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之后,又道:“看来这都是劫数,自从少逸死后,她的性情大变。开始仇恨男人,所以七巧门弟子亦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招蜂引蝶,将那些轻薄好色的登徒子,玩弄于股掌之上,报效于脂粉阵中,鞠躬尽卒,死而后已。”
岳霖奇怪地道:“您老人家怎不设法加以阻止呢”
逍遥居士摇首叹道:“她虽是如此,但对门下却律之甚严,尤其少在江湖走动,而那些仗侍祖上馀阴,到处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和那些各门派中的后起之秀,凭藉财多、貌美、武功出众,纷纷前往百无禁忌寻芳,也许唉一”
他忽然苦笑了一声,又道:“也许去的人都乐不思蜀,竟然没有一人再回来过,虽然如此,去的人仍然是接二连三,继续不断的”
岳霖插口道:“各门派的弟子失踪,他们的掌门难道就从不过问么”
逍遥居士续又说道:“起先各派也确是不知,以为是被仇家所害,但时日一久,他们终于寻着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他们按团索冀,最后找到了百无禁忌,但当他们见着门下凝子时,每个人都不禁霍然色变”
岳霖听得也是一样,心中暗道:“各大门派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七巧婆的”
这时,又听逍遥居士接着说道:“他们眼看着门下弟子,一个个变得神情憔翠,形态煨琐,混昆沌沌,不知身之所在,当真是痛心疾首,悲愤莫名,而最令他们惊奇的是,门下弟子见他们,竟然痴痴呆呆,宛似不识,”
岳霖讶异道:“难道他们连师长也不识了”逍遥居士并未立即作答,却飘然起身,在屋内飞快地绕了一匝,在他所经之处,屋内四壁已明晃晃地亮起四盏壁灯。
顿时,光华四射,明亮犹如白昼,灯盏耀眼,不容逼视。
岳霖似是一时不能适应强裂地光照,不由得连连眨着双眼,却又忍不住好奇之心,向那些灯盏又望几眼。
逍遥居士坐回原处,一口气喝下三杯酒,望着岳霖,一笑说道:“娃娃你莫在奇怪,这灯盏原是海中数十年的大海蚌,老夫取来将之张开,一半储油燃点,一半依壁作罩,因此物壳内含磷甚多,且又光滑如镜,一经点燃,便是普通十盏油灯,也无如此光亮”
岳霖见他说话时神态豪迈,双目之中神光炯炯,全无半点伤痛之态。
正当此时,忽然一条白影疾掠而入。
口口口
岳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白衣小女童已然飞掠入内。
她气急败坏的道:“师父海面上来了一条双排的大帆船,离得太远,看不甚清,最少恐怕也有十来个人。”
逍遥居士双眉一扬,道:“晓云你小小年纪,怎地这般没有记性快去快去是熟人就请他们进来,不然,就打发他们回去,你要是怕,就喊晓光一齐去。”
被唤作晓云的小女孩一撤小嘴,不服地道:“谁说我怕看我去打发他们”
说罢,双肩微晃,便已飞身而去,动作之快,身法之美,就是比诸江湖中一流高手,亦毫无逊色。
逍遥居士望望晓云逝去的身影,摇头叹道:“唉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淘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杯而饮,酒到杯干,不知不觉间,又是三杯落肚,笑眯眯地望着岳霖。
岳霖被他望得豪性陡发,也一连干了三杯。
逍遥居士忽然纵声大笑道:“好好娃娃你竟然跟老夫比起酒量来。”
岳霖俊面飞红,道:“晚辈不敢休说量不如前辈,就是无论什么,也是再难与您老人家相提并论的”
逍遥居士摇头笑道:“不然,不然,在女子们眼中看来,老夫便不如娃娃你远甚了,哈哈”
岳霖知他所说,乃是指前在荒山野寺中,被“七巧门”门下弟子凌辱之事,不禁连耳根都红了,讪讪地低下头去。
逍遥居士笑声清越,接着又道:“你不必羞愧,食色性也,也能临危不苟,可见你与人不同,是以老夫才愿成全你。”
话到此处,笑容一敛,感叹地道:“七巧门弟子,确是一代不如一代,虽然七巧婆管束甚严,但门下弟子在外时仍难免为非作歹,尤其近一年来,更形猖獗。”
岳霖听到此处,缓缓抬起头来,道:“九大门派掌门人,对他们的弟子被掳,竟不深究吗”
逍遥居士缓缓道:“他们眼见自己门下如痴如呆,焉有不心疼之理可是七巧婆也说得对,她说门下弟子从未涉足江湖,更何况掳人子弟这些人都是追逐美色之徒,擅闯百无禁忌,甘愿为奴”
他取起一只山果,咬了一口,边嚼边道:“九大门派掌门人为了此事,后曾聚会于峨帱金顶,商酌再三,都以为七巧门存在一日,江湖中便一日不得安宁,遂决定联袂前往六盘山天泉峰,意欲合力将七巧婆婆绝,然后遣散门下弟子,七巧门便可自然瓦解”
岳霖听得暗暗一惊,就算“七巧婆”武功盖世,也万万不是九大门派掌门人的敌手,只不知她是如何逃过此劫
这时,又听逍遥居士继续说道:“岂料当他们重返七巧门时,却被素以阴狠见称的笑面魔君,以一手大摄神法将九大掌门人全都镇住,然后又以各门派的祖师灵牌出示各人,用为要挟,并相约一年后,于回头峡扇子崖再作了断。”
岳霖一面倾听,一面暗忖:“七巧婆为了应付九大掌门人,才将笑面阴魔找来,投其所好,不惜以女儿的童贞献之,而笑面阴魔用心确也良苦,先将九大门派的祖师灵牌一齐盗来,然后再以之要胁,改约扇子崖,企图一网打尽”
逍遥居士忽见岳霖双眉微皱,似在沉思,不由奇怪,住口问道:“娃娃你在想什么”
岳霖一怔,道:“我我在想,那笑面阴魔既是素以阴着称,何以竟肯化费如许心机,不惜与九大掌门人为敌,替七巧婆挡这一阵”
逍遥居士哈哈笑道:“不过是彼此利用,互有所求罢了,而今江湖上,正是一片混乱,利之所在,便都不择手段,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你已有了不少经验,尔后行道江湖,更该谨慎才是。”
岳霖听了,衷心感激,道:“晚辈必定牢牢记住老人家训诲。”
道遥居士微笑颔首,道:“嗯孺子可教,果是上乘之材”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陡听屋外传来一声厉喝,接着又是一声清叱
岳霖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捋虎须,不远千里,千涉渡海,前来“碎萍岛”生事。
他望了逍遥居士一眼,挺身而起,却见逍遥居士一摆手,道:“娃娃莫管它这些客人,晓光和晓云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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