那脸色,那惨白的脸色,嘴角噙着狞笑,眼神枯散,却仍留余光,是忿怒是留恋是向他唯一爱子诉说衷肠
岳霖哭倒在地下。
他被一人扶起,原来是二叔铁掌邬良。
“二叔”岳霖一时愣住,他想说,却不敢说,迭遭惨变,何以独他悻存
铁掌邬良长吁口气道:“为叔慢了一步,你爹又被魔头陷害了”
岳霖强止眼泪,道:“三叔同四叔的尸体呢”
铁掌邬良用手一指,敢情就在立脚处五尺之外,赫然陈列着两具尸体,来时心急,竟没有看到。
“霖侄先把你爹与二位叔叔尸体埋了吧。”铁掌邬良擦了擦眼角泪水。
岳霖凄怆地点点头,他帮同铁掌邬良找了座山洞,将尸体放好,然后搬来许多大小石块,牢牢的堵起来。
铁掌邬良拜倒地下,顿脚捶胸的大哭道:“不是为了大哥们报仇,我我又岂能独生,苍天苍天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叫我怎生活下去”
岳霖反而劝说道:“二叔不要哭了”
“中原四侠结拜一场,现只剩我一人,怎能不哭”
“哭有何用”
“霖侄你”
“哈哈”岳霖大笑如狠啼,凄凉刺耳,突然他脸色一变道:“我霖儿想通了”
铁掌邬良一惊,急道:“想些什么”
岳霖毫无表情地道:“我不会再哭了,哭只有笑面阴魔哭,只有杀死我爹的仇人哭啊哈哈哈哈哈”
笑者犹劲,闻者断魂,铁掌邬良心头宛似挨了记闷棍,他望着疯狂了的霖儿,一愣,再愣
他期期艾艾地道:“霖侄你冷静一下。”
岳霖笑声一收,厉声地道:“二叔小侄有一事相求”
铁掌邬良道:“贤侄请讲”
岳霖剑眉一挑道:“二叔不可存有杀笑面阴魔之心”
铁掌邬良愕然问道:“愚叔虽知不敌笑面阴魔,但天涯海角,遍邀武林同道,了却替义兄义弟们报仇,贤侄怎可这样讲法”
岳霖“噗咚”跪地,道:“霖儿要手刃亲仇霖儿不许任何人帮我把仇人杀掉”
铁掌邬良见他目透杀机,炯炯地像团火,火也没有那样炽烈,他吓得倒退二步,忘掉把岳霖扶起。
岳霖又磕了个头,站起说道:“二叔答应了,霖儿感激不尽
铁掌邬点点头道:“但,贤侄要记住,你武功太平常了。”
岳霖拳头一捏,满有把握似地道:“二叔敢保我霖儿不能学成惊人艺业嘿嘿一年两年总有一天将笑面阴魔首级,如削瓜切菜,摧枯拉朽般摘下,嘿嘿那时挖他的心,告慰爹爹们在天之灵而以他的血洗尽我霖儿之耻”
愈说愈悲昂,眼圈泪珠在滚,却一滴没有流一下,他让眼泪在眸子内自行干了。
铁掌邬良机伶伶打个冷战,想不到这年仅十六岁的娃儿,凶戾之气,乃至于此,他黄眼珠一转,说道:
“这是霖侄的志气,愚叔佩服,那未我们回去吧”
岳霖摇了摇头,道:“用不着回去了,家对我已是块伤心地,不足为念。”
“你打算”
“走”
“天色晚了。”
“二叔”岳霖激动地道:“从今之后,我霖儿势得历尽风险,饱经痛苦,别说是个风雪之夜哈哈刀山鼎鑺,也要它如履平地”
铁掌邬良道:
“贤侄决心已下,为叔不便强人之难,可把红唇图交我保管”
岳霖愣了愣道:“二叔为何要红唇图”
铁掌邬良紧皱双眉,黯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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