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口气,择一避风之处,就地盘坐,运功调息起来。
藉着从小扎好基础的内功,加上天地至宝“杨枝甘露”的灵气,南宫亮迅速地敛固精元,循运周身,阴阳二气,立刻沟通天地之桥,进入返本还原,三相并忘的境界。
他默坐运功正急,一条黑影恍若幽灵,倏然出现南宫亮身后,毫无声息地欺近,只见他一身黑衣,黑绢包头,只露出一对寒光闪闪的眼珠,射出一股诡谲的光芒,骈指如戟,疾如闪电,向南宫亮背心“脊心”穴戳下。
正在这时,半空中蓦地响起一声大喝:“狗贼,竟敢对一个孺子施行暗算,打”
随着喝声,二条人影,疾泻而下,挟着一道寒光,向蒙面人疾刺而去。
蒙面人手指上此刻离南宫亮后心只有五寸,如他手指下戳,固可制得南官亮死命,但自身也逃不了死伤之危。
只见他一声冷哼,右臂疾收,身形暴退,一转身,恍如淡烟,瞬眼飘出十丈,显然,他有所顾虑,不愿冒险。
南宫亮骤闻喝声,心中一震,运行的真气一顿,四散乱窜,他知道运功之时,切忌外魔入侵,稍一不慎,立刻走火入魔,忙屏弃一切,闻若未闻,镇静心神,缓缓驭卸真元,归向丹田。
在这刹那,忽又听得一声大喝:“老夫刚才已发觉你鬼鬼祟祟,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还往那里逃”
喝声中,一阵衣袂飘空之声,由近而远,刹那消逝。
南宫亮周身沁出一阵冷汗,草草收功,振衣而起,星眸一闪,只见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紫色劲装,手握七尺银鞭,正目光湛湛,似笑非笑地,屹立身前,向自己注视。
他心中不由一怔,呐呐道:“刚才是姑娘救了我么”
心中却忖道:“喝声苍老,分明是位老者,现在怎又出来一位少女”
只见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是我爹救了你。”
接着微微一叹,道:“要不是我与爹恰巧因急事连夜赶程经过,你岂不死得冤枉”
南宫亮疑窦顿解,忙抱拳感激地道:“贤父女再生之德没齿难忘,请姑娘赐告令尊大名,也好让在下谨记心头。”
紫衣少女一扬手中银鞭,道:“这还用问,你既在江湖上走动,难道不知道这根银鞭”
南宫亮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但闻言之后,略一思索,不禁心中一震,脱口惊呼道:“原来竟是江南任府,令尊是否即是银鞭飞龙任不弃老前辈。”
语声方落,一声宏亮笑声,起自半空,道:“小友好眼力,老夫正是任不弃。”
南宫亮忙施礼道:“前辈仗义援手,晚辈先谢了。”
“银鞭飞龙”任不弃目光灼灼,注视着南宫亮焦黄的脸色,一摆衣袖道:
“免了,小友脸无表情,敢情套着人皮面具”
南宫亮暗呼一声“厉害”道:“前辈好眼力。”
任不弃道:“小友运功,能达外魔不侵,三相并忘之境,老夫深为佩服,但是,既有这等高深内力,怎地毫无阅历,竟在黑夜荒道上,独自运功调息,难道不怕被人暗袭”
南宫亮想起刚才情形,心中一阵悚栗,面现愧色道:“前辈所责极是,晚辈确是一时疏忽。”
他想起暗算自己的人,必是那隐在幕后,策动阴谋的主凶,正想问问那人形状,却见紫衣少女已急急道:“爹,你怎让他跑掉了”
“银鞭飞龙”脸色忽然严肃地道:“想不到武林中竟有这等高手,以我任不弃的功力,追出半里,竟让他失去踪影,实令老夫惊异。”
南宫亮急急道:“那人面貌生得如何,前辈看到否”
任不弃摇摇头,道:“那人黑绢包头,行迹诡异,轻功之佳,竟然超过老朽,别说没看到他的面貌,就是来历,以老夫混迹江湖四十年的眼力,竟也无法看出分毫。”
南宫亮嗒然若失,暗忖道:“以自己化过装的容貌,那人居然仍能认出,暗下毒手,显然他一路上早已跟踪在后,唉,真凶就在眼前,自己却又失掉一个机会。”
他暗暗咬牙切齿,只见任不弃又道:“小友出身何派,姓名是否能告知”
南宫亮心中一片悲痛,缓缓道:“晚辈河洛南宫之后南宫亮。”
“银鞭飞龙”任不弃父女脸色一肃,任不弃继而更脸色微微一敛,道:
“原来竟是夕阳神剑公子,老朽倒失敬了,那人竟敢向中原剑主挑战,难怪刚才看来,功力似犹在老夫之上。不知小友是否知道那人是谁”
南宫亮黯然摇摇头,道:“晚辈正在查探。”
“银鞭飞龙”眉头微皱,看看女儿,倏然哦了一声道:“我忘了替你介绍,这是小女巧君。”
南宫亮忙重新施礼,只见任不弃继续道:“南宫公子请自小心,老朽父女尚有急事不克再谈,就此告辞,回府后请代向令尊候安。”
语声一落,一携紫衣少女手腕,便向来时方向,飘身而去。
南宫亮望空抱拳施礼,只见任巧君正掉首而望,心中不禁暗暗苦笑,喃喃道:“我已无家可归,有父等于无父,又怎能带信问候。”
想起自己的凄惨境遇,不由又落下一滴眼泪。
仰望夜空沉沉,正像自己的心境,他默收泪水,正想就道,蓦地
夜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叱喝之声。方向正是左边的丘陵之地,错非因服下“杨枝甘露”听力过人,实难发觉。
南宫亮心中微微一惊,抽出长剑,迅速循声飞掠,心中忖道:“这一路上颇不平静,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心头想着,身形已越过一道山岗,这时更可听清阵阵金铁交鸣,金风飒飒之声,发自二十丈远的丛林之中。
以这种声势判断,林中搏斗人数似乎不少。
南宫亮刚渡危机,心中增加了一分谨慎,长剑缓缓归鞘,忖道:“这时已过三更,如此荒凉之地,是谁在此亡命而搏为了什么”
心中思索着,人已毫无声息地一闪入林,目光瞥扫,发现林宽不过二丈,中间有一个方圆约莫五丈的草地,四周粗松围绕,果然是个理想的竞技之场。
这时,风雷之声大作,劲风盈耳,搏斗正烈。
蓦地
场中响起一声大喝道:“老朽已表明心迹,怎还苦苦相逼,难道真要分出生死不成”
另外一个声音冷笑道:“你崔天行作孽自受,还能怪谁”
南宫亮刚入林一丈,“崔天行”三字一入耳中,心头大震,急忙跃近隐身场边一棵树后窥探。
只见场中乌光霍霍,剑气森森,五条人影正包围着一位白须银髯的老者疯狂进袭。
那老者手执丈八铁槊,满空飞舞,一团乌光,保护周身风雨不透,嘿,不是外公“风雷圣手”崔天行,还有谁
南宫亮星牟冷焰暴射,暗暗忖道:“陈叔叔话出有因,果然不错,外公受到了侵袭”
他手按剑柄,正欲跃出,倏然间心头一惊,止住欲待跃起的身躯,星眸露出惊讶光芒,脑中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