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两个大字邺城。
“喂小子,你可以进去了”
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眼官兵,准确说是看了眼官兵手中的通缉令,然后微笑着向城内走去。
刚进城内,秦枫便怔住了。有点默然地看着这个自己摸爬滚打了十年的城市,看着青石铺地,干净整洁的街道和路边林立的商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每一个路过的人的每一张或欢笑或默然或惊喜或悲愤的脸;看着昏黄的天,鲜红的太阳;看着过路的马车碾过自己消瘦的影子,直至看到贴满了城墙的白底黑字告示蓦地,一股剧烈的悲哀和落寞将他团团包裹了起来。
恍惚中,他看到一幅幅血腥残忍的画面:刀剑交割、断肢残骸、血流成河,而自己,便立在画面的中央,咧着嘴,舔着脸上的刀疤
秦枫不禁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脸摸去,触手可感的光滑使得他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段时间,天黑的很快,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行人也都加快了步伐,一个个面色匆匆,着急归家,秦枫漫步在这样一个街道上,一时间却有点悠哉悠哉的懒散人气息。
这样走着,脑海中不觉便浮出两个人来:云烟、李治。
一个是红颜知己,零落风尘;一个是自己在浩浩数千帮众中,唯一的心腹。想来,自己能报得大仇,没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易。这样想着,一个娇媚女子的相貌不由得浮现眼前
怡香苑,遍布北域各大城市的风月场所,是北域三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名下最大产业。这里的女人,美如天骄,却也心如毒蝎,她们会用上天赐予的姿色来掏光每一个男人的口袋。
太阳刚刚落下山坡,秦枫便到了这个地方,此时,他正站在怡香苑这座豪华的建筑物前,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对他招手欢笑,扭捏作态的女人,心里感叹不已。事实上,用女人来形容这些人并不准确,这些人中,十六七岁的少女不在少数,某一瞬间,秦枫似乎透过了她们厚厚的粉黛、花红柳绿的衣裳,看到了她们那颗因痛苦而扭曲了的心脏。
这时,有人拉了他一下,秦枫扭头一看,原来是怡香苑的老鸨。
“呀呀,这位公子站在这儿弄啥哩天就要黑了,快快进去吧”老鸨很是热情,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趁着门前明亮的灯光看着她那张油光满面,像是涂了一层蜡的脸,秦枫心中一阵恶心。这个黑心的老太婆,不知用何种卑鄙手段骗得这么些良家女子,真想一刀结果了这个丑陋的人。
深吸一口气,秦枫竭力压下心中的愤慨,猛地抖下老鸨仍拉着他的手,大步向怡香苑内走去。
进到里面,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秦枫还是惊叹于装饰的奢靡百盏华灯悬于屋顶,齐放光彩,璀璨如昼;两根参天柱,上刻一对黄金鸳鸯,双目含情,栩栩如生;旋转直上的楼梯和光滑的地面,在这个炎炎夏日里,早已铺上了一层青花色瓷砖;而在那正中央处,竟是一汪水池,水色清冽,莲花密布,鱼儿在其中畅快游弋,好不快活。
整个大殿设计的宽阔大气却又使人感到温馨,犹如身在自己后院,决然没有一丝拘束感,秦枫四下观望,那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要么陪客谈笑,要么迎客入房,要么便是瞪着一双勾人的媚眼盯着那些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焚身的男人。
到处,一切,无时不刻都透露着一股奢靡的气息,秦枫身临于这种氛围中,不觉想起了第一次来时的场景:青涩的少年首立奇功,被一群粗狂的大汉簇拥着来到这个地方,花红柳绿的天地,花枝招展的女子,无一不让人眼花缭乱,接着,一杯杯美酒下肚,一丝丝知觉丧失,一步步被拉入房中温馨的粉红色房间内,叫云烟的妖娆女子,轻轻地,却又迅速地撕下,青涩少年那张貌似凶狠的刀疤脸
第一卷仇怨第八章埋伏
“公子你站在这干嘛难道没一个入得你眼的”
便在这时,老鸨尖酸刻薄的嗓音猛然在身后响起,秦枫思绪一闪,回归现实。他扭头看了眼老鸨,笑着说道:“妈妈,今天生意不怎么样嘛。”
老鸨愣了一下,笑着叹了口气:“唉,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终于盼来了公子,整个怡香苑都顿时蓬荜生辉了。”
秦枫鄙夷地看了眼老鸨,这老女人,别的不说,马匹拍地倒是响当当:“妈妈,我这次远道而来,也不为别的,早就听说你们这有个奇女子唤作云烟,我便要见见她。”
老鸨一惊,丑陋的斜眼中,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又偷偷瞄了一眼秦枫,接着摆出一副献媚的模样,说:“哎呀,原来公子是要见云烟啊,我这就去,去给您请来”
说完,踏着小碎步向楼上走去,秦枫看着她,心里莫名一阵悸动,刚才老鸨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古怪双眼放光,好像猎人发现猎物一般。
这样想来,秦枫心中蓦地一紧,张开视线朝四周看去,越发觉得今天怡香苑的客流很淡,平日里城镇最热闹的地方竟然泛出一股奇特的萧索之意,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他再看那老鸨,已经是走到了二楼的阶梯边,便对着她遥遥喊了一声:“妈妈,你不用唤她了,让我自己去寻她罢”
可是,老鸨非但不理他,并且加快了步伐,继续向楼上走去。
秦枫心中大喊一声糟糕,抬腿便向大门跑去,却听得身后老鸨一声尖叫:“关门”
声落,近在咫尺的暗金色大门便“轰”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
秦枫看在眼里,脚步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只见灰影一闪,已然到了大门边上,借着奔跑的冲势,秦枫抬起双拳,“嗤”地一声,与厚实的大门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厚实的大门被竟被轰出一个洞来,一时间,木屑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