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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襟大度,胃口也很不错。
他曾是江湖上出名的气吞牛羊,不过,白二公子似乎也不比他差。
两个人,胃口竟已比得上七八个大汉。一霎时,珍馐美馔,风过残云卷。
白笑书站在花园里,松了松腰带,他已很久没像饿狼一样吃饭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又像年轻时一样。
那时的白笑书,吃饭多,喝酒多,能拼命,虽然白笑书并不算老,但是年轻的感觉总是好的。
白二公子慢慢走过来,站在白笑书身旁。
白笑书道:“人言西北之地民风彪悍,饭菜饮食毫不做作,朴实无华,果然不假”
白笑书没有说明,但是他已承认,他吃的很好,很满意。
白二公子没说话,还站在那。
白笑书问道:“快马已经备好了吗”
白二公子沉默了很久,才道:“换骑的马匹,干粮和水,都备好了。”
白笑书转过头,看着白二公子,从他们见面开始,白二公子总是笑着的,一身轻松,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贵胄公子。
现在他忽然变得严肃,脸上还有种悲伤和凄然。
白笑书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无法描叙的不安,他道:“出事了”
白二公子道:“六大派在天山出事了。”
白笑书急道:“很严重”
白二公子点头,道:“到现在,还没有人见过六大派的人走出天山。”
白笑书道:“哪传来的消息”
白二公子道:“七庄十二堂。”
白笑书道:“他们现在在哪还在天山”
白二公子道:“他们已在回嘉峪关的路上了。”
白笑书惊道:“回嘉峪关”
白二公子道:“六大派为避天山隘口之险,改行雪岭小路,几日之后,音信全无。”
白笑书道:“六大派高手无数,怎么会没有一个活口”
白二公子道:“七庄十二门查探数次,毫无结果,只好撤回嘉峪关,再作打算。”
白笑书不说话,沉默很久。
白二公子问道:“咱们怎么办”
白笑书看着他,叹息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还想去天山吗”
白二公子反问道:“那你呢,还打算去吗”
白笑书苦笑,沉默片刻,毅然道:“我一定得去天山,一定得去。”
白二公子笑道:“你既然去了,我为什么不去”
白笑书看着他,竟笑了。
白二公子道:“莫要忘记了,我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
白笑书又紧了紧腰带,笑道:“白二公子,咱们这就出发吧。”
白二公子摇摇头,道:“从现在起,我就不是什么白二公子了。”他站的笔直,猛的将身上的披风扯下,露出里面一件灰色的紧身劲装。
他道:“你知道的,白晓仇才是我的名字。”
白笑书愣了愣,才道:“那咱们走吧。”
白晓仇皱着眉毛,道:“咱们吃的这么饱,在马背上恐怕会颠出来。”
白笑书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全都颠出来,咱们也得日夜兼程的赶去天山。”
有人说,身在江湖就离不了恩怨情仇,离不了刀光剑影。
江湖这么大,身在江湖里,也自然离不了东奔西跑,离不了劳碌奔波。
人活着,岂不就是要不停的劳碌奔波
西北的风沙总是很大,天连着黄沙,黄沙连着天。
置身在这漫漫风沙中,感觉就像是身处天边。
那天边的那头是什么,还是天吗还是尽头
白笑书和白晓仇都不知道答案,他们只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嘉峪关。
嘉峪关的大街上都是黄沙,黄沙卷裹着路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谁都不愿在这样的大街上停下脚步。
行人中有一个年轻人,低着头,从远处走来,匆匆忙忙进了一家酒馆,他跟别的人不太一样,他不是兵卒,却穿着官靴,看穿着不是江湖人,身上却透着一股江湖气息。
白笑书两个人立即跟上去,走进那家酒馆。
他们走进酒馆时,年轻人已选了张桌子坐下。
白笑书走到那人跟前,笑道:“孙玉君,好久不见”
那年轻人抬起头,看着白笑书,也笑了,道:“白大哥也到嘉峪关了,小弟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白笑书道:“你怎么也到这来了”
孙玉君道:“朝廷得知中原各派纷纷派出强手,西进嘉峪关,必是有所行动,所以,我和几个兄弟就在这喽。”
白笑书道:“这江湖事都惊动了衙门的人”
孙玉君笑道:“应该的,朝廷和江湖之间的联系,本就是六扇门。”
孙玉君又道:“白大哥一定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白笑书道:“本是受朋友所托,了却故人心愿,不想六大派遭受如此变故。”
孙玉君道:“白大哥果然消息灵通,我是今早才得知的消息。”
白笑书道:“六扇门怎么看这件事”
孙玉君道:“此次六大派尽是高手出动,就算神花流早有准备,也不可能没有活口,一定另有隐情,只是天山,我六扇门的手实在伸不到那里。”
白笑书皱着眉头。
孙玉君道:“听说雪岭上一片狼藉,却不见半句尸骸,有人说,这是魔教的妖法,可杀人于无形。”
白笑书不禁苦笑,道:“妖法有妖法的话,魔教现在还会留在天山吗,现在恐怕早已到嘉峪关下了。”
孙玉君道:“有人说恐是天山的山魈所为,天山雪岭人迹罕至,精灵古怪者甚多,定是有人做了触霉头的事。”
白笑书摇头道:“怪力乱神,不足为信的东西。”
孙玉君道:“可是已有人开始畏惧神花流,不然七庄十二门也不会急着退回来了。”
白笑书道:“衙门会插手这件事吗”
孙玉君道:“朝廷连年对鞑靼用兵,漠北战事未结,无暇顾及西北天山,朝廷也没打算出兵嘉峪关。”
白笑书道:“不管怎样,七庄十二堂退回嘉峪关,保住人心不散,也算是万全之举。”
孙玉君点头道:“如果神花流继续东进中原,嘉峪关还是可以守住的。”
白笑书看看白晓仇,笑道:“古人说西出阳关无故人,看来咱们出了嘉峪关,就一去无故人了。”
白晓仇笑道:“那咱们,还是先饮尽一杯酒再说吧,因为更进一杯酒之后,才能出阳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