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黄牙,暴凌的大吼道:“白斌,你的狗命已到头了”
白斌安祥的一笑道:“凭你还差得远”
“远”字出口,白斌一扯深深插在土中的伽蓝剑,猛力朝后一扳一弹,整个身躯竟已藉势凌空射起,快得像是流苍穹的流星,只见他身形甫始射出,手中的伽蓝剑已霍然暴挥急斩,“克嚓”一声,一名围上来的黄衣人连剑势尚未看清已被腰斩。
猛一落身,白斌猝然旋间,双手握剑透空直戳,剑速之快无可相匹,刚好那般凑巧的迎上了一名急追上来的黄衣人,“嗤”的一声洞穿了这人的左胁。
只是眨眼工夫,龙虎帮属下的大爷已栽倒了两名。但是,白斌并不因此而欢欣自满,他知道,方才的得手,多少带了点侥幸,龙虎帮这些大爷们,论功夫绝不平庸,个个都是抓得起一把,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白斌所以一上手便放倒了他们两个,主要的全在他的动作完全取了反常,迥异的路子,出式暴凌而突兀,猝起发难,没有任何徵兆,加上他深湛的功力与狂捷如电的身手,各般配合起来,才能得到眼前的惊人战果。
伽蓝剑染满了鲜血,剑尖拔自那名黄衣人的肌肉里,抡成一圈洒洒点点的红涟,剑身贴着白斌的肘弯急翻,十九剑一气呵出,又将攻来的三名黄衣人逼得狼狈退出去。
白斌的悍ye与猛辣,已深深的震撼了风云堡所有在场的所属,他们个个惊骇着,忐忑着,奇异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七个黄衣人围成了一个圆圈,他们没有再贸然扑上,七张面孔全紧绷着,间歇的,他们的眉梢、唇角轻微的抽搐,有隐隐的汗渍浸自鬓角,呼吸声因过度的紧张而迫促起来,七件闪亮的兵器在月光下泛着波颤的辉芒,他们盯视着白斌,也盯视着伽蓝剑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地上的死者已被奔上来的几名黑衣大汉迅速抬走,除了染印於地上的猩红的血迹,一切又归於沉寂,好似原本便末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缓慢而沉重的,詹天伦走上前两步,他y森的道:“你们还有什么可等待的么七位大爷”
七个黄衣人微微一凛,目光中神色顿厉,但他们显然依旧没有忘记刚才那残酷的一幕,七个人的狠厉形态里,依旧有着不可掩饰的犹豫。
白斌卓立当中,伽蓝剑斜斜上举,他睨视着詹天伦,语声里含着轻蔑与嘲讽道:“詹大堡主,你要知道,这一战原本是该由你来接的,如今这些大爷们已代你接下,方才,那两位死伤者也等於是替你受的。詹天伦,你可真给天地日月叟丢脸啦”
脸上的表情不变,詹天伦冷冷的道:“姓白的,以这等方式来挑拨离间,你算是认错对象了,老实告诉你,龙虎帮的大爷们个个赤胆忠肝,永不二心,不错,他们已流了血,但这血流得有代价,而且,这代价足令你难以负荷”
冷冷一笑,白斌道:“如就你前晚再生牢玩的那手下九流的肮脏技俩么”
詹天伦狂笑着,邪恶的道:“白斌,我承认你艺业已臻化境,立下这等显赫的名声,可笑你还悟不透无毒不丈夫这句话”
一刹间,有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白斌的思维,脑海里在可怕的翻腾着,错杂的疑虑纷乱的chanrao着他,同时想到了许多问题,但在这眼前的紧迫时间里,却又无法迅速理出一个头绪来。
四周仇视的目光,冷沉的人脸,那狞恶的笑声,邪厉的嘲讽,在阳光下似是更丑恶、更尖锐、更露骨了。这些,融合成令人窒息得几要发疯的浪潮,无形无影的,却又似魔鬼的狂笑般压盖了过来。
缓缓的,白斌语声空洞无比的道:“詹天伦,在这里,就以你们这些人来对付我么”小心戒备着,詹天伦冷冷的道:“你就会知道我们留着多少人来对付你,白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顶着果报神这块招牌,就可以独武林了么告诉你,今天风云堡就是你埋骨之所”
有一抹残忍的微笑浮在白斌唇角,他冷漠的道:“很好,我会成全你的,现在,还有那一位有此雅兴有此豪气我白斌一概奉陪。”
白斌原先因为牵涉到詹嫔玉那份情,不愿过分的做出sha的举止,现在,他已知道无法善了,故一反刚才那份犹豫而决定了断然的措施以杀止杀。
詹天伦的鼻孔合着,感到一股出奇的震撼之力,他退后一步,喝道:“白斌,你不要执迷不悟”
那个“悟”字还在空气中跳动,白斌已似狂风般猛然向后倒旋而去,就在他身形以快得无可言喻的势子翻出之时,暴闪的剑芒已有如漫空乌云压盖下,蓦然射掠而出的千百条夺目蛇电,那般凌厉得挟着山崩地裂的威煞之气猝斩而去,有如万面金钹在挥舞、在敲打,足令任何一个武林高手神迷目眩。
七个围困白斌的黄衣大爷,俱不由齐齐感到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般排涌过来,双锋割破空气的刺耳声宛若撕碎人们的耳膜,七位龙虎帮的高手竟没有一个能递得上招,顿时像炸开了一堆碎石般四掠分跃。
白斌手下不留情,他飞掠而上,伽蓝剑起掠如虹,由於他的出手已快得匪夷所思,映入人瞳便不是一道道剑影,而全是一片匹练也似的寒光了。七名黄衣大爷东跃西腾,前奔后窜,一时之间那里还有招架之力那形状真个好不狼狈
詹天伦气得尖叫一声,双手向腰间一抄,“刷”的一声,一条奇异的兵器已抖飞半空,那是一条似小指粗细的银色细链连接着一枚斗大金环的兵器,这枚金环四周锋利如刃,金环内圈尚有一环密密的尖锐锯齿,现在,这枚闪泛着金色光华的圈刃在半空中一旋,斜刺里撞向了白斌。
贴地平射出去,白斌的伽蓝剑一颤猝翻,“当”的一声震响,已将两个黄衣大爷的一双“短蛇矛”及一柄狼牙棒荡了开去,而车亮适时自后掩上,他手中“穿山钻”带起一抹寒光,迳刺白斌背心。
半蹲的身躯没有移动,白斌却倏然侧缩三寸,穿山钻贴着他胁旁擦过,白斌的伽蓝剑已反削而去。
车亮大吃一惊之下慌忙低头弓腰,“刮”的一声暴响起处,他头顶的一块油皮已应剑而飞。
伽蓝剑弹射闪起,“当当当”一连三次将再度袭来的金环磕开,在火花四溅中,白斌双手握剑,如飞般上下翻戳纵横,将刚刚逼上来的三名黄衣人迫得急急忙忙的退下。厉吼一声,那位姓石的大爷扭曲着面孔,悍不畏死的从一侧闪上,一面两尺见方,沉厚无比的“生死金牌”,便有如一阵狂风般猛砸而下。
白斌断喝着,全身有如鬼魅般左右急晃,在晃动中,剑影蛇电般闪溜猝射,这位姓石的大爷喉头叫着,生死令牌竟然回撞,刹时幻出了十面牌影,金华眩惑,劲风呼啸,在一连串的金属碰响声里,险极的架开了白斌这快逾电掣的环剑式。
有些意外,白斌大叫一声:“好”
他不顾身后又攻到的另三件兵刃,全身在隔着地面一寸的高度急速翻滚,翻滚中,伽蓝剑反手抖出,一片半弧形的寒光宛似一把打开的扇子,而由剑身的奇快闪动组成了扇面,猛罩正在奋力后退的石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