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就是有可能是仇人,也有可能不是”“这不是太可笑了吗”“一点也不可笑。”“为什么以为我们有仇”“因为我看到了一件怪事”“什么怪事”“丈夫不认识妻子,妻子不认识丈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着有点不顺眼。”“可是你刚才说我们可能有仇”“对可能二字要记牢。”“女士未免有点找麻烦了吧”“不是找麻烦,是王麻子膏药找病”“女士和那莲足蒙面女人是什么关系”“她可能是我的徒弟。”“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还要用可能二字”“这是因为她蒙了面。”“女士到底是什么人”这女人不再回答,掌影如山压倒,刀法居然无法施展,而且这女人掌掌不离他的要害,所以他以为又到了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也就是生命受到威协,非施绝招不可了。汤尧刀芒一敛,看似要撤退逃走。陡然间,刀上“嗡”地一声,瞬间一柄“桃花”幻化成数十柄乃至于数百柄,就象折扇扇骨一样,有层次地、集密地向这女人罩下。猝然变招,这女人一时不及变招,竟被逼退了三大步,似乎以为汤尧的这一招太厉害,也太奇绝。这女人发出一声惊“咦”汤尧既然已经亮了底牌,施出了极为秘密的绝技,就必须一不作二不休,使这女人丧在“桃花”之下。于是又是一招奇学。第二招似比第一招更凶狠。第一招所以能造成绝对的声势,主要是因为出其不意,事邮意外,但这第二招又自不同。这女人连连后退。尽管她的身手奇高,身法也高绝诡奇。怎奈她是以赤手对付用刀,而又奇招乍出的汤尧。汤尧动了杀机,想就地除去她。这女人接下第三招奇学时,已退出十步以外。汤尧一脸杀机。他要对师门的要求负责。他当然必须使这泄漏的秘密彻底消灭。这方法很简单,就是杀了此人。那么在徐小珠面前泄密的轻功,以及在小童面前泄密的奇招,他都要设法使之淹灭了吗现在还言之过早。在他的奇招乍出下,这女人赤手应付,显然已经不知厂,整整退绕了一大圈,而且看来已经无法反击。汤尧道:“你愿不愿意说出你的真正身份”“不愿”“如果不说出来连命也保不住,你也不说”“说出来也许更保不住也未可知”她的话自然也很有道理。她已经可以证明,汤尧要杀死她。证明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深仇不会杀人。正因如此,她才不出全力故作不敌。现在既又看出汤尧的心意了,已经不必再藏拙,式子一变,变守为攻,象爆炸开来,汤尧立刻变成守势了。汤尧大为心惊。他看出这女人身怀绝技,刚才故意采守势及不支的样子,诱他显示杀机,然后再展示实力。汤尧以为自己还是太嫩了。只不过这女人重展实力,扳回颓势,却也不大可能在二三十招内击倒汤尧,于是汤尧溜了。这女人追了一会未追上,第一是起步稍迟,其次是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也并非是汤尧的轻功比她高明。汤尧奔出八九里外,进入一个小镇。他叫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要了个房间。时已深夜,要吃的已太迟,只好上床。只不过他刚躺下,房门上轻扣了三下。汤尧警觉地坐起来道:“谁”“是我,鱼得水”“老鱼”汤尧皱皱眉,觉得鱼得水来得太巧了。开了房门,鱼得水走进来。两人盘膝坐在床上谈话,毕竟二人的交情非比泛泛。“得水,你怎知我在这家客栈中”“因为我们也住在这家客栈内。”“巧”汤尧道:“这段日子里有什么遭遇”“先谈谈你的吧”汤尧道:“我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奉告”“不见得吧”“你是说”汤尧眯着眼望着鱼得水。鱼得水道:“我对你说过,遇见一个莲足蒙面女人,且动过手,十分了得,而且还不止次。”“怎么样”“你不以为她可能是你的老婆徐小珠”“我也以为如此,但尚未能证明这一点。”“我以为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老鱼,这话是什么意思”鱼得水道:“不论她如何装假,蒙面也好,不出声也好,夫妻生活在一起数年,必能看得出来的。”汤尧道:“你以为我看出是她不敢承认”“不是你不承认,可能是她暂时不能承认。”“为什么”“这答案问你自己比问我好得多。”汤尧道:“得水,你似乎对我”鱼得水挥挥手,道:“先不谈这个,那苍老口音的小童是谁”“你知道他是谁”“他自称是菊夫子。”“不错但是你信吗”“我不太信,却又提不出不信的理由来。”“所以那不足采信。”“你不信他会是你的岳父菊夫子”“不信,因为岳父已经去世多年了。”“可是,根据车秀前辈谈及菊夫子,说在世的武功甚厚,当初被人施袭不治,可能灵魂投胎,也就是托生了那小童,所以能记得前世的事。”“神话”“不是神话道基有成,这并不玄。”“玄我以为太玄,道基是什么”汤尧道:“凡夫俗子真能托生小童,仍记得前世的一切”“这在佛称之为宿命通,即知生前及死后之因果,是六通之一,另外还有天眼、天耳、神境、漏尽,合称六通。”鱼得水道:“道家也是如此。”“你是说小童是我岳父徐世芳,那为何不认自己的女儿”“他们也许已经认了。”“得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有些事不大明白”“什么事”“你猎头汤似乎身怀绝技”汤尧心头一紧,真正是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鱼得水居然也知道了。八成在暗中看到他和小童或那个神秘女人的动手。汤尧道:“老鱼,这身怀绝技四字用得上吗”“用得上。”“你还知道些什么”“我最早不知蒙面莲足女子是谁,后来想到八斤半的趣事,就怀疑她是你的妻子,我还到府上印证过。”“如何”“她在家,还为人看过病,但病人散了之后,我在街上也听到两个老病人谈论你们夫妻,你不常在家,你妻子有时也不在”“所以蒙面莲足女人即是我妻”“对而且我事后突然想到,你的堂客特别钟爱菊花,院中种菊,瓶中插菊,到处都是菊花。”汤尧心想:“这小子心细如发”鱼得水道:“汤尧,我深信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正在为难,你我是至交,有心事不能对朋友说吗”汤尧也以为他们的确是至交。有话的确可以对他说或征求他的意见。只不过这么作是他的师门绝对不会答应的。汤尧摇摇,道:“我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你为什么把我看得神秘起来了我们似乎疏远了。”“汤尧,你变了”“我真的变了”鱼得水点点头,道:“也许你身不由己,非保密不可,非但你不愿相信自己的岳父,似乎对自己的妻子也不大热衷承认她。”“不,我爱她,没有人能体会那种至情。”“你有什么打算”“我要回去看看,证明一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鱼得水道:“你的确应该如此,而且越快越好。汤尧我回房了。”鱼得水走后,汤尧愣了好半天,不禁想起师门的叮嘱:凡是知道本门秘密的人,一概清除。汤尧皱皱眉头,他很不愿听经句话。只不过他也不愿违背师门的命令。他相信小童即是岳父徐世芳。那神秘蒙面妇人又是谁那妇人的路子象小童及蒙面莲足女人,必和他们父女有相当的关系。汤尧悄悄地离开了这家客栈。此刻他不愿见鱼、李等人。他们这些人提出的一些敏感问题,他都无法回答。他要回家看看,他想徐小珠。在镇外,他遇上了一辆双马马车。车内有人探头出来道:“是不是汤大侠”是个很年轻的女子,走近一看,也相当动人。只不过汤尧却不认识她,道:“在下以前和姑娘见过吗”“见过,我见过你,你却未注意我”“姑娘贵姓”“夏侯兰。”汤尧一怔,隐隐猜到她的身份了。“汤大侠要去何处”“回家看看。”“正好同路,请上车吧”汤尧道:“在下步行即可,谢谢姑娘。”“自己人客气什么”“何谓自己人”“汤大哥,这夏侯一姓对你也陌生吗”“不,不陌生。”“这不结了上车嘛”“孤男寡女,这这不大方便吧”“啊呀你这人真古板,咱们也算是师兄妹呀看你这分死脑筋,真不象个猎头汤”汤尧道:“是师父的千金吗”“五柳先生是我叔叔,那也差不多。”“以前没见过姑娘。”“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了,还这样称呼”“师妹”“上来嘛有些秘密我要告诉你”所谓秘密,这对汤尧很有吸引力,于是他上了车。车内倒也宽敞,可以看出她有时在车内睡觉,有香喷喷的寝具,汤尧有点后悔上了她的车。他是个情感专一的人。尤其是对爱妻徐小珠,那份特殊的情感,不曾忘情,甚至减。夏侯兰倚在车蓬上,衣领下的扣子敞开两三个,隐隐可见红肚兜上边的花边湘绣,这景象很撩人。练武的年轻女人,身子会勾勒出健康之美、胸挺、腰细、屁股翘翘地,在此情况下更加迷人。“师哥,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下”“不必我不累”“不要紧哪大方点,师兄妹嘛我叔叔可不管我,甚至他说过,可以和师兄多接近接近”汤尧真的有点后悔,他不上车她总不会拉他上车吧“师妹刚才说过,有秘密要告诉我。”“是啊”“什么秘密”“小童见过吗也动过手吧”“是的,他说是我的岳丈徐世芳,你信”“信”“你信他是我岳丈”“对而且真的死了而又托生,再世为人”汤尧道:“你怎能如此肯定”“事实证明。”“什么事实”“他真的死了吗”这句该就可以挑明一件事,除非是向“菊夫子”施袭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才能证明“菊夫子”已死。这不是很明显,告诉夏侯兰这件事的入即为向“菊夫子”施袭的凶手吗这很明显,汤的师父夏侯心应是施袭之人。要不,为何要对知道此一秘密的人都下煞手“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很多。”“关于你的岳母”“岳母不是早就死了”“她没有死只是这些年来藏得很好一直找不到她,而现在她也出现武林了”“她出现了谁见过”“见过的人不少,你自己也见过”汤尧一怔,发现夏侯兰正以脉脉含情的目光睨着他,甚至身子半躺,玉体横陈,胸前的扣子又解开了两个。更撩人的是她的卧姿。两条修长的玉腿作出有限度的开放。车子在山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她的胴体自然会作撩人的扭摆和颠动,御车的是个健妇,似是她的心腹。汤尧忽然感觉浑身燠热,丹田下有股热劲上升、下降,欲火大炽。在这情况下,他好象一个三五天未进食的饥者,而夏侯兰却好象一支烤得香喷喷的酥鸡。她的卧姿又改变了一下,简直是在作迎战的准备。汤尧不是好色之徒,他尚能抗拒。渐渐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颤巍巍的酥胸,甚至还有白中透红,修长圆润的玉腿,以及惊心动魄的其他部位。汤尧还在熬,但是越来越不济,他的身子贴上时,他居然无力推拒,于是在车子动荡中他们进入了销魂的狂热热中。醒来时,夜色仍深,才不过四更左右。汤尧发现,两人仍是一丝不挂。她的胴体仍然紧紧箍紧着他。汤尧可以作某种程度的回忆。他记得几乎一切都由她来主动,她大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狂热,这几乎不象一个年轻姑娘应有的作风。这是欲海老手的作风。他知道他中了她的圈套,必是春药之类的药物。一个使春药和男人做这事的姑娘,其得为操守也就不问可知了。汤尧心中很不快,但表面上却表示出来。也许是师门默许她如此作的。这样就可以左右他,控制他。事实上效果正好相反,他以为自己被人占了便宜。至少他觉得对不起徐小珠。要不是他必须回去一趟,和小珠私下谈谈,他可能在半途就溜了,这件事的确引起了他的反感。到了他家居的大镇上,夏侯兰先落了店,开了房间等他,他返回家中,但徐小珠不在,门上有锁。这当然更能证明,那莲足蒙面女人是小珠了。她经常在武林走动,家中自然要锁上门的。汤尧内心很惭愧,空有一身的医术,却不能济世活人,而是在作此不光明甚至阴谋的勾当。他决定在家中等两天。于是他于夏侯兰留下一封信,说有急事立刻要去金陵一趟,后会有期。夏侯兰不过是上了趟街,而未见到他,只见到了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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