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白晓仇竟忽然掠起,想从三黑衣元老头上掠过,掌中利刃已泛出白光。
白笑书剑未出鞘,剑鞘直指高老者,高老者右臂一振,手中长鞭激荡而出。
他本想用长鞭将白晓仇卷住,不想白笑书长剑已到,他只得回身去接白笑书的剑招。
矮老者、胖老者见状,足一点地,拔身而起,两双怪手直击白晓仇后脑后心。
白晓仇凌空倒翻,躲过二老背后杀招,人已站在围墙上,两老者已将他一左一右,成包夹之势。
高老者一鞭挥出,只听“呼”的一声,丈长的软鞭忽然抖出个圆圈,直奔白笑书的右臂而去。
若是常人,一定会改变身形,以躲避软鞭的圈套,白笑书不但身形未变,反而足下用力,去势更疾。
如此一来,待到老者的软鞭套住白笑书的右臂时,白晓仇的剑鞘已然击中老者胸口,虽不是剑锋,老者也必定中伤。
高老者毕竟为习武多年的高手,临危不乱,轻叱一声,身形忽然展动,手中软鞭回击白笑书后背。
白笑书嘴角一扬,反手挥剑,将剑在背后一挡。
“叮”的一声,鞭梢正击中白笑书剑鞘,声如金器相交。
鞭势疾猛白笑书借力用力,再扑高老者,手中长剑直削老者手腕。
老者身形虽快,怎奈长鞭招式已老,待到长鞭反卷回救时,白笑书必定已胜他一招。
高老者面色惨白,额头已沁出汗珠。
白笑书这一招式实在出乎意料,高老者万万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竟将自己性命系于一发,只求这一胜。
老者若将长鞭撒手,自然可以避开这一招,但高手过招,被迫丢弃兵刃实在颜面尽失。就算死,他也不会这么做。
他只剩下一条路退路。
为避白笑书这一剑,老者身子已向后滑出一丈。
白笑书他们本站在门口,再向前一丈,他们就已在这院中了。
高老者看着白笑书手中还未出鞘的长剑,一阵默然。
白笑书刚打算开口,就听“嘭”一声,有个人倒在地上。
白晓仇打败过很多人,白笑书也相信他绝不是个很容易就会被击倒的人。
可他还是倒下去了,就像曾被他打败的人一样,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
那一刹那,白笑书竟有些愣住了。
那两个老者从围墙上跃下,他们似乎想说什么,对视一眼之后又都闭上了嘴。
白笑书扶起白晓仇,他似乎已失去意识。
高老者叹口气,道:“你竟将老夫逼回院中,老夫看轻你了。”
白笑书道:“你们的武功也的确让我吃了一惊。”
高老者道:“还在我们院中的那位朋友,我们不会难为他,至于他。”老者指了指白晓仇,道:“你还是尽快带他回去休养,他的内伤似乎不轻。”
辛离还站在门外,早已看得呆了。
白笑书看着白晓仇的脸,他苍白的嘴角还有一丝鲜血,双眼紧闭,气息已微。
白晓仇苏醒时他已躺在床上,白笑书坐在床边,微笑着转身为他取汤药,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他一定费了很大气力才救醒白晓仇的。
白晓仇挣扎着坐起身。
白笑书端着药碗,微笑道:“醒了就好。”
白晓仇低声道:“若不是我,也许”
白笑书笑道:“他们已保证不会难为老马,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养伤。”
白晓仇道:“你一定耗费了不少内力。”
白笑书道:“咱们三人一起来到天山,当然还要一起回中原去。”
白晓仇点点头,勉强笑道:“只是我们要做的事还没有什么进展。”
白笑书道:“总会有办法的。”
汤药本来很苦,药性越强的越是让人难以下咽,白晓仇拿着药碗,苦笑道:“世事就像是一味汤药,猛的喝一口只感觉苦不堪言,若是细细品味,其中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白笑书笑了笑,道:“你怎么忽然变得啰嗦起来”
白晓仇也笑了,道:“得了病的人总会想的多一些,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还是啰嗦一些会比较舒服。”
白笑书道:“那你还是快些好吧,我最怕的就是啰嗦的人。”
白晓仇笑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出去走走,然后再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免得你也变得啰嗦起来。”
白笑书推开房门,他也觉得白晓仇的话有些道理。
于是,他决定随便走走。
从客房后面走过去,拐一个弯之后是一个花园。
花园里自然有很多花草,虽然峰顶是白雪皑皑,但是这里还是茂盛的生长着很多珍奇花木。
白笑书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花园。
斜阳洒出柔美的光,照在这些花草上。
还有花草中间的一个人。
是那个虬髯男人,垂着头,还是一副缄口无言的样子,他这样一个男人站在花草中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凄凉。
他像是在诵念着什么经文,就像是在祭奠这些将要凋谢的花草,祭奠那些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白笑书忍不住走过去,轻声道:“你好。”
虬髯男人的经文已诵念完,但他还是低着头,双手扣在胸前。
他似乎并不打算说话,也许他根本从没说过话。
白笑书又站了一会,他觉得两个人这样子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回去睡一觉。
于是,他决定按着原路返回去,他刚转身,突然间,一个声音道:“我不好。”
白笑书不禁吃了一惊,因为这声音实在难听,嘶哑而破碎,难听的就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声音,很多人只听见这声音,晚上恐怕就要做恶梦。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边,道:“我不好。”
白笑书转回身,看着虬髯男人。
他发现那张平静的脸上流露出奇怪的表情,悲伤,犹豫,无奈,
还有羞涩,可见白笑书也是为数不多听过他声音的人。
他也一定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开口说话的。
白笑书道:“想聊聊吗也许说出来会好一些。”
虬髯男人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笑书道:“你愿意的话,想说什么都行。”
虬髯男人道:“我喜欢她。”
白笑书道:“我们都看得出你喜欢她,而且是非常喜欢。”
虬髯男人点点头,道:“可是她并不喜欢我。”
白笑书道:“她愿意让你站在她身边,说明她至少不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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