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都不敢开口干涉
他忍不住放脚舒腰,气沉丹田,散了功,一跃下地,正要拔键开门而出,只听伊人一声怒叱:“狗贼欺人太甚,姑娘同你拼了是好的,滚到外面去,这里展不了手脚,免伤无辜”
那枭鸣狂笑又起:“黑妞儿,今夜若不听话,插翅也难飞老二老三有点邪门儿,看这妞儿神色张惶,哈哈别是私藏了野汉子吧”
只听姑娘娇叱一声,似已出手攻击。他那里忍耐得住,推门而出。在天井、走廊的吊灯照耀下,看清了眼前形势
四方形的天井下,两边是走廊,东西两长排厢房,自己和她住的是正厅上房,中间是丈宽阔的正厅,有桌有椅,原为客人们聚谈之所。
这时,伊人正和一瘦长枯乾的内穿紧靠,外罩长衫的汉子动了手,那汉子脸分二色,一边黄、一边青,颧骨高耸,眼眶内陷,只有两太阳穴突起有如鸡卵,一看便知是内功极有造诣的。正展开崆峒“十二追魂手”,夹着“三十六路大擒拿”,大有一举把她生擒之意。
靠天井照壁东西两边进口各站着一壮汉:东面的是个大麻子,不高不矮,一身劲装,腰中隆隆鼓起,大约有软兵刃和百宝囊之类。一双火红眼,直随两人身法翻滚着大有随时出手抢功之意。
西边那一个,却是一个矮寸丁,既胖且肿,因为他全身畸形,头大脖子长,手臂奇短,躯体却大如肥猪,一脸浮肉,白惨惨的,五官挤在一起,形成五岳朝天怪相,一双肿眼睛,好像十年未睡好觉,这时正极力睁着眼,勉强露出一丝细缝,也瞪视着现场,不时响着鼻子,像是害着重伤风,在擤鼻涕水。
最妙的是穿着一件孝子才穿的蔴纱长衫,直遮到脚尖,两神奇短,直短到肘上,露出一双像在水里浸透了三天二夜的死尸手掌,又肥又厚,苍白得竟不见血色,腆着一个像十月怀胎,就要临盆的大肚子,因为他正双手交叉,托住小腹,生怕漏出肚肠,又像捧着卵子过河似的,厥壮甚丑
两边的房门紧闭,偏偏有个不要命的店小二想着希奇,刚由两边进口照壁后伸出半个脑袋,想偷看一下哩那肥肿浮尸好像背上长着眼睛,也不见他转身或回顾,只把右掌五指好像去抓屁股痒似的空一抓,只听一声大叫,那店小二如中鬼击,一个黄狗吃屎,爬在门槛上,磕掉门牙三个,疼得呀呀乱哼,似又怕再挨一记,拼命两手捧住下巴,两个膝盖蛇行,往照壁后缩退回去。
那肥肿浮尸连猪眉都未动一下,毫不在意的仍是瞪着现场。
文奇一看便知这肥肿浮尸身有外门毒手,不是螳螂爪,便是蟾蜍手,那小二哥被他虚空一抓,相隔丈许便应声倒地,如只受一点掌风还好,如被抓实,当场就会毒发身死,不由心中大怒。
这时,两人斗得正急,姑娘用的是昆仑六阴手,按九空、走八卦,转正行,果然神妙无方,威力不小,掌起冷风生,寒气砭人肌肤,如是普通人,略沾点掌风,便会唇青面白,两腿筛糠,牙齿捉对儿厮打,或当场闭气。
花脸贼招式毒辣,深得崆峒真传,循环十二式,源源相生,绵绵不已,擒拿手法也有八分火候,姑娘似知利害,一味蹈隙游斗,居然在四丈许的地方应付自如,一时不分胜负。
他心想:刚才听的话透着古怪,其中必大有文章,好得伊人并未露败象,不用自己急着出手,不如静以观变,且看发展如何,等到伊人遇险,自己再伸手不迟。
这时,不但姑娘已见他现身,连三贼也都看出他不是省油灯,因为行家眼内,不揉沙子,三人虽不能确定他功力究竟有多深浅至少已看出他是扎手人物,单由他步履从容,微尘不起,轻灵飘逸,神色安详的样子看来,如非硬生,以一介书生,文弱秀才,安敢现身出面来看这种热闹之理何况他在掌风笼罩下毫不为意呢
东、西两边的麻脸贼和肥肿浮尸都全神戒备,步步逼近过来,准备随时出手进攻。
姑娘似大心急,百忙中娇喊:“文郎,你进去安坐歇息吧这几只猪狗,妹妹马上能打发回去”
一声枭鸣的长笑:“黑妞儿好大口”连连紧攻三掌,故意嘴头讨便宜,不说出“口气”,而只说“口”这就有歪想头了。“老二老三还不快收拾这酸丁,想不到一块羊肉却被酸丁独吞”那肥肿浮尸一声鹧鹚笑:“真太便宜了你这酸丁,俺师弟岂不做了空心王八。气死俺了,你还不快快给俺跪下”别看他身躯臃肿,脚下贼滑,一个箭步,已到他面前。
文奇恍如未见,背负着手,好像在沉思发楞,闻言笑道:“看你这个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样子,要我气你,早该死啦,你给小生跪下磕头,还嫌你讨厌呢”
肥肿浮尸大怒,口鼻眼齐动,两手一扬,便像小孩打架似的抓到,快如闪电,右抓前胸左抓臂,而且大有顺手点中“期门”、“膻中”二大穴之势。
肥肿浮尸眼看得手,抓个正着,正吃吃怪笑:“小酸丁,有你乐子”猛地一声“咕咚”,竟扑通跪在地上不起来。
gu903();耳听酸丁笑嘻嘻:“跪着真听话,这才真是有乐子咧”原来,李文奇知对方身具旁门毒手,一个不好,被他沾着身子,虽有独门罡气护身,毕竟惹厌,也不屑与这种怪物对敌,利用脱影换形步法,一滑左脚,便到了对方身后,并两指虚空一幌,便点了肥肿浮尸膝弯内的“环跳”穴,又加点了哑穴,肥肿浮尸一轻敌,刚感到不妙,膝盖一麻,想喊已迟,便身不由主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