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孤穴之中,她帮助爹骜运功迫毒,虽然未将剧毒迫出体外,总算已能控制毒势,只要不妾用真力,短时间不会发作。
此时,月隐星稀,天色已经接近黎明,索媸向洞外看了一看,眉峰轻皱,悠悠一叹道:“是找害了你,蒙大侠看来我们只好放弃寻找我大哥了”
蒙骜即作答,他那略显苍白的面颊之上,却在神色数变,双目精光若电,冷冷的瞧着索媸。
她是一个圣洁的女神,有着人所难及的真诚,与超越常人的胸襟,她是深爱着冷瑶光的,但为了蒙骜的中毒,她宁愿放弃寻找她的史夫。
世间任何一个巨奸大恶,也都有他善良的一面,蒙骜两手血腥,满身凶煞。但还不是一个奸恶之人。
因此,他缓缓收回目光,发出一声惭愧的叹息,道:“冷夫人”
索媸道:“你有话要说么蒙大侠。”
“是的”
“说吧我在听着。”
“在下十分惭愧”
索媸道:“咱们是中了人家的暗算,这个怎能怪得你。”
“不,我是说”
“你是后悔不应该对我的丈夫下毒了,唉大丈丈做事,应该光明磊落,暗中下毒,确实是不应该”
“下毒的不是在下,我只是不该欺骗夫人。”
索媸一呆,道:“你说,对我大哥下毒的不是你”
蒙骜道:“是的。”
“那么,是谁下的毒”
“任天宠。”
“唉一个愚蠢之人,在几次受骗之后,也会学乖一点的,你说是么蒙大侠。”
“冷夫人说得是,但茶中的毒药,确是任天宠所下。”
“那任天宠不是同样中了毒么”
“不错。但他已在饮茶之前服下了解药。”
“此话当真”
蒙骜道:“时至今日,在下已无欺骗冷夫人的必要了。”
“那任天宠又是为了什么”
“他受惜花帝君之托。”
“他是将我大哥掳往牡丹堡去了”
“是的。”
“你也是受那惜花君之托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
“你最好说得明白一些。”
“唉在下作茧自缚,竟听从任天宠的摆布,实在咳,愚不可及。”
索媸默思半晌道:“你还愿去牡丹堡么”
蒙骜道:“在下很想为贤夫妇略尽棉薄,只是剧毒缠身,力与心违”
索媸轻轻一叹道:“我无法照顾你,心中颇为不安。”
蒙骜道:“有你这句话,蒙骜虽死憾了,去吧冷夫人,我还能照顾自己。”
他分出部分银两,说明前往牡丹堡的路途,身形一转,面对石壁调息起来。
这位杀人从来不皱眉的硬汉,表现得十分明朗,在他那冷漠的眼角之上,却已现出一片晶莹的泪光。
索媸终于走了,他眼角的泪水也如江河溃堤,夺眶而出。
在那晨雾凄迷的孤穴之中,跟着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冷夫人,只要我一息尚存,唉”
一群劲装骑士,此时正在桐柏山区驰骋着。
他们是牡丹堡的银杏院主任眉儿,率领着银杏三蝶,与八佶、八骏,在崎岖的山道上含枚疾走,他们之间,赫然还有冷瑶光及任天宠在内。
当日在武汉江干,索媸与蒙骜远离巨帆,舍死相拼之际,任眉儿率众闯上船来,她说是巧遇,但冷瑶光却成为牡丹堡的阶下之囚。
他们逆流而上,再舍舟登陆,行走的路线,全是荒凉的山区。
任天宠曾为冷瑶光向乃妹求情,兄妹二人作过一次双簧客串。
对一个失去武功之人,这项表演似乎无此必要,他们所以如此,自然是别有居心了。
冷瑶光是惜花帝君全力追拿之人,但任天宠却与牡丹堡渊源极深,据说他是随时可以离去的。只是这位丰神俊美的百叶首徒,似乎颇重道义,他不愿独善其身,表现他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男儿。
一路之上,他与冷瑶光寸步不离,他们同甘共苦,亲密得胜过同胞兄弟。
在一个天色阴沉的傍晚,他们赶到了桐柏县城,晚餐之后,这一对患难朋友。在独灯之下,闲聊着。在一阵不着边迹的谈笑之后,任天宠忽然扭转了话题,他眉峰一皱,轻声说道:“冷兄弟,我替你担忧”
冷瑶光道:“大哥忧愁什么”
“咳,兄弟,惜花帝君性情戾,毁过不少成名的高手。”
“小弟并成名露脸,我想不会怎样的。”
“话不是这么说,他对一般微不足道的武林中人,像蚂蚁般奶蚁般给予无情的杀戮。”
“生死有命,大哥何必作杞人之忧”
“咳,兄弟,我实在太关心你了,相交满天下,大哥不能失去你。”
“我十分感激大哥这分云情高谊,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忧虑是于事无补的。”
“那么,兄弟,你听我说,咱们为什么不设法免祸呢”
“小弟自然愿意免祸,但人为刀阻,我为鱼肉,光想有什么用呢”
任天宠道:“那也不尽然,如果你当真能够献出天残剑集,恁舍妹的关系,相信惜花帝君定可网开一面的。”
“可惜小弟并没有这项剑集。”
“咳,兄弟咱们是刎颈之交了,你难道还信不过大哥”