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会武功一事,似有所悟。
“前辈”他话音一顿,续道:“莫非你可疑的仇人,知道了前辈血影掌”
驼背老人领首说道:“血影掌决难瞒住葫芦堡主,不是仇人则罢,是仇人他必然先向我下手嘿嘿这也是我隐忍三十年的日子到了。倘老朽不能手刃仇凶,仇凶亦必致我死命,即使杀了敌人,亦难逃出诸多高手围攻,所以敢烦少侠,一旦事临,抢行带小玲出走”
岳霖听得心中一凛,见他目毗欲裂,银须根根戟立,复仇之火,在两眼喷射。感念自己千里寻仇,亦复如此,不觉油然而生同感,他不忍老人失望,他昂然说道:“但请放心,玲姑娘由小的照顾了”
一时冲动,岳霖又后悔了,自己也是个大孩子,凭什么照顾人家再说武功未成,大仇未报,将来怎的安排而况她是位姑娘
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玲姑娘之父虽死,但她的娘呢。”
“她的娘”
“哟”
外面传来声娇呼,打断二人谈话,玲儿捧着汤药,笑盈盈走来。
“哼爷爷骗人,他他没有睡嘛”小玲扮了个鬼脸。
驼背老人登时装就一付笑容,但岳霖看得清楚,他是以笑当哭,他显然不愿使小玲听到这不幸的消息,他要面对可能降临的风暴,他太爱小玲了。
小玲怎知爷爷心意,娇嗔道:“哼你们说得怪热闹,人家煎药可苦死啦,”嫣然一笑,款款走向了岳霖。
驼背老人道:“小玲他是岳霖少侠,可别孩子气,叫客人耻笑。”
小玲美目一瞥,看了下爷爷,又盯了眼岳霖,小嘴一噘道:“哼你们都欺负人,”将药碗捧在岳霖口边。
岳霖刚想用手来接,小玲笑道:“我喂你谁叫你受了咱的伤”
岳霖讪讪地道:“还能动还能动”
小玲嗔道:“别逞强了;你的伤势不轻,可别引动真气嘛。”纤腰一扭,半坐床前,左手搂住岳霖脖子,右手缓缓地向口边送去。
岳霖只好就着碗,一口气喝下。
小玲噗嗤笑道:“你这人,喝药也闭着眼。”
说得岳霖大感尴尬,实在的,他被小玲圣洁而天真的美震住了,激动了,他感到身子发烧,心“砰砰”跳,他惭愧。有了不好的念头,太卑污了。
一抬眼,小玲像银铃似的娇嗔着:“睡吧天已不早了,你又在看人家”
驼背老人语重心长地道:“小心门窗,注意灯火,如果屋内太热,可把后窗打开岳少侠再见。”
小玲见爷爷走了,回过头来,掩口笑道:“爷爷总是婆婆妈妈的”她又笑了
口口口
灯光虽熄,一轮浩魄却照得室内纤尘入目。
岳霖养伤的房子,极为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两条凳子桌上放有女人用的零星物体,这八成是小玲的梳桩台。
想到小玲粗钗布服,并不能掩饰她的美。
陋室藏娇,愈发使她娇艳
本能地又向小玲偷偷望去。
小玲坐着条小圆凳,上半截身子偎在岳霖的怀里,弧犀半露,红晕双酡,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恰巧相对。
她长长的眉毛,飞插的鬓角。
她香甜甜地睡姿,樱唇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隔被传温,秀发飘香,这情景,使岳霖心里荡漾,悚然愣住,好半晌他幽然叹道:“岳霖呀你这庸俗的人,不要妄想了”轻巧地将小玲移离胸前,避开视线,收摄身心,祛除杂念,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他实在禁不住小玲的诱惑了。
蓦间想起驼背老人的话
“迟到来日,快在今夕”
老人纯属臆测吧岂能成事实
但,万一葫芦堡主就是他寻访之仇呢
岳霖赫然一震,睡意全无,又转念到
老人为什么偏说自己像他大女儿世上有像貌相同之人
小玲的娘去那里她爹爹怎样死的仇恨又是如何结的
他患得患失地更加无法入睡了。
他希望今夜与明日安然渡过,但他又感茫然,真的一点事情不发生,岂非要和小玲分手
口口口
月影西移
夜色更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岳霖霍的坐起,脚步声渐远了。
他想:“是脚步声,决不会听错。”
空虚、紧张,笼罩着全身,他打了个冷噤,悄悄移身床下。
许久没有声息。
门外显得异常宁静。
心说“岳霖啊,太也疑神见鬼了。”
他正待上床,一个奇怪的声浪将他摄住
“嘘”
“嘘”
“嘘”
像是竹笛,又似口哨,声音倏远低沉,却深深击荡着人的心弦,是恐怖,也是迷离。
倏的,声音又停上了。
岳霖被悚耳惊魂的声浪,吓了身冷汗。
他看着小玲仍在酣睡。
又听听窗外动静微风敲打着窗帘。
蓦听外间房中有人呻吟
岳霖大吃一惊,本能地认为是驼背老人了,他壮壮胆,胸脯一挺,沉步挪至二道门前。
一股腥臭迎面扑至。
他惶悚地张目望去。
只见,一床之间,赫然斑烂滚滚,一条粗逾磨盘蛇身,正缠着驼背老挣扎
他仅能看到老人的脸,紫黑了,显然中毒已深。
蛇面无法看清,只是头上血角,耀眼红光,极为刺目。
岳霖一声怒吼,不顾生死,扑了上去。
他一下子正好双手扼住怪蛇头部,想将蛇移开,抢救驼背老人。
不料怪蛇力逾千钧,丝毫扭动不得。
此时怪蛇巨嘴馋齿,挂着血丝,贪婪地吸吮着老人脖子上最后余血,敢情驼背老人早已气绝身亡。
岳霖见救人无望,又同时体察到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就会临到了自己。
他凄然一啸,长长欲起,但晚了,齐腰下被蛇躯卷住,牢牢扎实,痛人骨髓。
他依然扳住蛇头不放,蛇头缓缓地转了过来。
“啊”
岳霖失声大叫,胆裂魂飞
他不知道怪物是蛇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