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夏言有些诧异的反问:“不值”
黄梦婕点头回答说:“当然不值,捂盖子的事情肯定是南京市委下的命令,也肯定是调集了整个区的警力过去帮忙的,夏言你一个人带着几百围观群众打冲锋,我能想象得到你当时的艰难,你做的虽然对,也的确于情于理于法都站得住脚,也一定深受群众的爱戴,但是结果呢你固然做成了你想要的事情,你也确实是帮咱祖国的党政机关守住了声誉,可自己却是一个没下场,这难道不是不值吗”
“夏言,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远大的抱负,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其他机关人不同,要不是这样,我守了这么多年的身子,也不会就这样给你糟蹋了,”黄梦婕说,“但是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
黄梦婕的话还没有说完,夏言就打断道:“不值吗黄姐,其实你错了。”
第二十五章说官场
错了
黄梦婕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诧异的看着夏言,在她看来,虽然机关内有不少不愿意升官的干部,但那都是霸占着肥缺才不肯松手的,夏言固然是个副县长,听起来已经算是官场上一个难得的好职位了,但是要明白,夏言的这个副县长现在根本就是空有其名而已,几乎没有任何的实职,所以挂职回去以后怎么安排还是一个天大的问号呢
除此之外,就从夏言本人来说,一个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就实现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官场三级跳的人,也绝非是那种甘于平庸的庸碌之辈。
也正因为如此,当夏言明明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甚至还可以流芳百世的好事,却不但没有奖赏,反而还要被排挤到官场的边缘去坐冷板凳,如此让人心灰意冷的结果,仅仅一句“不值”,已经是黄梦婕所能想到的最轻描淡写的词汇了,可夏言却说这也错了,那么对于夏言自己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呢
从黄梦婕的眼眸深处,夏言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不过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抛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黄姐,你觉得咱们可爱的官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面对夏言抛出的这个问题,黄梦婕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并不是她跟不上夏言的跳跃性思维,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有过最深层次的负距离交流,总还是有些心有灵犀的,所以黄梦婕的疑惑并不在此,而是,她对于这个问题也根本没有答案,并且黄梦婕相信,不仅是她,就算是市委省委,只怕都不一定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夏言也没打算让黄梦婕回答,所以只是略做停顿以后,就接着回答道:“我们的官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利欲横流的社会,里面充满了钱权和权色等不堪入目的交易,很多官员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科长的位置,就甘愿倾家荡产,甚至是把自己的老婆当小姐一样使唤,供一众领导玩亵。至于逢年过节的送礼,还有女下属和男上级的奇闻异事,就更是不胜枚举。除此之外,在机关内,几乎每个人也都把专门利己毫不利人的生活态度发挥到了极致,将这种体制生活的现实推到了顶点。”
“但是在现实的同时,官场又是一个极其发达的人情社会,”夏言说,“体制内讲究的就是一个任人唯亲和举贤不避亲,在机关内,看一个是否能得到升迁和很好的重用,和这个人肚子里的才学关系并不大,而是要看这个人的背景如何,或者说他在官场上有什么关系网络,如果一无所有的话,除非天上能掉馅饼下来,否则这个人基本没有被提拔的可能。至于公务员的会做人,也属于拉关系累人脉的一种过程。”
“而说官场是一个人情社会的极其显著的特征就是在犯错上,”夏言说,“对于机关人来说,犯错误是谁都不可避免的,可是同样的一个错误,有人情和没人情的概念就会截然不同,就拿生活作风这一点来说,如果没有人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上纲上线,从重从严的进行处理;而如果有人情的话,则就可以说成是一时不慎的小错误,可以进行教育为主的处罚。”
“所以,”夏言总结道,“综合这几点,我认为官场应该是一个现实到了极致的人情社会。”
黄梦婕虽然更多的在处理安徽大厦的商业事宜,但怎么也算是一个有着处级机关编制的干部了,因此对于夏言的总结,她点头表示认可。
“那么在这个现实的人情社会里,有一样东西很重要,那就是资历,”夏言说,“通常来说,资历越老的人,在机关里的人脉就会越广,路子就会越宽,也就是人情的累积会越来越多,当膨胀到了一定的时候,由量变到质变,就可以得到提拔和升迁了。”
“而相反的,如果一个人没有资历,或者说他的资历不够厚的话,那么我不明白在这个现实的人情社会,他为什么要得到重用。当然,也许这个人的能力够强,但是请别忘了,机关内的很多事情通常并不是以能力来论高低的,并且就算是领导真的看中了某个人的能力,也很难做到力排众议,放弃其他能力不足,但却拥有更深人脉的下属。”
夏言最后说道:“因此通常的情况就是,如果一个人资历不够就被领导提拔,那么就等于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面对着其他眼红的老机关的各种攻击和说情,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人不仅遭人恨,还很有可能终生不得寸进了。”
作为安徽大厦的处级经理,黄梦婕心里明白,夏言的话语固然说得有些偏激,但不可否认是有其一定道理的。
在官场内,一旦牵涉到了利益的分配问题,如果没有很硬的关系或者说是人情在背后作为支撑的话,是很容易被那些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给弄得伤痕累累,最终不得不退出机关舞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每到了干部换届的时候,那些平时鲜见的举报信就会如同雪花片一般的飞进纪委和监察局内,这无非就是人情和关系的另外一种较量方式罢了。
能在三十岁,并且守身如玉坐上处级干部位置的黄梦婕,她的政治智商并不低,因此在听完夏言的分析以后,就立即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问夏言道:“那夏言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自己的资历不够,所以才故意玩出这样一出,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退居二线,去冷板凳上平平淡淡的熬几年资历,等到你的资历够了,再想着往上爬”
“我不否认我有这个想法,”夏言回答说,“别看我现在风光无限,回安徽的时候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都是敲锣打鼓的进行迎接,但是在这欢天喜地的背后,却有不知道多少被我挡住了升迁道路的人在暗地里盯着我,随时等着把我从舞台上掀翻下去。”
夏言想了想,又补充道:“的确,就像传闻的,我在省委里有关系,同时又在北京这里挂职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退居二线的老将军,也得到了国务院的重视,这些固然能帮我震慑住那些想要找我麻烦的宵小之辈,但却并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有些话并不好听,但是时下政府机构的公信力不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副县长,一旦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里,那么老百姓所能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一定摆脱不了暗箱操作的嫌疑,而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再有几个小人给我栽赃嫁祸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就可以直接宣告政治死亡了,”夏言苦笑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可能千日防贼的,所以,与其像这样踩钢丝一样战战兢兢的上位,倒不是主动后退一步,让那些整天想东想西的人先过去,反正来日方长,我不急。”
对于机关内有些人的嘴脸,黄梦婕是很清楚的,那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说耍小聪明的去钻营去给人搞破坏,那都绝对是一把好手。这些人表面上可以和你称兄道弟,但也许就是一转脸的工夫,他就会去给上级领导报告一些什么,恶心至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夏言没说,但是黄梦婕也能从夏言的话语中延伸的想到,就算是他的关系够硬,就算是省委或者国务院铁了心的要提拔他,力排众议的把夏言安排到一个重要的职位上,也同时帮着夏言屏蔽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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