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看着白晓仇,苦笑道:“你好,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白晓仇看着被黄沙遮蔽的天空,喃喃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常年行走在这条路上的商队都已熟悉这种天气,马夫们已将骆驼圈成一圈,将马匹和人围在中间,这是在沙暴中保护商队最好的办法。
这些商人们常年走在沙漠中,他们已被沙漠锻炼的比骆驼更有忍耐力。
白笑书、老马、白晓仇、穆拉都趴在地上,头上身上都裹着布。
飓风携带黄沙,呼啸而来,撕扯着干涸的大地和灰黄的天空。
在这无情的沙漠里,人命竟是如此卑贱。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
可人类从未屈服,相反,人类正在繁衍,他们正在努力征服自然,人们用房屋阻挡风雨,用火抵御黑暗和寒冷。
在沙漠中找柴生火是件困难的事,可毕竟还有办法,于是,这里有了火堆。
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
他们已经与商队分开,又向北行了两天。穆拉说,也许再过五六天,他们就能到达天山草原了。
沙漠中的夜晚格外安静,甚至没有风声,只有残月和繁星挂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人们。
沙漠的夜晚也是寒冷的,这里的白天热的要命,一到晚上,就冷的恨不能立即像白山黑水的人们一样,穿上大棉袄,带上狗皮帽子来保暖。
这里空旷,安静,寒冷。
只有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
第十八章沙漠之夜
老马坐在火堆旁不住的搓着手,老马的拳头很硬,可再硬的拳头也会怕冷。他叹了口气,道:“这真是个活见鬼的地方。”
白晓仇道:“在过天山隘口之前,我们一直都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穆拉道:“这几天都没有沙暴,咱们已经很幸运了。”
白晓仇拿起水囊,轻轻抿一口,接着递给身旁的白笑书。
在沙漠里,水比任何东西都宝贵,他们已学会怎样节省体力和水。
白笑书抬头望着夜空。
繁星无数,一弯残月。
他不止一次的像这样望着天上的弯月,可他从没这么仔细看过月亮。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算起来在有几天就是月圆的日子,不知道沙漠里的圆月会不会更美,更圆。
圆月的大沙漠,是不是也格外让人陶醉。
就在这时,白笑书忽然听见一种声音,像是呼救声,这声音很微弱,但在这一片死寂的沙漠中,也显得格外清晰。
穆拉站起身,四处张望。
白笑书,白晓仇,老马三个人也在侧耳细听。
呼救声又传来。
穆拉道:“你们一定也听到了。”
白笑书道:“嗯”
老马道:“有人在求救。”
白晓仇道:“这附近这么会突然有人出现。”
老马道:“也许他们是走来的,在寻找可以帮他们的人。”
白晓仇道:“你怎么知道”
老马道:“商路上总会有强盗,有的强盗杀人劫财,有点强盗只劫财不杀人,但是会抢走粮食和水。”
白笑书道:“这确实是求救声。”
穆拉道:“咱们应该去瞧瞧,他们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白晓仇道:“快死的人,有什么好瞧的。”
老马道:“你既然知道他快死了,为什么不救救他呢”
白晓仇道:“你莫忘了,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时,又有一阵呼救声传来,似乎更微弱。
穆拉道:“他一定是看见这里有火光,才过来的。”
老马大声道:“他知道这里有人,我们却不去救他,那咱们至少也应该告诉他,这里没有人,让他去别的地方看看。”
白笑书慢慢道:“在大沙漠里,每天都会有人渴死饿死,我们的口粮和水只够走到天山,到了那会怎么样还不知道。”
老马叫道:“那就把我的那一份拿出来,我饿几天不会死,但是省下来的口食却可以救活一个人。”
白晓仇冷冷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白笑书微笑道:“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人,那就从他们开始吧。”
白晓仇道:“你们都是个好人,可莫忘了这里是沙漠,我们会就别人,可别人不一定会救我们,也许还会害我们。”
老马道:“我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白晓仇寒着脸,不再开口。
白笑书道:“还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去看看,穆拉留在这。”
老马拿着水囊和干粮,看着白晓仇,白晓仇沉默,过了半晌,也站起身。
三个人,顺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翻过两个大沙丘之后,终于看见趴在地上的两个人。
他们还被叫做人,是因为他们还有下巴,还有影子。
因为有这样的传说,没有下巴和影子的是鬼,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像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冤鬼。
两个人的身上只剩下几块布条,裸露的皮肤已经晒黑、干裂,眼睛深陷,已经成了两个灰色的洞,脸上的刀伤已经开始化脓。
看起来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喝过水,吃过东西了。
老马脱下外衣,尽量裹住两个人。
他们全身颤抖,呻吟着,“水,水”也许这是他们唯一还能发出的声音。
白笑书将布沾湿,给他们慢慢吸允。
穆拉嘱咐过,这时候若是将水囊给他们,他们一定会把水囊喝光,然后撑死。
垂死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微弱,道:“谢谢你们。”
白晓仇突然厉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那人慢慢道:“强盗,我们遇到强盗了。”
老马耸然道:“强盗在哪里”
那人的身体蜷缩着,指了指远方,整张干瘪的脸显得痛苦和恐惧,脸上的刀伤因此而变得扭曲。
白晓仇冷冷道:“你说的强盗大概有多少人领头的长什么样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
白晓仇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身体不停的颤抖,干涸的双眼已留下眼泪。
老马大声道:“他们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咄咄逼人,即使他们说谎了,又能怎样他们只不过是两个身受重伤的虚弱的人。”
白晓仇看着这两个人,冷冷道:“难道我们还要带上他们走吗”
其中一人挣扎着坐起身,道:“我们只求一点水和干粮,我们能够坚持到最近的市镇。”
老马转过头看着白笑书,道:“咱们就分他们一些谁和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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